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人还在忙着打开文件,刘徽痕就取出眼镜来带上。
瞥见前面第一组第二排坐着的双芝正招手叫她,刘徽痕三步并作两步走去双芝那,问说的什么。
原来双芝不想看电影,要去旁边教师休息室写作业,也顺便提前去吃饭,但又怕浪费这在前的观影位置,想叫刘徽痕到她这里来。
盛情难却,“那就你走了我再来吧。”刘徽痕说着就要走,被双芝和她同桌孟婷双双拉下,与双芝共坐一张椅子,将就看起来。
观察到双芝、孟婷这里有三张椅子,刘徽痕两只手晃晃中间堆着几十本书的椅子,而她只能小心坐在“吱呀”响的椅子上,心理不平衡了。
“为什么你们这里有三张椅子?”
“看见有多了就拿来放书了呗,好多人都这样?”
刘徽痕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想去休息室来个偷天换日。试下来只剩一把好的椅子,却不适用课桌。
她望着椅子郁闷不已,在双芝的催促下开始看电影。
二十多分钟后,刘徽痕抬眼看墙上的挂钟,问:“你还要不要去写作业来着?我好给你让路。”
双芝看着电影目不转睛:“没事没事,等会儿再说。”
画面播放到女主终于鼓起勇气与喜欢的男生说话,孟婷别过脸轻声说:“哇塞,刘徽痕你是不是哭了?”
她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也没流眼泪。
刘徽痕觉得孟婷问的好生奇怪,虽然感动却没到想哭的地步。
钟觉浅转过头来看一眼说:“不会吧?”
“啊?真的吗?不哭不哭啊,怎么这么脆弱啊?”双芝听了她们的话,忙扯了两张纸巾递过来。
刘徽痕解释了两遍自己没哭,没人听。
双芝看着电影又入了神,口里说:“你先拿着,哭的时候用得上。”
刘徽痕哭笑不得,只得收了继续看。
放学铃按时响起,电影还剩下一小节没播放完,一半学生已经走了,另一半还依依不舍地留在座位。
双芝也没有离开,刘徽痕问唐薇走不走。
唐薇还想看看结局,刘徽痕就坐到她左边座位上等着,中间的位置果然更加清晰。
刘徽痕到底还是流下了几滴眼泪,用方才双芝给的纸巾擦干。
电影五点半左右才放映完,两人从座位起来要去吃饭。
刘徽痕故意放慢脚步,边走边问唐薇:“为什么女主不跟男主在一起啊?”
“你是不是没吃药?片尾不暗示着两个人在一起的节奏嘛。”
“啊?那个是男主啊,我还以为是之前的那个。”刘徽痕后知后觉。
“为什么她不跟之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而且后面他也喜欢上了女主,并且都有他们都有共同的理想,真是可惜了。”刘徽痕唉声叹气的。
“那你得去问编剧咯。”唐薇搞不清她的脑回路,只管看楼梯。
寝室的任心曾向刘徽痕极力推荐过这部电影,于是想着回去问她,一问才明白整个剧情大概。
任心调侃说:“刘徽痕你是不是想到何虚壹了,才会觉得男二没和女主在一起很可惜啊?”m.xiumb.com
刘徽痕哈哈笑笑:“电影里是很惋惜,但这跟现实一点都不沾边。”
“啧啧,怎么不沾边,钟觉浅活脱脱就是校霸呀。”
刘徽痕翻了个白眼:“他就算了吧,还校霸呢。”忽然间她又记起个事。
“我还想问,那个女二,大概是校花那样的人物吧,但我觉得也没多少令人喜欢的地方啊?”
“电影情节多少有点浮夸,但这一点很就很现实,因为现实中就是那样的啊,漂亮可爱,学习成绩好,性格温柔。就只长相漂亮这一点在大部分男生眼里就足够把很多女生给比下去了。”
刘徽痕不明白:“可是性格人品不是才最重要的吗?”
