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打水或是丢垃圾经过这里,不知好歹要和宋孝莉唠叨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宋孝莉常常是敷衍着,有时还出口怼他。刘徽痕偷着乐,但如果她问刘徽痕什么或是让她帮忙叫袁棻或是跟别人传话时,她仍然不忘小心翼翼,唯恐被瞧见身上有哪处不顺眼的地方。
这天,她突然侧过脸问刘徽痕:“你是不是喜欢钟觉浅?”
刘徽痕没见过这么直白的,眯了下眼睛装作不知情,特意清晰回答:“没有啊。”
“你就是喜欢他。我们都看出来了。”
刘徽痕没什么好说的,待宋孝莉离开座位后,才悄悄和袁棻说明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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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我有哪里表现得特别明显吗?我心心念念的一直以来都是楼下的楼下那个人啊。”她说出这话来不觉得有问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的错误都可以抹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不好?”袁棻没好气地说。
刘徽痕看一眼挂钟,见还剩下点时间,于是决意问个究竟:“那今天你就展开来讲讲。我哪里有表现出来的,我全都改了。”
“你要这么问的话,我一时也说不出来。但可以和你说些别的。”
袁棻挪动身子抄刘徽痕,说:“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你座位常常在钟觉浅前后,当时我就听见有人说你千方百计地想要在钟觉浅身边。”
简直是无稽之谈,刘徽痕哑然失笑,突然严肃脸:“是不是华朵说的?”
“不是,谁说的我都记不清了,反正她们都这么说。”
“怎么可能?是班主任当时安排的好不好,我就写着想一个人,不影响别的同学。我记得有两次吧,坐在他前边,但是后来,就你在窗边哭出声的那次,是他自己搬到我后边来的,好玩手机。”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
“现在只是个意外。”刘徽痕已然没了方才的底气。
袁棻一口否认:“我不相信。”
刘徽痕叹了气,吐露出埋在心底已久的话:“跟你直说了吧,虽然现在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语幼稚,但之前真就是这么想的。初中的时候何虚壹因为长得高常被老师安排在最后两排,而我几乎一直都坐在第一桌。到了高中后就想知道在后面坐着是什么感觉,就跟老师说了个理由,他就记着了呗。”
“说实话,我的确不怎么相信,你撤出这个理由来,我就更不信了。”
如果世界上有明白的她的人就好咯,她自己尚且不能完全明白自己呢。刘徽痕无奈苦笑。
袁棻看着桌面,想了一想,问:“那你高一吃散伙饭的时候偷拍他的事情呢?”
刘徽痕惊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这事情只有我和薛琳三个人知道。”
“我就是知道。”袁棻满满的得意样。
刘徽痕此时恍然大悟:都是钟觉浅的原因。她就弄不懂了,他又没有多少特别值得喜欢的地方,无非就是身高还行,气质衣品不错,成绩人品还有习惯都一塌糊涂。兀自想时,发觉还没有回答袁棻,便说:“他先偷拍我的,还威胁我说,要发到网上去让人骂我,我当真了,没有办法才那样的。”
“我暂时信了你吧。”
刘徽痕笑问她:“什么叫暂时?”又说:“上晚自习了,以后有空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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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平淡地过去了几天,袁棻当日是立志带着好好学习的心思和刘徽痕坐在一起,却总是静不下心来,一看书就困,脑袋也晕,老是想些别的东西,看这看那的,竟然发现刘徽痕发呆的时候也不少。上课是,下课也是。
袁棻趁其不防备吓她一下,刘徽痕茫然回过头,问她有什么事情。
袁棻说:“我发现你比我发呆的时候还多,还老朝一个地方望着出神。”
“没有啊,我那是在想题目。”
袁棻坚持道:“你就有,我都看出来了。”
刘徽痕懒得同她争辨,半默认了,说:“那你发现我发呆,你不是也是看不进去书吗?”
袁棻叹气道:“我倒是想好好学,但老不能集中注意力,而且数学真的太难了,头发都快想没了。”
“你怎么不问我呢?我虽然数学不好,但基础还行。即使写不出来,两个人讨论讨论,就有了精神。”
袁棻听了点头。
上晚自习时,她然将习题册递给刘徽痕说:“我在上面贴了截了几张纸条做标记,你想好了课间的时候告诉给我听。”
刘徽痕点头接过当即丢去手上的事,发现袁棻做标记的题目几乎都属于基础题,她提笔在信笺上工工整写下解题过程。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时她还给袁棻,说:“有些没写,没写的是因为太难了,属于最后一道选择题的难度,就不用理它,只把前面知道的弄懂就可以了。”
袁棻道了谢,看着刘徽痕写的解题过程问了不下好几次,不住地说:“我怎么那么笨啊。”
刘徽痕明白她初中基础薄弱,到了高中不好办事,耐心让她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学,一步一步来,即使中途有考试也没关系,反正成绩就那样了。
偶有时候刘徽痕解释不明白的,就找前面的夏晟来帮忙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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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起来,正是春夏交织的时节,人难免感到困倦。刘徽痕筹划着袁棻课间聊天解闷,不至于一听课就想睡觉。
然而早上三节课过后,就连说话的神气也没有了,都瘫靠在椅子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前方,也是困倒一大片。
“你去道个歉不就完了嘛?多大的事情。”这是韦冲的声音。
“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哄着她?让我道歉?”ωωω.χΙυΜЬ.Cǒm
急得于晓也说:“哎呀,真是的,不管你们了。”
刘徽痕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不明白意思,于是推袁棻睁眼好问她。
袁棻环视四周,趴在桌子上小声说:“因为前两天课间的时候去买零食,钟觉浅帮别的人带了,维度没有帮她带回来,所以生气了。”
“这也太那个了吧,这么小的事情也要生气?”
“谁知道她啊?是我我就受不了,动不动就乱发脾气。”
刘徽痕心中有巨大的疑团尚未解开,杂物房里外逐渐多人来往,她也不好问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辛愿大部分课间都来和袁棻还有左上边的同寝室的女生大声说话,似乎是新喜欢上了某个人。
刘徽痕心中疑惑,但辛愿从没对自己说,所以不便插话,等辛愿离开后才问:“你和她说什么呢?”
“她最近喜欢上了高三那边的一个男生,她整天过来就是说那个男生晚上跟她聊天,回她消息,还有说他有多么多么好。”
刘徽痕笑着问:“你信吗?”
袁棻摇头:“我不信。”
一环未解,刘徽痕脑袋里又冒出个支线问题:“她什么时候关系和你这么好了?这种事情都特地来告诉你?”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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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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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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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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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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