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不被喜欢的女孩>第七章——附条件的友谊
  那个时候刘徽痕还懵懵懂懂,不是很明白喜欢是什么,只想要知道何虚壹更多的消息。

  初中一开始刘徽痕就对何虚壹印象深刻,他是寝室里常被讨论的人,说的都是他和别的女孩子的事。

  其他的女生都是说得起劲听得高兴,还有拍手叫好的。刘徽痕是个局外人,几乎不参与讨论,想附和一句,刘湘等人三言两语就能凉透她的心,只能不情不愿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忍受着,顺带厌烦起何虚壹来。如今她想听,却难能听见了。xǐυmь.℃òm

  邢璐的座位倒是离何虚壹很近,但很遗憾的是,她讨厌他。

  刘徽痕清楚记得,邢璐同她嚷嚷过一次,是在下晚自习后,两人在教室等了几分钟才下来,身边仍然有不少的人。

  邢璐痛斥何虚壹的虚伪和浮夸,道出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刘徽痕在旁不敢吱声,忙着左顾右盼,生怕身边有和何虚壹关系好的人。她低声提醒邢璐,让她说话小声点,“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

  “听见就听见咯,有什么好怕的?本来就是嘛。”邢璐毫不畏惧。

  刘徽痕还是不说话,尽管她不认同邢璐的观点,还觉得何虚壹好过于她:虚伪是为人处世的基本要求,浮夸是他在调节课堂气氛……邢璐不也常一副深思的神态,有时说话也奇怪。更让刘徽痕奇怪的在于,同学们只认为刘徽痕内向奇怪,而觉得邢璐积极开朗。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宿舍。

  现在刘徽痕有兴趣听何虚壹的不好了,邢璐却不再和她走在一起。

  寒假补课后期,刘徽痕特意把头发剪短成和邢璐头发差不多长度的波波头。她神经地以为,这能让两个人的友谊更加坚固,还听说短发能节省时间来学习。但剪短头发后,两人的友情反而加速地崩裂,成绩也节节败退。

  中考的体育考试,需要以班级为单位三天两头进行训练。刘徽痕和邢璐傍晚的学习时间受到冲击,交流也减少。

  以往两人午睡起床去教室都是各走各的,而邢璐一时兴起,让刘徽痕叫她起床,两人一起走。

  刘徽痕虽感到为难,却还是答应了。

  午睡铃响后,刘徽痕一般第一个爬起来,依诺到邢璐床边,喊了两三声她也不起来。

  刘徽痕没办法,洗漱好后坐在床沿等着,想到可能要狼狈地跑去教室就没精打采的,无声叹气。她想过抄两条知识点记一记,不至于浪费些许光阴,但迟到挨骂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头,不能静下心来。

  室长也看不过眼,临出门时无奈地拍拍邢璐窗边的栏杆,叫她起床。

  邢璐还像个小孩子似的赖床,不肯起来。直到宿舍只剩下两个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坐在床边。

  刘徽痕又喊了两次,邢璐才爬起来,有次预备铃都响了两人才跑出寝室楼。

  几天以来都是这样。

  刘徽痕实在受不了,想到可能会被班主任当众批评迟到,或者被值日的老师抓到扣分就焦灼万分。

  再一次的,宿舍仅剩下两个人时,她终于忍不住,极为不悦地大声叫邢璐起床。尾音刚落,刘徽痕就后悔起来,她不想自己因为生气而吼叫别人。

  而邢璐仿佛被刘徽痕的声音吓到,惊坐起来后麻溜地爬下床来穿鞋洗脸,就叫刘徽痕走,刘徽痕还后知后觉的。

  出寝室楼后,校园里还可以看见其他人匆忙走去教室。刘徽痕踏步疾走,但是邢璐仍然慢悠悠的,她迁就着,控制自己放慢步伐。

  邢璐看着刘徽痕,款言说:“也还不算太迟嘛,还有不少人像我们一样。”

  “大部分是初一初二的,我们已经是初三了。”刘徽痕目不斜视,淡淡答话。

  邢璐明白她不开心的点在哪,劝慰说:“中午起来就那么点时间,复习不了多少东西的。”

  刘徽痕压根听不进去,她不习惯等人。

  次日,刘徽痕以为自己算是生了气,以为邢璐会自己醒来,或者叫一声就能起床,但她睡得更沉了。

  一次次失望后,午睡起床刘徽痕只叫一次邢璐,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宿舍。

  邢璐也知趣地没再问下去。

  有时邢璐反常早起,和刘徽痕一前一后出宿舍门,刘徽痕反倒不知所措,故意在邢璐后面放慢步伐来避免同行的尴尬。

  邢璐找过刘徽痕,尝试缓和两人的关系,希望能和从前那样。

  刘徽痕认为事情没严重到需要谈话的地步,如果两人的友谊必须要靠无聊的等待和不平等的付出才能够维持下去,她宁可不要。

  初二的时候她们就是这样疏远的。

  刘徽痕中午想早点去吃饭,邢璐就让刘徽痕帮忙打饭。晚上的时候,两人互换。看似公平,但是刘徽痕不觉得,中午排队的时间更长,她每天站得腿疼。

  长长的队伍里,她拿着一重一轻两个碗,听着前后左右都有人叽里咕噜在说话,只有她无人可说。

  更气人的是,刘徽痕每次排的队伍都是最慢的,见到的旁边队排在她后面位置的同学,尤其是同班的,噌噌噌就排到了第一个,而自己还停留在中间位置。她即使再生气,还要低着头,等着轮到自己打饭,两眼泪汪汪地望着前方会引人注意的,她不想也成为陌生人眼中奇怪的人。

  第二天,她学聪明了,还向同寝室的人打听哪个窗口快一点,但是她排到哪个队,那个队伍就是最慢的,或者她果断接去那个快的窗口排队,队伍也因她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忍住委屈回到宿舍,邢璐接过碗来看了一眼,问她:“怎么你打回来的总是这两样菜?”

