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清冷、笃定的声音响起:“是王地主家找的刑部吧。”
说话间,江隐已经走了过来:“门路倒是硬。”
主事常年在刑部底层做事,从未见过江隐,本以为她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庶女妇人,谁曾想她身上的气势竟如此强势,好似一个女王,只想在她脚下俯首称臣。
主事用吞咽口水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忐忑,扬着嗓子:“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涉嫌杀人扒皮案,你最好配合我们。”
管家气冲冲的上前。
江隐摁住他的手臂:“不必同他们理论。”
她倒是想知道刑部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到了刑部,江隐好似到了家中,神色冷漠的坐了下来,双腿交叠,眸涌着抹燥,啪啪拍响了桌子:“把刑部尚书叫来。”
主事想讥讽她,对上她的眼神一个字说不出来。
不多时,刑部尚书来到审讯室,刚想拉椅子坐下来,一股风扫过,江隐将椅子震倒在地上:“本祖见你脑子不清楚,站着说话吧。”
刑部尚书一噎:“地主的夫人被人害死了。”
“怎么害死的?”江隐淡淡问。
刑部尚书听着这口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她是审讯官的感觉,他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瞪着江隐:“怎么被害死的,难道你这个杀人犯不知道么?竟然还有脸问我?”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子:“你这刑部尚书是花钱买来的吧,还未有任何证据你便笃定本祖是杀人凶手,呵……”
“昨日你威胁了地主的夫人说她会被扒皮,结果她今日就被害死了,不是你难道是别人?”刑部尚书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刑部尚书断案的本事还真是让本祖大开眼界啊。”江隐站起来,双臂撑在审讯桌两侧,眸底的血色几乎冲出来,直接戳破他的心思:“你并非表面这般蠢,之所以以这般蠢的法子把本祖叫来,莫不是因为……你背后有人让你这样做?”
江隐就见刑部尚书的脸都白了。
很显然。
她猜对了。
刑部尚书喃喃,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没,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隐乘胜追击,冷酷且烦躁的眸氤氲出一片寒凉:“让本祖来说一说。”
“刑部尚书,当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却在短短的几年之内迅速成为了刑部尚书。”
“外面人以为你是有本事,有能力。”
“其实呢?”说到这三个字,江隐的眸底迸射出一抹讥讽的光:“你是因为做了一件大事所以受到了某个人的青睐,迅速让你成为刑部尚书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一个妇人,只知道深闺中事,不要胡说八道。”刑部尚书有些慌了。
江隐见他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她伸脚将一把椅子砰的踹到了门口,挡住他面前。
刑部尚书吞咽了下口水:“你想干什么?”
江隐浑身清冷的靠坐在座位上,淡淡的开口:“几年前,还未是王爷的君恩灏的心腹强抢民女,殴打致死本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是你却胆大妄为的用一个人换掉了君恩灏的心腹,君恩灏知道之后对你称赞有加,待君恩灏成为王爷以后你便平步青云,但凡涉及到君恩灏的事,刑部这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恩?”
刑部尚书的眼睛倏地瞪大:“你,你……”
“想问本祖是怎么知道的?”江隐呵笑:“只要本祖想,便没有本祖不想知道的事。”琇書蛧
江隐敲敲桌子:“君恩灏敢在背后操控你,让你抓本祖,却不敢出面,让他滚过来。”
刑部尚书屁滚尿流的跑到了上边的房间。
君恩灏正悠闲自在的饮茶呢,见他来了,自信的笑:“如何?是不是吓哭了?”
刑部尚书擎着一张苦瓜脸把事情说了一遍。
君恩灏手里的茶杯都没端稳啪的掉了下来,黑沉着一张脸:“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么说我觉得邪门呢,这件事没人知道啊。”
君恩灏宛如毒蛇般阴森的眸微微眯起:“呵,很好,她自从嫁了寿王之后的确邪门,本王还真是想会会她呢。”
君恩灏提步往前走,走神的刑部尚书一甩脑袋,头发忽然摔到了君恩灏的脸上,只见君恩灏脸色大变,迅速往后退,深深的呼吸着,怒的照着刑部尚书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以后你的头发若是在离本王这么近,本王便杀了你。”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同时也在心里疑惑:灏王似乎很害怕头发?记得之前不这样啊?
真是奇怪。
君恩灏来到审讯室,看到江隐单刀直入的问:“你是如何知道过去的往事的?”
江隐扫过去,发现君恩灏身上的阴气更重了,而且还有一丝丝黑色的阴息萦绕在他周身。
看来他被阴物缠住了。
但是江隐并不打算提醒,也不想插手去管。
君恩灏敢这般对她,她若是还帮助他,纯属脑子有问题。
江隐瞥了她一眼:“本祖为何要告诉你?”
君恩灏没想到江隐性子这般冷冽,他逼近江隐,蛇一样的眼睛瞪着她:“你竟这般油盐不尽,好啊,那你便在里面待着吧。”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会来求本祖的,你也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
君恩灏一副自大狂的样子:“噢?是么?本王倒是想要看看。”
江隐叠了一个纸鹤,以玄气渡在了上面,而后让其飞了出去。
纸鹤飞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迎来了一位贵客。
皇上君行之板着一张脸,在原地走了两圈,扫了一眼站的跟个木头人似的大理寺卿吴迪,伸手照着他脑袋狠狠的拍了一下:“蠢!竟让刑部抓走了老祖,不行,朕要出面。”
吴迪硬着头皮,码着胆子上前:“皇上,老祖既然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出去,这说明老祖有自己的考量和计划,我觉得我们还是……”
他吞吞吐吐的:“还是不要碍事了。”
君行之瞪圆了眼睛:“你说朕碍事?”
吴迪望天,不敢吱声。
不一会儿,一个纸鹤忽扇着翅膀飞了进来。
吴迪惊喜道:“是老祖的纸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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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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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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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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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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