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几天,她的身子总是绷得紧紧的,小心翼翼地坐在座位,椅子与后面的课桌保持着一段距离。
钟觉浅哪里将那件事放在心上。几天下来见无事发生,刘徽痕才渐渐放松下来。两人之间除了传作业和借东西,几乎无话。
钟觉浅安安静静的,不爱说话,偶尔一笑也笑不露齿,不似她见过的其他男生。她有些好奇,又无从打听。
中午放学,刘徽痕留下来值日,她一抽椅子,校服宽大的袖子就将钟觉浅桌子上的本子扫了下来。
刘徽痕慌忙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心想幸好钟觉浅早早离开了教室。她将本子放回原位时,不小心见到一页纸上满满当当地写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她登时觉得有意思起来,将记事本轻轻放在堆着的书上,就去拿工具打扫教室。
秋季的校服买得宽了,不好动手,刘徽痕就把袖子那里缩到接近手肘的地方,从最后一组打扫起来。忽然想起个事,于是停下来拿着笤帚问在杂物房里收拾的同组值日生。
郑贤宇恰好拿着杯子从里间走出来,迎面碰到刘徽痕。
“刘徽痕,你知道你这样像什么吗?”他的语气分明不安好心。
刘徽痕没好气地问:“像什么?”
郑贤宇笑将起来,说:“特别像扫大街的清洁大妈。”
刘徽痕没理他,低头只管扫自己的地。
郑贤宇不仅要让自己知道这件趣事,还拉住一个经过的男生取得认可,这个男生也点点头,大笑道:“你怎么可以比喻得这么形象呢?”
“你是不是想找打啊?”刘徽痕自然不敢这么说,只说了句“你有完没完?”
“我干什么了?多管闲事。”郑贤宇收起笑容,恢复刘徽痕往日讨厌的表情,满不高兴地回到座位。
刘徽痕心有不忿,又不好发作。想起初中时郑贤宇对她也说些刻薄的话,独自叹息一声。
班主任换位置不知如何做想,一月一大调,半月一小调,一组分前后,前面换到右下角,后面换到左下角。
他以为这样可以减少教室说小话的音量。要知道能说的人,到了哪里都能说起来。
刘徽痕和钟觉浅原来在前排,小调座位后仍然被放到了一起。她的周围没有能和她说得上话的人,常一个人闷着头看书,偶尔会去薛琳那儿说说话。
钟觉浅和他左边的女生付敏颇为聊得来。
一日课间,两人又在说话。
只听付敏说:“你怎么能这样说女孩子呢?你就不怕人家生起气来打你啊?”
钟觉浅说:“不会吧。”
付敏说:“我不信有这样的人,你不挨骂才怪。”
钟觉浅指了指前面的刘徽痕。
付敏接着说:“那你试试看啊。”
“说就说。”钟觉浅拍了一下刘徽痕的椅子。
刘徽痕正在看《中国通史》,也不知后面的人方才到底说了些什么,感觉椅子被拍,以为有事找她,于是转过头来看着那人。
“刘徽痕你好丑啊,你是怎么有勇气活在这个世上的,要是我肯定都不敢出来见人了。”钟觉浅一番话说得十分熟练。
刘徽痕听了一头雾水,也不生气,仍回过头看自己的书。
又听付敏问她:“刘徽痕你怎么都不生气啊?”
她看着付敏,冷静回道:“为什么要生气啊,他说他的我不接受,不就是他自己骂自己嘛。”
钟觉浅哈哈笑着,付敏也笑个不止,当然还不忘嘲笑他:“我说你总是笑不露齿,原来带了牙套,不好意思啊~”
刘徽痕向后瞅了一眼,扑哧笑出声来。她想起薛琳吐槽钟觉浅总是捂着嘴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因此笑得更加厉害。
直到钟觉浅明显不高兴,两人才止住。
略知悉刘徽痕的性格之后,钟觉浅隔三岔五就找刘徽痕的茬,说些无聊透顶的话。
刘徽痕听习惯了,心里常想着,如果是他的话,即使一声不吭也不会说人长短来反击别人。因而总不在意。
他们那列负责收作业的施丽娥是个腼腆的女孩,如果收作业的时候钟觉浅在睡觉,刘徽痕总要帮她把人给叫起来。
刘徽痕自然知道钟觉浅很难交出作业,也一遍遍重复给组长施丽娥,但她是个死脑筋,非要站在旁边等着钟觉浅亲口说出才去交差。xǐυmь.℃òm
刘徽痕没办法,看她杵在那十分影响过路的秩序,只好拍了两下钟觉浅桌上累着的书,喊着:“交作业了。”然后不等他回答,就摆摆手对施丽娥说:“他肯定听见了,一定也没写,你可以去交差了。”
“回来回来。”钟觉浅偏抬起头来,眼睛也不睁开,迷糊地问:“交什么作业?”
施丽娥声音又细又小,说了两遍钟觉浅都没听清,让她再次重复。
刘徽痕听了简直受不了,不耐烦地说出作业的名字。
“哦,没写。”除此之外,钟觉浅的回答就是“不交”,没有其他。
施丽娥羞涩含笑离开了,刘徽痕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喜欢钟觉浅,但也没见施丽娥跟几个人说过话,分析过后骂自己闲得慌。
日常敷衍学业之余,刘徽痕一心扑在课外书上。当然,如果偶尔能在去食堂的路上,课间操时,远远地看上那么一眼何虚壹,她的心情瞬间就能明朗。
然而,刘徽痕更想在何虚壹的面前,刷新他对她的固有印象。她需要改变自己,去做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
进入高中以后,刘徽痕发现自己的运动细胞突然活跃起来,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在女生的体育成绩里排到了中游,不再是倒数的水平。体育选修不得已之下选了不喜欢的篮球,也不老是想着抗拒,而是坦然接受。被一个女生用篮球砸到两次没被道歉,既不生气,也没哭,她决意要做个坚强的人。
初中三年,无论是接力赛还是个人比赛,她没有一次参与过,老是在后勤部打杂。
这一年,她在班级接力赛选人时,毫不犹豫地举了手。被记录在参赛的名单上,刘徽痕心里充满了骄傲,可到了赛前排队时还是紧张得发抖。
眼见着就要排队进入田径场地了,她紧张到发抖,四周转着和前后认识的女生说话来缓解。
何虚壹出现在了她的视线范围里,他同有说有笑地经过刘徽痕所在的队伍。
刘徽痕希望他看见自己,又害怕他看见自己。可来不及多看看他的身影,就被裁判的口哨催着进入田径场。
所有的顾虑都被抛在脑后,刘徽痕接棒过后感觉身体从未如此轻快。将接力棒传给下一个人之后,她记得方才体育老师说的话,没坐在地上,艰难站着。
呼吸平缓下来后,刘徽痕和薛琳留在场地内看班上剩下的同学继续接力,一个男生妖娆的跑步姿势赢得满堂喝彩,经过薛琳时,还被嘲笑了几句。
比赛一会就结束了,刘徽痕从场地内出来时,看见何虚壹在乒乓球室外面站着,心中有淡淡的失望,随之又烟消云散,总而言之,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想着逃避退缩的人。
围着田径场的栏杆一直挤得水泄不通,刘徽痕踮着脚站在外面,只看见何虚壹冲过终点线后就有几个女生迎上去调侃他,有两个原本是担忧地问他有没有事,何虚壹说了一句话后惹得她们笑逐颜开。
距离太远的缘故,刘徽痕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她想想自己,心里涌出一阵悲伤,还好被薛琳拉着去食堂吃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不被喜欢的女孩更新,第十六章——旧敌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