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肯定是不能把白齐骚扰她的事告诉谈玄机,如果谈玄机决定想其他办法对付白齐,打草惊蛇了,白齐直接拿她奶奶出气,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也不可能傻到直接去问口诀,这口诀是谈家世代口耳相授的秘密,谈玄机说过口诀他死都不会告诉别人的,怎么会随随便便告诉她?
尤靖靖傻站了许久,才敢开门,屋里暖烘烘的,方嫂笑盈盈地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像个慈爱的母亲,“靖靖回来啦,少爷今天要应酬,不回家吃饭,你洗手吃饭吧。”
尤靖靖扯了扯笑,居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她还真没准备好怎么向谈玄机开这个口,能躲这么一下,很是庆幸。
不过这一躲,就足足躲了一个星期,每天一大早就出去拍戏,在剧组逗留到晚上十点才回家。
尤靖靖坐在摄像机后的休息区正发着呆,整个人突然被一个人形阴影笼罩,她一抬头,白齐居然敢大大方方站在她眼前。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巴掌就甩上去,白齐钳住她那只甩巴掌的手,警告道:“这里可是剧组,你最好小心点。”
“贱人,你还敢站在我面前。”
“男人不贱,女人又怎么会喜欢呢。”
尤靖靖将手用力往回扯出来,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不过是来问问你,口诀的事怎么样了?”
尤靖靖眼睛往旁边一偏,“我说过了,那是他们家的秘密,他没那么容易开口。”
“你可得抓紧点,时间已经过去四分之一了,再耽误下去,你奶奶……”
“你敢!我告诉你,我奶奶出了任何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白齐不屑一笑,说道:“你找得到我吗?你有这个实力,跟我隐莲公社作对吗?”
尤靖靖的底气一点一点被他说出口的话化解掉。
他们可是能把谈玄机父母困在加拿大的人,她凭什么,依靠什么跟他们对抗。提到权势,她始终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一只没用的咸鱼。
白齐轻笑,凑到她的耳边,像在说一句亲昵的细语:“我等着你的口诀,别让我失望。”
他警告完,尤靖靖抓着机会,膝盖往上一提,白齐一躬身,捂着肚子差点疼得喊出声。
“我奶奶出了任何问题,我也不会放过你。”
尤靖靖转身离开片场,走到这个民国影视区的门口,给谈家的司机秦师傅打了电话,让他提前来接了自己。
坐在秦师傅的车里,尤靖靖才开始思考怎么才能从谈玄机嘴里套出口诀来,只是越想脑袋越乱,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只能靠欺骗吗?
尤靖靖进屋,谈玄机正坐在沙发上看最近的一个肥皂剧,一边吃着青枣,一边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电视机。
尤靖靖走到沙发那边,依着他坐下,这时谈玄机的眼睛才转向她,这个时候,他不仅像她的情人,更像一个家人。
他噙着微笑,亲昵说道:“回来啦。”m.xiumb.com
尤靖靖勾着他的手臂,瞄了眼电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他:“这剧就这么好看啊?”
他的眼睛又回到了荧幕上:“正到了精彩的地方,女主角发现小三了。”
她突兀地接了一句:“我,有话问你。”
谈玄机听她这个语气不大对劲,把电视关掉,关切问道:“怎么了?”
尤靖靖心里头抽了一下:“你这么一本正经,搞得我也很紧张了。”
“你想问什么?”
“你……你……”
她吞吞吐吐地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一句话来,谈玄机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等待她说一句话。
尤靖靖被他看得慌张,胡乱编了一个借口:“你喜不喜欢吃蛋糕啊,现在美食题材的剧挺火的,我想在家里做点甜点,练练手。”
谈玄机本来满心紧张,听她问出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马上就放松了,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做什么我都吃,你开心就行。”
尤靖靖使出全身的力气演着一个开心的女朋友,微笑着靠进他怀里。
他们俩这样子,在方嫂眼里,就是一对幸福的眷侣。
日子这么一天天熬着,时间又走过了一个礼拜,尤靖靖套话却一点进展也没有,好在她在剧组的状态越来越好,现在在镜头前演戏,反而成了她最能放松的时候。
说到底,她实在没有办法在真实的生活中欺骗最亲近的人。
下午她刚完成一场戏,陈小桐在一旁就把手机递给她。
“刚才有一个男的给你打电话,说跟你奶奶有关,让你赶紧给他回。”
尤靖靖一身冰凉,夺过陈小桐手中的手机跑远,在角落处赶忙给白齐回了电话。
“喂。”
“口诀的事怎么样?”
“我还在想办法。”
“你该不会,一直没开口吧。”
“这口诀他们代代口耳相传,连一个字都没写下来过,要不然,你多给我些时间。”
白齐嘲笑两声,“哈哈,多给你一些时间?我可不是傻子。看来不给你一点压力,你是不会有进度了。既然一个月的时间不行,那就扣掉一半吧,我再给你三天,如果三天内你没口诀,就等着给你奶奶收尸吧!”
话音一落,手机里只剩下急促的嘟嘟声。
“喂?喂?”
尤靖靖急得赶紧再拨过去,第一个电话无人接听以后,第二个电话对方已经关机了。
她握着拳头气得直往旁边的墙壁上使劲锤,锤得指节上的皮都破了,摩擦出一块一块的血渍来。
她不能再犹豫下去了,谈家的口诀怎么比得上奶奶重要?
尤靖靖随意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晚上买了几瓶好一些的红酒带回谈家,谈玄机正在帮方嫂摆桌,她回来刚好吃上晚饭。
谈玄机意外,问道:“不是今天不回来吃饭吗?”
