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太阳夹着凉风,刘徽痕一不留神着了凉,轻微的感冒伴着咳嗽而来。
区区小病她断然是不肯吃药的,可是唐薇不知怎么也咳嗽起来,对着刘徽痕抱怨道:“都是你传染的,你得对我负责。”
刘徽痕虽感无语,自己说到底也不能撇清干系,趁着课间操结束后的时间去了一趟医务室,刷了一包维c银翘片。
快到四楼时,正巧看见闵霜在前走着,刘徽痕快步上了几层楼梯,拍了下她的肩膀。
闵霜回头见是刘徽痕,眯眼笑道:“是你啊。”
刘徽痕笑着说:“有日子没见你了。看你又困又累,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了,是不是重点班压力太大了?”
闵霜回道:“这话用在别人身上还可行,我这是熬夜看课外书困的。每天都有数不清的试卷要写,身边都是比我学习成绩好的,我快被逼疯了,不想在重点班了。”
刘徽痕当她说的是真话,忙劝她说:“这可不行啊,人家想进来还不能进呢?”
闵霜一眼看穿她的想法,说:“你说的是你吧。”接着一阵笑声。
刘徽痕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将她的调侃放在一边,又问:“他在你们班怎么样啊,人缘好不好?”
“很好啊。他在我们班挺受欢迎的。不过,我不怎么喜欢他。”闵霜的脸拉下来。
刘徽痕又追问原因。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啊,就感觉他不太愿意理人的样子,我指的是我。看着不舒服。”
刘徽痕低头猜测,想起前几天听到的风言风语,问她有没有忘记卢泽。
闵霜说:“偶尔会想起吧,主要是我们班帅哥现在太多了,我看都看不过来哪还想的起他。”
刘徽痕哈哈一笑,愿意相信她前半句话,不肯相信后半句话。
“是真的,不骗你。”闵霜说着,随手指着离她们几米远的三人,激动地要跳起来,说:“快看快看,边上的那个就是欧阳景风。”
刘徽痕认为她过于夸张,害怕引起注意而迅速瞄了周遭一眼,见没两个人,才无奈笑道:“你这也太疯狂了吧。”
“你不看会后悔的,他比你老是念叨着的那个何虚壹要好看多了。”
刘徽痕听如此说,果真回头一看。
那三个男生已经快走到了教室门口,只能看得见从高到低三个背影。
刘徽痕回过头来,可惜道:“你应该再早一点就告诉我的,不然我就能看见了。”
闵霜说:“以后有机会再指给你看。话说回来,他真的好帅啊,话不多,看上去高冷,但是跟人一熟悉起来就特别……”
上课铃声不解风情地打断了闵霜的话,刘徽痕简短跟她说了几句“好好加油”“有事可以找我”之类的话便上楼了。
名字倒是挺好听的,为什么要比他的名字好听啊,好听得我都不想再喜欢他了……刘徽痕脑海里浮想联翩,教室的喧杂把她拉回了现实。
当晚走回寝室时,刘徽痕想起闵霜说的话,心下仍然好奇,问唐薇:“你认识欧阳景风吗?”
唐薇答:“以前见过一次,怎么了?”
刘徽痕说了今天的事:“我今天去医务室路过四楼,认识的一个女生对着我夸他长得好看。”
“是还行啦,相比那个谁的话的确强多了,不过即使他再不怎么样也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放弃吧。”唐薇说完,冷笑两声。
刘徽痕也顺意一笑,不再多话。和唐薇走在一起,她尽量避免和何虚壹有关的话题。
此前她心中明白,却还是忍不住提起。被打击多次后,刘徽痕总算吸取了教训。有时两人话多得从教室到寝室一路上都说不完,有时说一两句话唐薇就“呵呵”一声,或者不答,刘徽痕也不再难为自己。
教室成了刘徽痕的逃避点。她将邮局过期滞销的《青年》一本一本买了回来,当然新出的也会及时买回。这样一来,刘徽痕的杂志先在唐薇和刘真、贤宇、钟觉浅还有韦冲之间小范围传播,逐渐扩大到半个班级。
尽管钟觉浅还是常会说她两句,引得前面三个女生纷纷回头看,听得多了,也都不以为意了。
然而有时他说的话未免太过火,刘徽痕前面的女生冯义言听不下去,气得帮她怼钟觉浅。
钟觉浅哪里在意这个,甚至连两人一并骂起来。
刘徽痕怕她们起了冲突,身子微微向前倾,用手遮着半边脸,附在冯义言的耳边说:“他一直都这样,我都习惯了,没关系的。况且很少有人吵架能跟他不相上下的,你帮我说话我很感谢你,但不想你以后也像我这样,他巴不得有人跟他吵架呢。”冯义言听闻,狠狠瞪了钟觉浅一眼,不再理论。
时下正有一本言情小说风靡开来,不少女生都选择用这本书作生日礼物赠送朋友。
刘徽痕在唐薇那瞅了几眼,问是谁的书后赶紧找那女生借,经过同意后又跑回来催唐薇加快速度看,一下课就来问一次。
唐薇见她这样喜欢,就将书拿给刘徽痕让她先看。
刘徽痕求之不得,还在上课时把课外书藏在教科书下偷偷看,所幸没被发现。
出课间操时她也没心思和唐薇说话,满脑子想着的都是那本书。课间操结束后,刘徽痕也不等人少了再走,直接挤进人流涌向教学楼。
小欣有事请假,唐薇不想一个人傻站在大树下,只好随着刘徽痕回教室,仍是未说一语。
左右楼梯的学生都是上楼去的,偏有人选择在这个时候下楼,减慢了人群流通速度。刘徽痕心里嫌弃这个人耽误了她回教室看小说的时间,抬头一看,竟然是肖亮。更令人值得惊讶的是,他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打过。
刘徽痕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你……你这是怎么了?”说完又后悔自己口不遮拦。
肖亮没理他,看着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赶紧挤了下去。
“你这样问人家肯定不回答了。”唐薇说,“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没有。”刘徽痕懒得解释许多。即使肖亮没说,她也能猜到原因,不过还是认为那些人下手忒狠,有什么过不去的非要打架解决。
好不容易爬上六楼的教室,刘徽痕来不及喘气就去杂物房洗了手出来用纸擦干,站着从课桌里把书拿出来,翻到有书签那页才坐下看。
钟觉浅从走廊外进来坐在椅子上,也是闲来无事,瞥见刘徽痕皱着眉,忧思盈面,问她看的是什么书。
刘徽痕不耐烦,随口答道:“我只……”说完两个字,突然意识过来,食指放在看的那页,合上书,给钟觉浅看了一眼封面。
见钟觉浅没什么反应,刘徽痕忍不住问他:“你要看吗?”
钟觉浅不屑地答道:“不看,这种我一看书名就知道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的剧情,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下去的。”说着又走出去找其他男生打闹。Χiυmъ.cοΜ
刘徽痕撇撇嘴,不在意他的话,仍埋头看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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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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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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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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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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