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听了北惑意有所指的话,他踏前一步,小手插着小腰,肉嘟嘟,白嫩嫩的脸上噙着气呼呼的表情,哼了一声:“你这个坏蛋,你说的让人厌恶的意外是不是指的我啊。”
北惑十分厌恶小祖这个孩子。
大兴京城那边的计划明明已经成功了,谁知小祖这孩子竟逃出了生天,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现在更是气人的是这孩子跟打不死的,让人厌恶无比的,打不死的臭虫似的又出现了。
北惑刚想凑近小祖说点什么,耳边响起火湛和江隐共同的,异口同声的话。
“你离他远点。”
“你离他远点。”
共同的默契让江隐和火湛共同看了彼此一眼。
二人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厌恶,心想:竟和这等讨厌之人有默契,真是奇耻大辱。
小祖看到这一幕,肉乎乎的小手摸着下巴,耐人寻味的看着他们,心里高兴的想:看来娘亲和大魔王叔叔还是十分有默契的嘛。
北惑心里十分不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他的眼睛转着,心想,好不容易让江隐成功厌恶,恨上了帝行湛,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这般想着,北惑看向火湛,话里话外把深意都说了个清楚:“火湛,看这样子你是认识我未婚妻的儿子的。”
江隐听着北惑这么说,她深黑的眸刺了过去:“呵,成亲那日你不是还说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怎的现在却信了?”
面对江隐冰冷无情讽刺的话,北惑早已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他苦笑一声,很擅长把所有的一切推到别人身上:“隐儿,就算是我不想相信那又如何是好呢?从你们的行为和眼神上来看,想来他的确是你的儿子了,既然我无法改变这个让我伤心的事实,那么我只好接受,我知道你刚刚从乡下回来,吃了不少的苦,在那种地方,也许有人逼迫你早早的做了成亲生子的事情,但是隐儿,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和别的男子有过夫妻之实,我也不在乎你有儿子……”
江隐听着北惑这一串话,眼睛微微眯起,她靠近北惑,忽地呵笑了一声:“表面说的深情仁义,实则只是想把我打压的一无是处,这种把戏用在别人身上行,但是用在我身上,呵,不好使不管用。”
“我!”江隐开头的语气吐的重,目光冷冽的看着北惑:“也不在乎你在不在乎。”
江隐的话臊的北惑的脸青白交加的。
小祖听着娘亲维护自己的话,大眼睛泪眼汪汪的,嘤嘤,娘亲护着自己呢。
火湛的黑眸落在江隐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上,呵,真是长了张伶牙利嘴啊,不知怎么的,还真想把她这张嘴给撕下来。
火湛想到第一次见到小祖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小脸儿灰突突的,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样子,他看向江隐的眼神不友善,甚至带着浓烈的厌恶之色:“呵,从乡下出来的,难怪如此,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攀龙附凤,这种女子难道不应该拖去浸猪笼么?”
北惑听着帝行湛咒骂江隐的这番话,那颗心火热无比,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可不希望帝行湛和江隐相亲相爱。
他要的是帝行湛和江隐相互残杀。
江隐在听了他这番话后,眼底逐渐冰冷起来,她倏地刺了过去,冷冷道:“我若是被浸猪笼,那你这等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岂不是要遭打天雷劈!”
火湛身边的属下听了这话,他下意识看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北惑,在看到他细微的眼神示意变化之后,他赶忙火上添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王这么说话!”
属下同火湛道:“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挑衅您的权威,要不要属下收拾她!”
这是故意蹿火的话。
江隐总觉得火湛和这个属下之间的感觉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却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说清楚的。
就在江隐以为火湛会默许属下的行为,而她也想好了一会儿该如何让这个属下尝尝她的厉害的时候。
火湛凑近江隐,他身上迸射出的浓烈气息让江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有过,他性感的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说出的话虽是挑衅的,却不知怎么,有种暧昧的感觉在萦绕着:“哦?是么?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想如何对付我,我拭目以待。”m.xiumb.com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不甘示弱的迎上了他那双挑衅的眸:“是么?那你便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何为后悔。”
火湛哈哈哈的爽朗大笑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个灼热的眼神在看着他,循着看去,对上小祖殷切的大眼睛,虽说他挺厌恶江隐这个不知廉耻,抛夫弃子的女子的,但是对这个小祖这个小鬼头还是很喜欢的,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的柔和了:“恩?”
小祖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叔叔,你身为一个男子要温和一些,大度一些,宽容一些,要和我娘亲相亲相爱哦。”
谁知,他这话一出,引的江隐和帝行湛异口同声道。
“不必。”
“不必。”
小祖哀叹了一声,看来让他们和好相认的这条路远的很啊。
北惑十分满意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但是十分厌恶小祖总是在撮合他们。
“好了,既然来了就不要站着了,坐下来说吧。”北惑道。
来的人少,勉强能凑上这么一桌。
饭桌上的气氛尴尬无比,北惑和江隐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怼着。
就在这时,北家的一个下人端着新做好的菜肴上来了,但是北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不悦的沉着脸:“你干什么呢?今儿个可是我爹娘大喜的日子,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
被训的下人忽的跪了下来:“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忍不住啊,因为我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还死不见尸的,我这是着急啊,一时情急就没有忍住。”
北惑一听死人,那张脸更加不悦了,他冷冷的:“晦气死了,给我退……”
话还未说完呢,江隐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等等。”
北惑听到是江隐阻拦,所有的脾气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他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情:“隐儿,怎的了?有什么问题么?”
