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安泽肖在她身边坐下,把毛快被薅秃了的奥运从她手里解救了出来。
奥运不明白今天自己怎么接二连三地陷入毒手,它往安泽肖怀里钻了钻,还是这里有安全感。
“觉得申奥成功长大了。”南音叹了口气,“以前总感觉他还是个小屁孩,但是今天一下子就感觉到他长大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其实我也不希望他太累。”
安泽肖附议,“确实成熟了不少,但这些都会成为他人生的积累。只要是积累,就没有好和坏,都是财富。”
南音点了点头,但还是叹了口气,“其实我最近也挺纠结的。”
南音和安泽肖讲了公司账号的事儿,“挺难选择的。”
“你更喜欢哪种模式?”安泽肖引导着南音的思维。
“我当然更喜欢自己做,无拘无束的,公司新条约有些不太公平。”南音说。
“那就不要续约,自己出来做自媒体呢。”安泽肖建议。
“我也有想过,但是我现在能力还不够,我不确定自己单干能不能干好。在公司挂靠的话,我还有个靠山,总觉得天塌下来了,还有公司顶着,要是自己独立成号的话,我心里没底。”
安泽肖问南音,“你现在从选题到脚本到拍摄,是你独立完成的吗?”xiumb.com
南音说,“是啊。”她不明白安泽肖为什么要这样问。
“所以之前账号在你手里的时候,公司是给你们自由的,你的内容是你自己独立完成的,你的粉丝是你靠自己的内容吸引积累的,你所谓的靠山,只是心里安慰而已,对吧。”安泽肖一针见血。
“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前期我没有那么多成本可以投资。”南音十分纠结。
自己的账号人气是在的,但是这样的人气自己可以维持吗?换一个账号,粉丝愿意跟着走吗?
安泽肖见她犹豫不决,突然发问,“那你,需要我吗?”
“什么?”南音重复了一遍。
“我前几天给一部综艺配了音,拿到了一笔还算客观的报酬,供你运营几个月是没有问题的,现在我把这笔钱投到你身上,算是“入股”吧,盈利了你可以给我分成。另外我可以给你提供免费的配音。”
“以及我可以继续配合你,炒cp。”
南音愣在原地,“大神,你真的不怕血本无归吗?”
“我们还年轻,有试错的机会。如果这几个月你发现独立做自媒体不行,你再去投简历挂靠公司,一切都是来得及的,年轻就是成本。所以你不做,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为什么帮我。”南音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安泽肖本来想说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因为我对你,也和对别人不一样,但他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摸了摸耳朵,“我只是尝试着做一次小额投资,反正我也年轻,也有机会试错。”
南音闪烁的眸子,突然又黯淡了下去。
过了几天,没想到南音收拾工位的时候,最不舍的竟然是单瑜。
她在南音身边饶了一圈又一圈。
偏偏那天她穿着一件碎花外套,南音按住了她的肩膀,“别转来转去啦,我头都晕了。”
单瑜撅了撅嘴,“你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没人跟你斗嘴了?”南音笑了笑,“你下次少喷点香水吧,每次都能把我熏一个大跟头。”
单瑜也笑了,“你说话还是这么好听。”
其实离职前,南音和单瑜共同完成了一次节目,两份创意合在一起,竟然效果意外地好。
这一年两人都在不断成长,也都看见了对方的进步,其实南音是很肯定单瑜的能力的。
那天晚上她们一起吃饭,单瑜喝了点酒,拉着南音掏心掏肺,“你老实说,是不是多亏有我,不然你也不会像今天这么优秀?”
南音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我要谢谢的是努力的自己,有你什么事儿,净给自己加戏。”
单瑜也不恼,跟着傻笑。
其实她们都知道,她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但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各自都更加努力,无形中也增强了自己。
单瑜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小音,其实我很想跟你道个歉,实习那会儿我确实借鉴了你的创意,那时候年少无知,一心想的就是怎么转正。”
转正后没过多久,单瑜主动和公司承认了错误,公司也就此事征求了南音的意见,因为那时候他们都用的是公共账号,创意并不归属于个人,受益的只是公司,所以南音也没有多计较,最后公司也结合了当事人的意见,对单瑜进行了通报批评和扣除工资的处罚。
南音大度地说,“你也承受了这件事的后果,都过去了。”她喝了口酒,“不过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我自己也没思考到位,给了你丰富它的空间,创意被你完善后,的确更精彩了。”
“这件事我真的耿耿于怀,”单瑜站起来,长舒了一口气,“天知道这个道歉我憋了多久,我终于说出来了!”单瑜转了个弯举起酒杯,“你知道吗?我为了弥补那次错误,在以后工作的每一次选题里都加倍用心,我就想证明给你看,我也是可以的,我并不是只能靠抄袭,那次只是我鬼迷心窍,利欲熏心,我是真的很想做好并且可以做好原创。”
南音把站都站不稳的她拉到座位上,“别撒酒疯啊,否则我把你丢在这里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
最后南音叫了个车把醉醺醺的单瑜送回了家。
目送她远去的时候南音就在想,她和单瑜虽然做不成知心朋友,但这次和单瑜一起做专题项目,确实是看到了单瑜的很多闪光点,不可否认她是个很有竞争力的对手。她的工作能力一点不逊于自己,甚至还比自己多了很多精明。
虽然南音并不是很羡慕那种精明。
就让自己继续做某方面单纯笨拙的小孩吧,南音想。
同时她也希望单瑜,或者不仅仅是单瑜,还有自己,都永远不要急功近利,不要走不正当的捷径,而是脚踏实地,把每一步都走稳。
南音收拾完东西和单瑜拥抱了一下,然后又去和欣姐道了别。
她知道,北京这么大,很多人一分开,估计就是永别了。
南音抱着打包盒走出公司大楼,正在捉摸着是打个车回去,还是挤地铁,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稳定收入了还是得省点钱。
然后她就看见了安泽肖。
南音不知道为什么,安泽肖总能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脆弱的时候,无助的时候,包括,想他的时候。
而他一出现,自己的顾虑和焦虑就都没有了。
他简直就是好心情的特效药。
“大神。”南音冲安泽肖笑了,“以后我们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蚂蚱?”安泽肖回味了一下,觉得不太好听。“不,我们是搭乘同一辆列车的追梦人。”
有我在,就不允许你半路下车,不到终点,我们不回头。
“嗯。”南音用力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北京的天气已经回温了,风吹在身上,都是不冷不热的和煦。她抬头看了看太阳,又看了看正在蛰伏着等待着复苏的大地,突然意识到——
春天就快来了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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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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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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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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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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