“那又怎么样?现实中的男生大多都这样想的。”任心拿上衣服走进寝室里间。
刘徽痕想了半晌,不得不承认任心说的事实,但她是不肯屈从的。
开学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刘徽痕暗暗计算着换座位的日子,还多此一举地在寝室里问会不会换位置。
其他人哪里知道,场面顿时冷下来。
有一人打破尴尬:“我看你不是想知道会不会换座位,是想知道座位会不会换在钟觉浅旁边吧。”
刘徽痕笑着不肯承认,虽然是和钟觉浅有关系,但她希望自己千万不要换到他旁边去。她原来做错了,甘愿接受除此之外的惩罚。
袁棻、任心等几个都打趣她。
辛愿吃饭没回,刘徽痕由她们怎么开玩笑。
谁想中午的话一语成谶,到了傍晚时分,刘徽痕果然又被分到最后一桌,坐在钟觉浅旁边,还有了个同桌刘真。
刘真和唐薇同桌时,刘徽痕就能察觉出她性格安静不爱说话,右边又是个爱乱说话的人,恐怕接下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钟觉浅前面的女生于晓能说会道,还和刘徽痕前桌女生曹枫同寝室,两人经常说些大大小小的事。
即使和曹枫不熟,钟觉浅一个人坐在角落无聊透了,不熟也要插个话。
三个人越说越热闹,上课也不消停。
刘徽痕,想说他们两句又不好说,只有自作自受。这倒也罢了,可事情没那么简单。
明眼人见着辛愿多少对钟觉浅有些意思,傻子才会相信两人只是好朋友。
于晓和辛愿玩在一起,而刘徽痕有着重大嫌疑,时时提着心注意言行举止,尽量少说话,视线大部分的时候限于前面和左边。
此时已是四月份多,刘徽痕犹自觉得高考无关紧要。
其他人不然,就连看似吊儿郎当的于晓都有静下来认真听课的时候,让钟觉浅不要找她说话。
语文老师等多少会在课堂上提到几句高考,刘徽痕虽不乐意听,心内也不得不暗暗焦急,却常常听不进课。偶尔还是要靠看课外书打发时间,不如上学期买得勤快。
无聊时,她就朝左托着腮发呆,脖子酸了也没想出个主意来。
刘真看刘徽痕闷闷不乐的,问她要不要课外书。
刘徽痕即刻精神起来,伸直了脖子只管点头说:“要要要。”一边自责为什么不早问。
刘真笑着从课桌里抽出七八本杂志。
“有这么多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刘徽痕如获珍宝,接过书后只留出一本到桌面上,其余的收进箱子里。
刘真买的杂志属于别的女孩眼中的文艺风,一期杂志有七八十页之多。
刘徽痕一一翻下来,只选得出五六篇能看下去的。
地理课是看课外书的好机会,,老师单要求学生不扰乱课堂纪律,不听课也没关系。
刘徽痕觉得地理老师凶巴巴的,高一没跟上进度,高二听不懂,还不许不听课的学生问问题,干脆看书自学,还没有格外的心理压力。
春天极易犯困,至多有一半的学生都趁着地理课的时候扑倒在桌上补觉。教室里抽动桌椅的声音不见了,书轻轻地翻动,中性笔用力画在纸张上,地理老师讲课比英语老师的催眠性还强,听着听着,刘徽痕课本也看不进去,拿出课外书来醒神,一会儿就睡倒在桌上,短暂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灰沉沉的,什么都看不见,忽然脑袋被狠狠打了一下。刘徽痕霎时惊醒过来,朦胧睁眼时,瞧见钟觉浅一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头上,小声问他作什么,继而坐直身子,检查桌面上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钟觉浅见她突然睁开眼睛,也一惊,只觉得没趣,也不解释,当刚才的事不曾发生过。
近来回家,刘徽痕知道祖父病重后不再住校,周六课程结束该回家就回家,然而一连两个星期回到家里都没有见着祖父。
刘徽痕问过父母后来到医院。往日精神矍铄的祖父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她想说两句她会努力学习让他好好养病的话,但怕一开口眼泪也跟着流下来,让祖父看见觉得悲凉,于是强忍着泪在病房里坐着,直到父亲买饭回来。
她拿起背包准备走,打开门后又回头,带着哭腔告诉了声:“我要去学校了。”
祖父也没什么话说的,只语重心长地嘱咐一句:“你读书要加油点哦。”
刘徽痕应声关上门,哭着走出医院。
回到学校后,刘徽痕动了肯学习的心思,一面悔恨自己落下的太多,一面又不得不咬着牙一点一点拾掇起来。
钟觉浅依旧终日不思进取,游手好闲。
刘徽痕感慨颇多,自愿替他多担一份心。
直说的话,钟觉浅不仅不听,她还得受到一番奚落。
刘徽痕存着这份心,等待合适的机会再说出来。
忽而有一天,她旁边的人摆弄着手指,对于晓说:“以后我可要好好学习了,手机也不玩了。”
于晓靠墙坐着,想也不想就说:“你就吹吧你,你要有这个心我连清华都能考上。”
“不信你等着看吧。我先坚持个三天再说。”钟觉浅说完就开口问刘真借历史书的笔记。
刘真从椅子侧边的纸箱里取出递给刘徽痕。
可能是怕我误会吧,刘徽痕感到舒心,面无表情地将传书过去。
第二天,钟觉浅丢书在刘徽痕桌上:“还给刘真。”
刘徽痕心中泛起悲哀,她连多说几个字都不值得。
历史课过后,钟觉浅又借回书抄笔记,眼神尤为得意。
刘徽痕十分不爽他那副样子,心中竟然有些欣慰,也不管其他的事怎样。
到了第三天傍晚,钟觉浅来到教室坐下后,笑拿着手机指给于晓看。
于晓看了问他:“这谁啊?”
钟觉浅早已收回手机,只顾着笑,不答她的话。
于晓说:“怪不得你能坚持三天呢?原来是在等别人回消息。好心机哦。”
接着,钟觉浅从桌上累着的书堆里抽出一本来丢到刘徽痕桌上,她手上的笔也顺势乱划出一道痕迹。
刘徽痕强忍心中的怒气,咬着牙说:“你不能好好拿过来吗?”她也想把书狠狠一砸,还是轻轻放到刘真课桌上,自己继续写作业。
过了几天的日子,钟觉浅闲着没事干,问刘徽痕借杂志。
刘徽痕看着两人中间的地面,说:“没买了,以前的都拿回家去了。”说完又有意无意地加一句:“多学点习吧你。”
钟觉浅振振有词地回答:“要你管?你还真以为你是女主啊?”
刘徽痕心中一震,急忙转回头看课本。
那句话让他心里一新=,好似听过说过的话走漏了风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于晓见了说:“哎呀,你不要对人家女孩子这样说话啦,伤害到别人怎么办?”
钟觉浅毫不介意,指着刘徽痕说:“你说她?她也算是女孩子?样子没个样子,头发也没个发型。”
他说着,拿眼去瞅刘徽痕,见她脸色反常,反而嘻嘻笑起来。
哦,刘徽痕心想自己还是好管闲事,一笑了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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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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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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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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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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