“提早收工了。”
“回来得正好,方嫂今天做了炖牛肉,你赶快来尝尝。”
她提起手里的红酒,笑答:“刚好我买了红酒,家里有没有开瓶器?”
谈玄机看她手上绑的伤,问道:“手怎么了?”
尤靖靖扯了个谎:“打戏,太用力了。”
谈玄机看她好好的,没再多问,从厨房抽屉拿出开瓶器,三个玻璃杯子,她把手里买的红酒放在餐桌上,拿出一瓶来,谈玄机接过手打开,倒上三杯。
方嫂回头看到桌上的酒,脸上笑得越发开心,把晚饭装了装,识相地说道:“我去照顾老爷,你们小俩口自己好好吃晚饭啊。”
谈玄机拉着她,说道:“方嫂,我刚倒好酒呢。”
方嫂眼一挑,拿起桌上一杯红酒咕噜咕噜吞了个尽,刚喝完脸就红了,笑嘻嘻说道:“我不浪费。”
说完就拿着自己的晚饭进了禅房,剩着餐桌边两个人突然怪不好意思的。
“吃饭。”
尤靖靖拿起酒杯,对谈玄机说道:“我都不知道你酒量多少呢,今天得跟你拼一拼。”
谈玄机摆了摆手:“我酒量特别不好,你可别灌我。”
尤靖靖放心了,酒量不好,应该比她容易醉,醉了就好问事了。
“那我可不管,你要陪我喝。”
谈玄机的酒量的确不怎么可观,三杯红酒下肚,脸虽然没变色,还是一个白嫩的干净脸,眼神已经不怎么准确了,提着眼睛夹一块土豆,筷子居然伸到了桌上。
尤靖靖忍不住笑了,帮他夹到碗里,他傻笑着左看右看,脑袋往旁边一倒,靠在胳膊上晕了过去。
尤靖靖渐渐收起了笑,走到他身边蹲下,使劲推了推这个人,一定要把他弄醒:“谈玄机?谈玄机。”
他似醒非醒地,鼻子里“嗯,嗯”出声,眯着眼看了看眼前的尤靖靖,满是笑容。
“你们家的口诀……”
“靖靖,我最爱的,靖靖……”
他鼻子里嗯嗯的声音突然变出这么一句话,尤靖靖那势必要将口诀问出来的一颗铁心,立马就战败了。
随后他呼出了轻轻的鼾声,尤靖靖伸手想再把他推醒,手到半空,停住,最后又收了回来。
算了,明天再问。
这一夜尤靖靖没睡好,满脑子都是他喝醉了以后,倒在桌上叫他名字的画面。
他说:是他最爱的,靖靖。
第二天尤靖靖拍戏休息的时候,脑里还是这个画面,陈小桐照例递过来一瓶水,她返头就问陈小桐:“陈小桐,你有没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陈小桐这一秒的心跳好像天崩地裂了一样,白光似乎能把她眼睛晃瞎,她突然坦白:“上次你吃的那块蛋糕其实只有一半,之前我吃掉一半了……”
尤靖靖嗤地一笑:“就这种秘密啊?”
陈小桐低着眼睛左右溜动了一下,“上次说要帮你找综艺节目,我也没找……”
尤靖靖这会脸就黑了:“这我可不能随便原谅你。”
“那,人家看不起我们这个咖位,也不能勉强吧。”
“这可是两码事,你去不去找是你的问题,人家要不要是人家的事。”
陈小桐瘪了瘪嘴,撒娇道:“知道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嘛。”
“再没别的秘密了?”
“没了,没了。”陈小桐举三指发起誓来:“真的没了。”
“陈小桐,我一问你,你怎么这么干脆就交代了?”
陈小桐勾住她的胳膊,解释道:“那是当然,谁让咱们俩这么亲呢。”
“亲?”
“对啊,只有足够亲近的人,才想着早点交代早好吧。”
尤靖靖撇着头想了一想,要够亲近才比较有力度吗,她好像懂了。
晚上回家,尤靖靖洗澡的时候,一边淋着水,一边对着氤氲镜子里的自己鼓劲:“加油,加油。”
她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热水从脑袋顶流到脚底,汇进地上的排水孔里,三天,只剩下两天了。
洗完澡,她穿着一身香槟色睡衣,特意将胸口的领子往下扯了扯,刚洗完澡浑身发热,脸上的自然红晕跟铺了腮红似的。
她好像一个即将上战场的战士,身着战袍,就差一柄趁手的兵器了。
那件趁手的武器就躺在洗手台上,四四方方的铝银色小包,她拿起来,拽进手里,转身,开门。
浴室往右转几步路就是谈玄机的卧室,他是先洗了澡的,尤靖靖在门口等了三秒,敲了门。
“门没锁,进来。”
尤靖靖压下门把手,谈玄机穿着深蓝格子睡衣坐在床上,手里一本发黄的民国旧书《地理证要》,床头一盏暖黄色的磨砂玻璃罩灯。
她返头把门关上,木木愣愣地爬上床,坐在他的腿上,箭在弦上,也没什么害羞的必要了。
尤靖靖伸手解蓝色衣服上的黑扣子,解扣子的时候手都忍不住哆嗦起来,谈玄机低着眼看着她这双手,也不说话,也不阻止。
接下几颗,尤靖靖的手实在哆嗦得忍不住,直接放弃,扬起头,冲上去亲他。
这脸刚凑到他脸上,谈玄机居然头一歪,躲开了……
尤靖靖被他躲避的动作唬得傻了眼,她眨了眨眼,坐了回去,淡淡说道:“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反悔了?”
他只是淡淡地笑着:“靖靖,我不是傻子,你奇奇怪怪的表现,我看得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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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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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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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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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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