秀书网>修真小说>书院女神探>又出命案
  午宴过后,蔡家请来的戏曲班子开始唱堂会,长辈夫人们皆去听戏了,小辈们玩闹得累了的去休息,不累的继续围着流水荷花娱乐嬉戏。

  外间男客处还是蔡寒珊之父蔡永怀在招待,里间女眷处却只见一些仆妇们招待了,蔡家的女主人,蔡夫人和蔡寒珊皆不见了身影。

  内院厢房里,蔡夫人打破了手边的雨过天青琉璃杯,使劲拍打着桌子,怒道:

  “大庭广众地,你说什么通家之好?世子为何来,你难道不知道吗?若不是凭着你祖父的老脸,你以为世子愿意光顾我们蔡家的门楣?你倒好,还嘚瑟上了!

  好在世子顾着面子,让长随私下来提醒了我一句,若是没有了白御史这张牌,我看世子不当众打你的脸,看你到时候下不下得来台!”

  蔡寒珊被母亲说得又羞又怒,泪水噙了满眼,跺着脚道:“母亲何必如此气急败坏,我们蔡家也是钟鸣鼎食的人家,怎么就配不得他祁家了?他祁渊也知道怕我祖父,我怎么就不能借一借他的势了,何况还有皇后娘娘……”

  蔡夫人气得无以复加,连风度都保持不了了,直接打断蔡寒珊的话:“你还真以为祁渊怕了你祖父?他们祁家不过是不想面子上太难看而已,要是惹怒了祁渊,我们整个蔡家都得给你陪葬!你忘了当年京师大街上死了一地的山贼了?我警告你,等会儿去前厅,你就找个机会把话收回来,丢脸就丢脸,也好过被祁渊报复!”

  有仆妇进来禀告,道表少爷来了。

  蔡夫人站起身来,对门口的何煜文道:“煜文怎么过来了?我和寒珊说说话,过会儿寒珊就去前厅陪你。”

  何煜文噙着笑看了蔡寒珊一眼,上前道:“姑母,表妹年纪小,难免不懂事,您别生气了。您今日请来的戏班子唱得好,何不去外面听听戏?”

  蔡寒珊看也不看何煜文,扭过脸去,犹自气得胸口起伏。

  蔡夫人叹了一口气,欣慰地拍了拍何煜文的手。

  “还是你懂事。”

  “表妹,你也和我们出去听戏吧。”

  蔡寒珊语气僵硬:“不必了,我想歇息一会儿,母亲和表哥先去。”

  何煜文笑了笑,搀着蔡夫人出去了。

  双锦小心翼翼地上前来,端了杯茶,“姑娘您顺顺气儿。”

  蔡寒珊捏着帕子拍在桌上,“说出去的话如何还能收回?母亲也太没骨气了!”

  “那姑娘……?”

  “你过来!”蔡寒珊低声道:“既然不能得到母亲的支持,那就等我把事情办成了,再让她承认错误好了……”ωωω.χΙυΜЬ.Cǒm

  ——

  蔡家前院,此时来了个不速之客,是着金吾卫袍服的仲元青,出现的时候,气氛微凝。

  仲元青在祁渊耳边说了几句。

  祁渊拧眉。

  蔡永怀上来关切道:“世子,若是有公干,我就先送你出去?”

  祁渊摇头,三人避到了合适说话的地方,祁渊低声对蔡永怀道:“蔡大人可知道最近在京师冒头的一伙山贼?”

  蔡永怀是个在五军都督府挂名的闲职,虽不用每日点卯,也知道这事儿,不由面色一肃,道:“是最开始抢了何家,全身而退后变本加厉,专盯着高门显贵家抢的那伙人?怎么了?”

  “刚才有人见着,其中一个山贼进了你们府内院,不见了。”

  蔡永怀面色彻底大变。

  “我立马吩咐人搜查!”

  然则宾客在场,再怎么搜查也只能不露声色,借口丢了东西,正在蔡府主事的人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祁渊见着白安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低声道:“世子爷,刚才蔡姑娘的贴身侍女双锦来找我,给了我包金子,让我带您去后庭的后罩房去。”

  “可说了是什么事?”

