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摸着下巴:“这案子嘛……”
他瞥了眼江隐,道:“出了点问题,需要重新调查一下,有可能你的兄长不是杀人凶手。”
余志听了这话,眼睛赫然瞪大,里面不满的情愫一闪而过,被江隐迅速捕捉到了,她下意识的反驳着:“什么?不是杀人凶手?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知府看着余志忽然凶巴巴,同之前截然不同的样子,心里起了丝疑惑:这余志听见兄长不是杀人凶手,怎的一幅不高兴的样子呢?难道他很希望兄长是凶手么?
江隐黑曜冷冽的眸如井中冰般扫向余志:“你为何如此笃定你兄长是杀人凶手?”
江隐的问话让余志稍缓过了神,余志沉下了心:“老祖宗,虽然我和我兄长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但是我不能因为和兄长的关系好,我便包庇我兄长啊。”
“老祖宗,我知道您不敢相信,很失望,但是这件事的确是事实。”余志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江隐将捏在手里的茶盏落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他,眼神犀利,宛如一个照妖镜似能将他所有的心虚全部照透一般,她直白的问:“余志,你敢不敢将你的手掌伸出来,让本祖量一量?”
余志听了这要求整个人一愣,下意识的问:“老祖宗为何要量我的手掌?”
知府也觉得奇怪,琢磨过劲儿来后恍然大悟:难道这位寿王妃是怀疑杀人凶手是余志?这怎么可能?
还未等说什么,江隐眼睛直逼余志:“敢?还是不敢?”
余志也反应过来了:“老祖宗怀疑是我杀的人?”
江隐未作声。
余志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但不能拒绝,拒绝就代表心虚,他站了起来:“好,量就量,身正不怕影子歪。”
江隐讽笑:“身子究竟正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隐给余志量了尺寸,又对照了女子脖子上的勒痕尺寸,最终得出结论,志掌心的尺寸和女子脖子上的勒痕尺寸是完全相符的。
余志瞬间炸了,脸上露出一幅愤怒的,不服气的,且一幅受尽了委屈的样子:“老祖,我真是冤枉,而且小辈对老祖真是失望,没想到一向深明大义的老祖宗竟然会这样草率的冤枉我。”
“我的手掌这般大小,也代表别人的手掌也这般大小,凭什么说杀人凶手是我?”余志愤怒的问。
江隐淡淡道:“你不必如此暴躁,很多事情,今日,一个一个的解决。”
对上江隐锐、冷燥的眸,余志下意识想逃离:“那就麻烦老祖宗解决了,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他刚迈出去一步,江隐的巴掌夹裹一股子风打在了他的身上,瞬间将他掀了回来,他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眉宇间堆砌着不耐烦的情愫:“本祖没让你走,你敢走?谁给你的胆子?恩?”
江隐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下意识吞着口水。
江隐淡淡的挪开视线,她的手腕旋着:“你我都是玄门之人,我们今日便用玄门的法子来还原事情的真相。”
“仵作最擅长的便是让死人开口说话。”江隐掀了掀眸:“巧了,本祖最擅长的也是让死人开口说话。”
知府在旁边听的毛骨悚然的。
江隐指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女子,精准的说出:“死了两日了,魂魄应该还在,本祖召她来问问。”
余志一听,心头先是一跳,随即安慰自己,这贱女的魂魄被他锁了起来,是无法召唤出来的。
江隐手指画着玄气使用了召唤咒,但是却发现召唤咒寻不到女子的魂魄气息。
她掐指一算,魂魄并且没有魂飞魄散。
那么……只有一个去路,那便是被余志给藏起来了。
这般想着,江隐呵笑:“藏起来了?很好。”
她扇动着浓烈的玄气,朝小祖伸出了手。
小祖紧张的跟在夫子面前背书的小书童似的,肉乎乎的小爪子揪着两边的衣角,喃喃自语的嘀咕着:这种玄气呈圆风平地而起,娘亲要的应该是……m.xiumb.com
他猛的拍了下小脑袋:“啊我知道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啊掏啊,掏出来一个风铃。
这风铃名为招魂引路铃,浑身上下呈古乌的金铜色,周围刻印着一圈花纹,有咒语,还有玄门的纹路,看起来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余志死死的盯着这个铃铛,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鬓涌了出来,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江隐以中指和大拇指捏着招魂引路铃。
铃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小幅度的摇晃着。
江隐朝小祖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小祖乖巧的点头。
“拿着这招魂引路铃去把魂魄带回来。”江隐淡淡道。
“好哒娘亲,保证完成任务。”小祖捏着铃铛兴奋的跑开了。
余志见是一个小屁孩跑了出去,他瞬间松了口气,抬头看江隐,见她正低头喝茶,他悄悄从袖口里放出去一张通风报信的小纸人。
他紧张的放出去之后见江隐没有发现松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余志放小纸人出去的时候,江隐便发现了,不过江隐并没有阻拦,她想考验考验小祖的灵敏性和警惕性。
另一边,小祖蹦蹦跳跳的拿着招魂引路铃往外走,越往外走,风铃摇的越是厉害。
小纸人一会儿跑到树后悄悄的跟着,一会儿停住不动。
小祖哼着小曲儿,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子热意席卷而来,他猛的转过头:“谁?”
对上的是帝行湛那张俊美且带着丝丝无奈的脸。
他高兴的跟个小燕子似的冲了过去:“大魔王叔叔,你怎的跟着我过来了?”
说着,萌萌哒,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好奇的看着帝行湛手里的火把,歪着小脑袋:“大魔王叔叔,你很冷么?不然为何拿着火把取暖?”
帝行湛叹了口气,心想,这小祖幸亏不是自己的儿子,不然这么笨非得气死他。
他蹲下来,声线温和,带着耐心:“你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你?想越过你去通风报信么?”
小祖惊讶的瞪大眼睛,两个小短腿蹦的老远,小脑袋左右的摆:“啊?在哪儿在哪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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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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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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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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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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