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病房看楚辞,正好迎面遇上从病房里开门出来的祝臣,这几日他基本没离开过医院,没离开过楚辞病房周围五米以外,

  宁序进去,楚辞盘腿坐在床上吃着祝臣之前削好的苹果,看了一眼好友,又看了一眼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开口,“你说,别人的爱情会不会这样难受,一到雨天,心情格外低沉。”

  楚辞眼睛黑得发亮,塞了一丫苹果放在宁序嘴里,“是的,大家都一样,爱情一帆风顺的少,像我俩这样的才是常态。”

  “泰戈尔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我在他身边快三年的时间了,他如果看过我的眼睛,怎么能不知道我喜欢他”宁序说的有些委屈,说,“别人总是告诉我,你宁序是卢家长辈内定的孙媳妇,卢凛垣娶你不过是为了保护卢心池,”

  她头脑昏昏沉沉,伏在好友楚辞的腿上,轻轻开口。

  穿着病号服的楚辞抚着宁序的发,眉眼温柔得无法言喻,眼里都是心疼,却再没有开口,拿起桌边干净的纸巾攒去宁序眼角的湿润,只是无奈,“竟然这样了,那就赶紧整理吧,”不然还要怎么办呢,留在一个根本看不见你,也不喜欢你的人的身边,还能怎么办呢,似乎,只剩下这么一句话。ωωω.χΙυΜЬ.Cǒm

  宁序终于没了希望,到达卢凛垣的身边需要很长的时间,需要很久的距离,可是自己,真的走不动了,也坚持不下去了,

  宁序下班,背着包慢慢悠悠往门口走,却意外看到熟悉的跑车,是卢渠络的雪弗兰。

  她沉默,敲了敲车窗。

  他对着宁序说——快上车,你得跟我回去一趟。爷爷生病,住了重症病房,我哥没联系到你。

  宁序吃惊,一看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调的静音模式,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苏澜的,卢凛垣的,坐到车里了慌忙开口,“什么时候的事儿,爷爷是什么病。”

  卢渠络拧着眉头,“就是我们前几天去老宅,爷爷不知道从哪知道,心池打电话来了,就让人去查她现在在哪里,前天下午我哥也去了一趟老宅,然后不知道怎的,老爷子又动怒了,昨天早上我接到电话,也是刚知道,爷爷前天下午住了院。”

  宁序和卢渠络二人匆忙赶到病房的时候,知道卢老爷子前天下午被送来医院是因为突然脑溢血,被送到了紧急病房,所幸,出血量不足十毫升,人身体并无碍,昨天已经醒过来。

  宁序撇了一眼,卢凛垣坐在病房门口,低着头,一脸颓废,黑眼圈耷拉着,眼睛熬得猩红,不知是多久没睡了。她这几日不放心楚辞,一直睡着值班室也没回去玺园,自然不知道卢凛垣这几日也一直都在医院守着。

  卢爷爷的身份,病房自然是宽敞舒适的,医院领导也安排的妥妥当当,陪护也轮不到卢家长孙站外头。想必,是老爷子压根儿就不想看见他。

  卢凛垣在那捂着头,心里难受的很,这是第二次把老爷子气到住院了,第一次是几年前,也是因为卢心池的事情,

  他从小到大,身边的玩的好的都是兄弟,除了姑姑家一个长得好看爱撒娇不中用的表妹,看身边儿,姑娘们也就那样儿,没什么心动的喜欢的,看着发小胥烨身边如花的年轻姑娘一个接着一个换只觉得稀奇,然后,这么想的时候,身边儿,还剩一个当做妹妹的卢心池,奶奶收养的孙女,以前只觉得是小丫头片子,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当个异性看待,直到卢心池十八岁那年生日,偷偷亲了他之后,他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喜欢可言,之后,卢心池穷追猛打,只要他一扭脸就能看见她,弟弟卢渠络总说,哥,心池喜欢你,刚进海正集团的那几年,日夜颠倒,累极了就直接睡在办公室,她也陪着,年轻姑娘一张娇滴滴的脸也不嫌苦,但是就算这样,他还是觉得当个妹妹的,没那种感觉,直到那年,事故发生他被卢心池不顾生死救出来,也就应了,那年年末他说,心池,今年过年,我和爷爷说说我两的事情。

  卢爷爷,是个挺固执的老头儿。

  一直拧在卢心池是被自家老伴收养回来当做孙女养大的事情上。即使,卢心池提出可以从卢家出去,重新改名换姓,可老爷子始终认为,真心实意当着孙女养了这么多年,忽然要和自家长孙在一起,这样兄妹阋墙的事情传出去太丢人。

  老爷子忽然想起来,卢凛垣还有个娃娃亲,心中大喜,还没开口,门外有人敲门。

  卢母苏澜听着这件事情也觉得头疼,她和老爷子考虑的不一样,她就是觉得心池是个好姑娘,但是,不是和自己儿子般配的姑娘,开门,皱了眉头,是卢心池。苏澜问,你怎么来了。卢心池的脸很红,像是生病了。

  老爷子在里面大嗓门问着是谁,卢心池便进去了,拿了个袋子对着卢凛垣道,你的棉衣,忘公寓了,我顺路给你送过来。

  卢凛垣心里不是滋味,对着老爷子道,心池跟着我半年多了我得给她个交代。

  老爷子琢磨着卢心池话里话外的意思加上卢凛垣这个话一出来,脑子轰一下炸了。难道自个孙子已经和卢心池同居了?老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事儿不清楚,大骂了一句混账都是混账,拄着拐杖就往孙子连同他身边那个姑娘打去。

  卢凛垣反应也是快,迅速一把护住卢心池,说爷爷,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几天她去帮我收拾东西,

  卢老爷子气得青筋直爆,呸,都什么玩意,老子这辈子的脸都让你两扔干净了!都给我滚出去,我卢家名声都被你们败完了,拿起拐杖往两人身上就是一阵狠打。

  卢凛垣底子好年轻禁得住,卢心池娇滴滴的怎能禁得住,尽管他已经挡住了大部分,一个趔趄,倒在了地毯上,卢凛垣急了,爷爷,您干什么,打我就算了,您打她干嘛,伸手夺了老爷子的拐杖,扔到了一旁,抱着卢心池,就往医院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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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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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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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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