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前倾着身子,压迫感遍布全身,冷眸睨向他:“丢的是本祖的脸。”
数人都朝余志看去。
余志只觉整张脸火辣辣的,他羞窘着神色,想到自己的目的再次鼓起勇气,杨着脸,同江隐谈条件:“老祖宗,若是我能治好我的脸呢?若是我能够自己疗愈呢?”
江隐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冷笑:果然,饿久了的疯狗什么都会叼住的。
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江隐这是在对她使用心理战术,沉吟了良久,终是在余志眼巴巴的盼望下点了点头:“可。”
余志的脸瞬间欣喜下来,他刚要说什么,耳边响起江隐寡冷的话:“但,本祖只给你三日的时间。”
“三日……”余志唇边的欣喜还未收敛便僵在那里。
江隐淡然如云,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口吻,余志却从中听出了浓烈的嘲讽:“怎么?觉得本祖强人所难了?若是无法完成……”
江隐的话还未说完,余志紧张的连忙打断,生怕失去从江隐手里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余志拔高了嗓音:“好。”
江隐瞥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杨家的杨起身上:“本祖这样安排,你可有异议?”
杨起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老祖的安排自然是最为正确的,小辈没有任何异议。”
余志低垂的嘴角一撇,心里暗骂:狗腿子。ωωω.χΙυΜЬ.Cǒm
台下其他的玄学长老们议论纷纷的。
有人甚至胆大的去问余青禾:“余长老啊,你这个侄子余志胆子还真是大啊,竟敢当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老祖。”
余青禾也想不到余志敢这样做,面对这些质问,她呵笑:“瞧瞧大家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指责老祖?小志绝对不敢指责老祖的,他这是勇气可嘉,同老祖争取机会。”
听了这话,其他人不由得撇撇嘴:“是,是。”
嘴上说着是,心里却是不屑的。
余青禾不敢在江隐面前露脸,她直接找上了余志,问他为何要这般做。
余志低垂着眸,掩下眸底的青意:“姑姑,侄子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余家着想,此次玄门选拔只有三个名额,如若这次没有入选会再等上三个名额,侄子不忍心看着旁人日件强大超过我们余家啊,要知道我们每三年都会重新有名次的啊。”
杀人诛心,不得不说,余志的话硬生生的戳在自己的心窝里了。
玄门九大家族,哦不,赵家覆灭,现在是八个,每三年都会按照能力等等各方面来进行重新排名。
余家本是靠前的,这次若是被最后的杨家超过了,还真是丢人。
余青禾想着,伸手拍了拍余志的肩膀:“你这样做也没有错,老祖心胸开阔,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的人,你别想那么多,努力做给老祖看。”
“是。”余志道,他同余青禾说完话便是迅速朝外走去,脚步急匆匆的。
回到余家,余志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女子的脸色有些白,她正怔怔的望着窗外。
“母亲。”余志的一声母亲这才让女子回过头来。
中年女子扫向余志,脸上神情复杂万分,又偏向脸:“你干什么?”
只听扑通一声,余志忽然跪了下来,双手匍在地上,声音颤抖:“母亲,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求求母亲帮帮我吧。”
中年女子闭了闭眼,语带讥讽:“帮你?你让我如何帮你?你的本事多大啊,哪里需要我的帮助。”
余志低垂的眼底闪过抹怨毒之色,却膝行朝中年女子走去,抱住中年女子的腿,将脑袋贴在中年女子的腿上,哭泣着:“母亲,你最疼爱我了,事到如今,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抬头指着自己的脸:“母亲看看我的脸,难道真的忍心么?”
中年女子愤怒的打他,无可奈何,又气的不知所措:“你又想怎样?你的脸就是你的报应……你已经……”
未说出口的话被余志打断:“是,这是我的报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母亲是想失去我这个儿子么?”
“那我不如去死……”余志情绪极端的转头朝后面的柱子撞去,额头撞的出了血。
中年女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冲上去:“你这是干什么?”
余志哭着道:“母亲想让我去死,我就去死,反正在母亲的心里只有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不重要,我能纵容你对你哥哥做出那样的事情?”中年女子气的去拍他的肩膀。
余志捏着中年女子的肩膀:“母亲,哥哥性子温吞,不懂的争取,我们在余家十分渺小,我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啊,为了让我们能够在余家立住脚,这次的玄学比赛是个机会,如果我成了玄门之人,我们家的钱财和权势简直是唾手可得啊。”
中年女子听着这话心动了,犹豫了半晌:“你想如何做?”
余志大喜,就知道母亲好忽悠,他将计划告诉了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余志提着马来到一个地下室。
这地下室是之前专门放杂物的,现在,里面却坐着一个人。
地上摆着一个蒲团。
一个同余志生的一模一样的男子坐在蒲团上。
他身上虚弱的很,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印堂之间也有着死气和黑气。
可却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慌张和暴躁。
他的眉宇之间,整体的气质之间都萦绕着淡然和从容之色。
而余志最为厌恶的便是他这等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走过去,一脚踢翻他面前道书本和笔墨纸砚:“你在这儿苦用功给谁看?”
男子抬头,看着余志的脸:“蛇毒。”
余志更暴躁了:“对,就是蛇毒,那又怎么样?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我的脸却变成了这幅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余谦?”
余谦静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了,你的脸有了蛇毒,但是你没有办法去除,所以想把蛇毒转移在我的脸上。”
余志深吸一口气,随即笑了:“不错,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我的好哥哥,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双生子,你从小便让着我,为我做很多事情,这次你再为我这个弟弟做最后一件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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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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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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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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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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