江隐的视线自北惑的脸上落在哭的稀里哗啦的下人身上,捉住了她方才话里面的重点,眸子微微眯起:“你方才说你的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了?”
下人见终于有人搭理她这茬儿了,赶忙道:“是,是,苏二小姐。”
“你把事情说一遍。”江隐强势的开口。
她现在很敏感。
尤其是在听到下人说莫名其妙死亡的时候,她的心思便更加敏感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必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下人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我家是神女村的,我的爹娘,我的哥哥都住在神女村,但是我为了养活家里,所以便来到了北家做丫鬟,我一个月拿着月钱回家一次,但是这次回去之后我发现我哥哥死了,而且我爹娘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哥哥好惨啊,我哥哥可是我们老李家一代单传啊。”
江隐听到后面不由得簇起了眉头,放下筷子,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她淡淡道:“神女村?这名字取的倒是有意思,不过我从你嘴里倒是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讯息,这样,今日你收拾收拾,我要同你回去一趟。”
这下人愣住了:“啊?这么仓促?”
江隐不赞同的看着她:“仓促?”
家里死了人,方才还哭的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怎的就忽然仓促了呢。
下人怯怯的看了眼北惑。
她的行为让江隐瞬间了然,她淡淡的看向北惑:“这件事有可疑之处,我要去看看,你放不放人?”
这个’人’指的自然是这个下人。
北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道:“瞧你说的,你都这么说了,我怎能不同意呢,我只是心疼你管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会很辛苦。”
江隐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眼神刺向火湛:“很多事不解决,很多烂人不解决,这个世间怎会美好呢。”
江隐的眼神太过锋锐,火湛想注意不到都不行,他呵笑了一声,目光锐利的看向江隐:“苏二小姐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我是那个烂人?”
江隐呵的笑了:“某些人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火湛的脾气很燥,他猛的拍向桌子,他的内力很大,震的桌上的菜肴和酒水都跟着颤了一颤。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这是想打架?”
“自我出现在你面前,苏二小姐便处处针对我,我倒是想问问苏二小姐想做什么?”火湛黑曜犀利的眸如即将从弦上迸出的羽箭直直的刺向了她。
他的眼神太过可怖,刺的桌上其他人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唯有江隐,她平静的看过去,语气平静,吐出的话却是带着挑衅和剑拔弩张的意味:“我想做什么?呵,很简单,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去这个神女村一探究竟?”
江隐要知道神女村的事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火湛的眸眯了眯,骨节修长的手捏住酒杯,而后仰头朝喉咙里灌了进去。
他边灼灼的盯着江隐,边冷冷道:“好!”
江隐打算回去准备一番,北惑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眯起,他隐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是的,这一切都是他部署的。
这个计划成功了。
待到了神女村,江隐自会知道火湛是个什么样的败类了。
这样,他们之间的嫌隙和仇恨会愈发的大。
他要的就是这种情愫慢慢的积攒,慢慢的升高,唯有这样,待到了最高顶点的时候,他所想见的结果和目的才会成功。
待江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距离日头落下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苏父和苏母拉着江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江隐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们的碰触。
江隐自从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后,便对他们没来由的厌恶。
她十分厌恶欺骗自己的人,只冷漠的,敷衍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刚出门口便看到一辆纯黑的马车停在家门口。
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这种纯黑的马车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好似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被这马车笼罩了下去。
看到这马车,江隐瞬间想到火湛那身标志性的,刺绣着火纹的黑袍子。
呵,想都不用想,这马车必定是火湛的。
黑色的帘子被一双白的发光的手掀开,露出火湛那张英俊到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俊脸。
他和北惑长的虽一样,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北惑虽说明朗,但是总觉得他的明朗在他的身上体现竟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哪怕北惑穿的衣裳是青银等比较亮堂的颜色,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火湛虽说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色,却是给人一种明朗的感觉。
所以这也是让江隐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眸子一转,想:很多时候是不能看外表的,这火湛外表如此,也许就是为了隐藏黑色的内心呢。
她牵着小祖的手就发现小祖每每看到火湛的时候莫名的兴奋,而且她还捕捉到了小祖和火湛竟然有眼神上的互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隐的心里和脑子里产生。
江隐看着火湛,冷冷的问:“你怎的来了?”
火湛靠在马车上:“不是要去神女村?”
江隐呵笑,不知怎么,看到他这张脸,想到他做的事便总是忍不住的怼他:“的确是要去神女村,但我没有说想和你一起去。”
“你以为我是特意来接你的?呵,别自作多情了。”火湛看她跟个刺猬似的,也是不想好好说话了:“一来我只是顺路,大发慈悲的接上你和你的儿子,毕竟听闻过了你抛夫弃子的恶名,我怕你嫌这小鬼头累赘把他丢在半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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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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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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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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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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