  “说是蔡姑娘道,很抱歉给世子爷造成了麻烦,她想亲自道歉。”

  “还有吗?”

  “蔡姑娘还说,想帮着您在皇后娘娘面前说合,成全您和宋姑娘。双锦似乎很急切,跟我说了许多好话,说不管是哄着骗着,都要带您过去。您看……?”

  祁渊抬眼看了眼远处和许多福玩投壶的宋南枝,放下茶盏,站起身来。

  白安有些急了:“世子爷,蔡姑娘这明显地没怀好意,若是赖上您了,可怎么办?”

  “我若是能被她设计到,就算白活这么多年了。我不过就是想看看,若我被人设计了,她会怎么办。”

  ——

  许多福玩得兴起,投了个双耳,夺了这一轮的魁首,彩头是庆安侯太夫人拿出来的一尊青铜杯。许多福拿着左右看了看,觉得不好看,转身放在了宋南枝手里。

  “反正你也不品茶,拿这个大杯子喝水正好。”

  宋南枝对着这青铜杯端详了一会儿,发现上面有个庆安侯府的印记,知道这是拿得出手的东西,便大大方方接了。

  “那多谢郡主了。”

  许多福觉得没趣儿了,拉着宋南枝要去逛后花园。

  “我听说蔡府的仆妇养出了株三种颜色的茶花,我们去看看。”

  许多福开口了,自然有许多姑娘附和,一行人浩浩荡荡逛到了后花园,见伺候花草的仆妇们都不在,许多福低声抱怨开了。

  “这蔡家是怎么回事?好好地宴请宾客,晌午时还好,现在都一团乱了。内贼还没抓着?”

  宋南枝心有顾虑,劝道:“要不算了吧,郡主,我们回前厅去吧,遇上贼就不好了。”

  “哼,就不,我还怕个小贼不成?”

  宋南枝下一句还未出口,前面突然传来杂乱的惊叫,隐约夹杂着蔡家仆妇叫“姑娘”、“世子爷”的声音。

  许多福眉毛一皱,下意识想带着众人避开,然而前面的声音一下子炸开了。

  “报官!快去报官!”

  “快来人啊!”

  “去禀报老爷和夫人!快去!”

  宋南枝走上前去,后罩房的房门已经推开了,迎面撞上祁渊。

  祁渊对后面的各家小姐们道:“诸位就别进来了,别吓着你们,多福,带她们走。”

  许多福见着祁渊凝重的脸色,知晓是出了事,转身就把看热闹的人带走了。

  宋南枝没走。

  纵然刚才迎面的视线被祁渊挡住了,她还是看到了,在房中的床帘前面,呆坐着一个衣衫不整的人。

  是蔡寒珊。

  宋南枝抬头,目光直直地撞进祁渊眼里。

  她瞳孔放大,有了一丝惊慌,心里在猜想着,孤男寡女,衣衫不整,能发生什么事?一阵钝痛。

  “别乱想了,要不要进来看看?看的话做好心理准备。”

  宋南枝的脑子乱了,下意识便迈动了腿,随祁渊进了室内。

  蔡寒珊跌坐在床帘前,身上穿着薄薄的寝衣,外面一件披风,似是刚才慌忙罩上去的。此时她直愣愣瞪着两只眼睛,瞳孔放大,空洞而无神,脸上的脂粉被冲出了两条泪痕。

  “蔡姑娘这是怎么了?”宋南枝吓了一跳。

  祁渊指向床帘里头。

  宋南枝的注意力这才转移过去,床帘有三四层,很厚,不过都是纱幔,宋南枝隐隐约约见着里面躺了两个人。她走上前,拨开床帘,倒吸一口冷气。

  床上躺着赤身裸体的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的头枕在男子的臂弯里,姿态互相依偎。

  骇人的是,两个人胸口齐齐各插一柄匕首,床帘内侧溅了不少血滴,更有血顺着两个人白花花的肉体流下床来。

  “已经断气了。”祁渊从后面捂了宋南枝的眼睛,“你先缓会儿,已经报官了,尚如斯很快就到。”

  “啊——!”

