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惊惶,刚搭在茶几上得脚没放稳,“扑”一声滑倒地上,脚腕一用力,撕扯到了伤口,童谣惨叫一声,疼的出了一头的汗,她也顾不得收脚,急速地问:“阿妈,你说什么?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带奶奶出去的时候,医生不是叫住我了吗,就是说这个事。”李雪娣的手来回搓,再说这事,有点紧张,“这不是在车上,奶奶在,我也不好跟你说吗。”
“哦......”童谣才想起把脚抬起放好,一用力,又疼的龇牙。
李雪娣伸手帮女儿把脚放好,想要看一下伤,想到脚边的水泡,童谣赶紧把脚收回去,避开李雪娣。
李雪娣心里有事,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童谣一边放好脚,一边问老娘:“你跟我说说,医生怎么说的?”
“也没说什么,就是那个x光片上有一个阴影......”李雪娣抬手,在自己头部大约指了一个位置,“就是这里吧,有这么一小块的影子。”她又用手比划着阴影的面积。
“怎么会?!”
“医生是这么说的。”
“可信吗?”
“医生的话不信你信谁的?”
“不是.....这也太离奇了!头上有弹片,那是经历过战争的人。”
“你奶奶就是生在那个动乱的年代啊。”
“你一直都没听奶奶说过那个时候的事?比如她那个时候是做什么的?”
“我问那么远干嘛啊,知道那个时候的人日子都不好过就行了呗。”
“普通人身上不可能有弹片啊。”
“是啊......”李雪娣沉吟,“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刚打电话给你爸说了吗。”
“我爸怎么说?”
“你爸说要是奶奶没有其他的异常反应,让我们也不要跟奶奶提,等他回来再说。”李雪娣惆怅满怀,“你说这一个老太太,身上有那么玩意,还这么多年了,咦——想想就怕。”
“妈,我跟你说......”童谣扒着李雪娣的胳膊,“那个........”忽然止住,像是被拔掉插头,无声无息。
李雪娣望着女儿:“怎么不出声了?”
“呃......”童谣及时止住,是有原因的。
如果告诉母亲,奶奶存了一个盒子,那个盒子有魔力,可以让人穿越,见到民国的画面,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周小源听这事都差点笑疯了,以母亲中规中矩的性格,一定会以为她的女儿疯了,那不得伤心死?!
还是不说的好的。
童谣摇头,迅速岔开话题:“呃......那个.....奶奶不是说有头疼的毛病吗,难道说就是因为那个弹片?”
“嗯!”李雪娣点头,“就是,可能就是那个,医生说都共融了,这么多年。”
童谣沉思,那梦境再次浮现在眼前,吞枪自杀的老者,年轻英武的舒铜,还有那个招人厌的林副官,谭初豪......
童谣赶紧甩头,为什么一想到林副官,印象里就是谭初豪?
“你想什么呢?”李雪娣拍女儿的胳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嘿嘿.....”童谣傻笑,脸上有点发烧,“困了,阿妈,我们早点休息吧?”
“哦!”李雪娣恍然大悟一般,“就是哦,都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吧,都奔波了一天了。”
说着,李雪娣站起来,要回自己的家,临走看见女儿的脚,又停住,“你脚怎么样啊?真不要我帮你揉吗?”
“不用。”
“要是疼你喊我哈。”
“知道了,您赶紧回去吧。”
童谣坐着不动,冲老娘挥手告别,等李雪娣前脚出了门,她后脚就站了起来。
许多事情压抑在心里,像是一座要喷发的火山在心里沸腾着,坐立不安,她瘸着脚在客厅转了好几圈,最后又因为脚太疼,坚持不住,一屁股崴进沙发里,她的心,彻底乱了。
自从见到奶奶珍藏的那个盒子,自从见到那些旧时的画面,童谣就认定,奶奶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得到证明,现在又知道奶奶的头部还有一片弹片,这更增加了童谣的好奇,也让童谣认定,奶奶的身世不简单。
可是,奶奶对自己的身世闭口不谈,痴呆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今天还差点走失,要弄清楚真相的机会,越来越渺茫。
奶奶是谁?
她现在的名字是她的本名吗?
奶奶的心上人是谁?
为什么奶奶对自己的过往只字不提,她在隐瞒什么?她记不住身边的周小源,却能记起十几年的旧邻居安雅,她是要清空所有的记忆,用来储存她的过去吗?
如果什么都不记得,她能想起自己的爱人吗?她会思念他吗?
她的心,痛吗?
想到这,童谣的心里一阵酸楚。
还是要从那个盒子上揭开秘密。
要去拿那个盒子吗?
哎——!
真是神经病了吗?
童谣踌躇,坐起来又躺下去,不停否定穿越的可能,又止不住想去偷那个盒子再尝试尝试,左右摇摆,始终不能定,她想找个人聊聊,可翻便通讯录,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唯一一个周小源的电话,一直都无法接通。
工作的邮件,却塞的满手机都是,童谣烦,这会她什么都不想,她的脑子里都是那个酱紫色的盒子.......
有人牵挂盒子,有人牵挂爱情。
夜籁人静,忙完一日工作的李嘉欣,脑子里就都是谭初豪的样子了。
如果没有肌肤相亲,李嘉欣对谭初豪的思念并没有那么痛彻心扉,今日却不同,再想起谭初豪,李嘉欣的心里像是被一根不能目视的丝线牵扯着,隐隐作痛。
思念已经成灾,又被妒忌掩埋。
无量媒体全天都在挖谭初豪的料,把他与历任女有亲昵的图片串成热图,铺天盖地的播。李嘉欣每看一眼,犹如往血淋淋的伤口上洒一把盐,再泡一瓶醋,如此反复,来回浸润,让人发疯。
更有记者挖来李嘉欣的电话,不时有记者打来,用高价利诱,让她再爆出其他花边新闻(敏感词,修改,不通顺,请谅解)。那一会,李嘉欣算是体会到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的痛楚。Χiυmъ.cοΜ
纵然心里翻江倒海,人前也得端着,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李嘉欣却不得半点放松,算算时间,跟谭初豪失去联络,足足八个小时,这在之前是从来不曾有的。
后来,有人告诉李嘉欣,谭初豪一直都在贴身照顾童谣,想不到谭初豪变性,成了二十四孝男友。
李嘉欣的妒忌终于被点燃。她拨谭初豪的电话,却是明哥接的。
明哥告诉李嘉欣,谭初豪太累了,已经睡了,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可以全权处理,其他的事,就等上班再说。
睡了?睡了身边还要派一个司机守着?
李嘉欣就被气的笑了,多幼稚的借口啊!就好比有人去你家敲门,你站在门里说:我不在,你改天在来.....
谭初豪,你到底是变弱智了,还是觉得哄我李嘉欣连借口都烂得编?
醋意,让李嘉欣失去了理智,她当时就对明哥发了火:“秦明,你告诉我你们在哪里。”
“呃......”明哥支吾,然后对李嘉欣说,“在外面呢,有事你明天再说吧。”随即挂断了电话。
李嘉欣不顾矜持再拨回去,谭初豪的手机关了机,李嘉欣又打明哥的电话,嘟一声之后,就提示不在服务区。
李嘉欣的心态彻底崩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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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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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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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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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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