  她的脸拧在一块,快要哭出声来。

  邢璐见状,赶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是责怪你的意思,你帮我忙已经很感激了,每天的饭菜都好吃。”

  刘徽痕已经绷不住眼泪,听到邢璐说的,又笑起来,憋屈地解释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每天我排的队总是最慢的。”

  邢璐宽慰她,说:“不要紧,不要紧的。”

  刘徽痕知道邢璐的话没恶意,她是为自己的倒霉而哀伤。

  但无论中午还是晚上,邢璐都能帮刘徽痕买到好吃的饭菜。刘徽痕心里不平衡,这给她一种强烈的挫败感,于是和邢璐商量说以后各自打饭,或者两个人可以一起,她就是不想一个人去,不管是帮忙还是被帮,可邢璐坚持认为如果可以节省时间的话没必要去浪费。

  上次两人就这样不欢而散,如今又为些小事闹不和。

  邢璐看刘徽痕一路愁眉苦脸,半句话也不回答。她最讨厌她这副样子,明明有话也不说出来。

  “刘徽痕,我觉得你长的好丑哦。怎么会有你长得这么难看的人?”

  “什么?”刘徽痕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你长得难看。”邢璐冷静地重复一遍,也不看她。

  平日里算得上温厚有礼的邢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刘徽痕不敢相信,直瞪瞪看着眼前这个额低脸宽还没她高的黄黑皮肤的女生,难道她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吗?别人或许随意说的难听的话,但她却不能。想到这里,刘徽痕泄了气,权当没听到。

  两人自此分开各走一边。

  她最近状态的确不好,饭不想吃,觉睡不好,学业上也不顺心,即使匆匆经过别人挂着的镜子,也能察觉出自己脸上的那份憔悴。

  刘徽痕不禁想起剪完头发来学校的那个傍晚。

  她特地提前很多来到教室,忐忑不安地坐在座位上,等着一个人的到来。

  他看到她的时候的确有惊讶的表情。

  还好,至少不是一眼看去就认为不好的嫌弃,刘徽痕心想。

  过了会儿,肖亮转悠到何虚壹那里,反向坐在椅子上,问何虚壹说:“你有没有觉得,她把头发剪短了更好看一点。”

  她听见后紧张到颤抖,半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猜想他不会回答。

  何虚壹果然侧身向后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而刘徽痕分明看见他向肖亮摊手的小动作,是不知道还是不同意?她无从得知,突然间就厌恶起了自己的头发,低头的时间和次数也更多了。

  关于她相貌的话,不止邢璐一个人说过,和刘徽痕相互看不顺眼的前桌郑贤宇早之前也说:“你这个样子难看死了。”还说她看上去一脸丧气,让人避之不及。

  刘徽痕心虚地反驳:“邢璐也这个样子,你怎么不说她呢?”

  “虽然一样,但人家比你好看多了好吧?”郑贤宇说。

  刘徽痕眼瞧着邢璐回到他们附近的座位,自知说的话理亏,没再和郑贤宇吵下去。

  郑贤宇得寸进尺,还拉上邢璐讨要说法:“邢璐,你看刘徽痕是不是很丑啊?”

  邢璐慌张地看了刘徽痕一眼,眼珠动了动,斥道:“郑贤宇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这种东西明明就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标准,你拿你的标准来随便衡量会伤害到别人的好嘛?”

  “好好好,我不说了。”郑贤宇怕麻烦,不再说下去。

  刘徽痕听着一语不发,对邢璐产生了隐隐失望。如果是她的朋友被攻击无论是相貌还是哪里,她一定骂回去,让他再也不敢说别人。可是同学们都没给她机会,仿佛所有的恶意都只会针对她一个人。

  刘徽痕还是清醒的,她知道不能仅从两个看她不顺眼的人的说法当作事实。在她心里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且当自己不好看吧。

  经过多天的思想挣扎,刘徽痕还是决定向邢璐道歉,虽然她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她过怕了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学习,很久才能碰到一个和她说两三句话的女生......如果仅仅这些,也不算什么,最关键的是,一个人会带来霉运。

  倒霉神看见她没有了同伴,恨不得整天都跟着她,打饭排最后,天总是阴阴沉沉的,很难拿等到放晴那天,成绩也停滞不前,还有倒退之势,老师不看好,往日觉得她奇怪的人看起来更加嫌弃她……后果实在过于可怕。

  她选在一个傍晚跟着邢璐下楼,快要追上她时,邢璐却拐弯去别班找了个女生蔡艺出来,两人见面没两句就开口大笑。

  刘徽痕一人站在楼梯间那,脸上扬起苦涩的笑:没有她,邢璐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可以说话啊,至少也有一个篮球队的。

  写日记?她没那么多心思,把心事都用笔墨记录下来后,她会发现自己更加可悲。

  陪伴她最长久最真诚的只有书,但在备战中考的日子里,课外书是被明令禁止的,她还有很漫长的一段日子要熬。

  纵使她们都爱看书又怎么样,两人看书的兴趣点完全不同。

  她们是不一样的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还会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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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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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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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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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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