  蔡寒珊突然站起来大叫,屋内几个仆妇乱成一团,安抚的安抚,请大夫的请大夫,不一会儿,蔡夫人到了,一进门见着这副场景,差点晕过去,抱着蔡寒珊哭开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

  蔡寒珊惊吓之下,似乎连自己的母亲都不认识了,一边扑打着蔡夫人,一边大叫。蔡夫人并几个力气大的仆妇齐齐制住,蔡寒珊才突然安静不动,然后眼白一翻上来,晕了过去。

  蔡夫人见着这副情景,也顾不得了,上来就指责祁渊。

  “祁世子,你到底把寒珊怎么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你今日必要给我个说法!”

  祁渊不慌不忙,走到床前,拨开床帘,只一眼,蔡夫人的眼睛就定住不动了,骇然抽气。

  “蔡寒珊让侍女贿赂我的长随,带我来此处相见,我一进来,就见着屋内是这副情景了,至于蔡寒珊,也因惊吓不能言语坐在地上。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碰过她一下,蔡府中的仆妇先于我进来,夫人可自行查问。”

  蔡夫人一听,就知道自己女儿是色诱不成,反碰着命案,受了惊吓,一时急怒攻心,一口气没缓上来,撅了过去。

  蔡家母女的残局自有人收拾,宋南枝再掀床帘,看了床上的一男一女,低声道:“这女子,有点眼熟。”

  “是蔡寒珊的贴身侍女,双锦。”祁渊道。

  宋南枝惊讶地捂了唇。在蔡家的内院中,蔡家千金的贴身侍女被杀,还是以这样诡异的方式,简直太骇人听闻了。

  听刚才祁渊的话音,宋南枝也猜到了蔡寒珊叫祁渊过来的目的。按照床上的情形来看,似乎是双锦和这个男子在偷情的时候双双被害,但双锦知道自己的主子要在这里和祁渊相会,怎么会在此地和别人偷情呢?

  若说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的话,也说不过去——床帘上喷射状的血滴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在这床上遇害的。

  “会不会是之前闯进来的山贼干的?”

  外面有动静传来,祁渊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蔡府现在戒严了,山贼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你先后退,京兆府的人来了,别让他们拿你说事。”

  话音未落,尚如斯就摆着宽大的衣袖匆匆忙忙奔进来了,脸皱得像包子。

  天可怜见,最近这是怎么了?先是皇上看中的长空书院接连出事,这会儿凶案都落到吏部尚书大人家里了,他今年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

  还又是凶案,听说现场还分外血腥!

  尚如斯已经做好晕倒七八次的准备了,他打算今年任期满了之后,就算在皇上面前哭个三天三夜,都不要继续再做这京兆府尹了。

  天要绝我。

  然而当他的目光一扫,见着了室内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时,就激动得要哭出来了。

  世子爷,救我狗命!

  饶是祁渊淡定从容,也被尚如斯那泪汪汪求救的眼神恶心了一下,道:“尚大人不必惊慌,蔡府已经提前戒严,凶手逃不出去。”

  尚如斯一听这话音儿,就知道祁渊是打算管这案子了,当下激动得涕泪横流,连看到祁渊身后的宋南枝在掀床帘都没敢吱声挑错,直道:“是是是!世子爷有什么吩咐,我听候差遣!”

  “去看住蔡府的下人,将半个时辰内接近过这片后罩房的人都带来,我亲自审问。”

  尚如斯转身吩咐,掏出帕子擦汗,听见后面传来一声轻轻细细的女声。

  “世子,你看这女尸的手腕。”

  尚如斯回过头去,见着宋南枝半个身子都在床帘里头,完全无惧那白花花的尸首和触目惊心的血迹。

  他不禁心内喟叹:

  不愧是世子爷身边的人。

  巾帼英雄!

  祁渊拨开床帘,顺着宋南枝的手指看去,见着双锦的手腕处有个半月形的红色印记。

  他上手,发现抹不掉,说:“应该是胎记。怎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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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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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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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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