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捂的很严实,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掌心里有一朵红色的花,两双靴子上也刺绣着红色的花。”
江隐听着村长的话便知道这红色的花便是腐肉阴蛊花。
“还有其他的么?”江隐将这些特点记在心里,问。
村长回忆了一番:“没有了。”
“恩。”江隐双指互相摩挲着,他看向村长和村长的儿子:“本祖给你们半个时辰叙话的时间。”
村长捂着脸,流着眼泪:“多谢,多谢大师。”
不多时,江隐便听到隔壁屋里响起压抑的哭泣声。
江隐垂下眸。
阿丑走了进来,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眼睛黑漆漆的:“老祖。”
“是否觉得本祖太过残忍?”江隐透过阿丑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严肃的板着,颇有一副少年老成的感觉:“老祖残忍?我并不这么认为,这是严格,肃清人世间一切不规格的事情,若是每个人都仗着自己可怜的经历祈求老祖网开一面,人世间岂不是成了人间炼狱。”
江隐掀眸,黑如漩涡的眸看向固定在桌上的一点煤油:“是啊,人间若是没有规矩便会大乱一场,天道让本祖下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啊。”
阿丑听了这话,黑色的眸一闪,似乎又抓到了重要的一点。
天道,让她下来?
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多了一个魂体。
这魂体正是村长的儿子。琇書網
他站在江隐面前:“大师,我已做好准备。”
江隐点点头,她默念语咒,地府的马面出现:“老祖找我有何事?”
阿丑现在并非是帝王湛,能力低下,所以是看不到的马面的,只看到江隐和一团空气对话。
村长儿子看见马面既害怕又紧张。
江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必害怕。”
“此人的父亲受到了邪门败类的哄骗,采用了禁术使其死而复生。”江隐将事情言简意赅说明:“其子并无大过,还望马面回去同判官说上一说。”
马面听了之后点点头:“可,我会如实禀告的。”
马面将勾魂锁锁在其人的身上:“随我走。”
马面开启了阳间通往阴间的路。
黑洞洞的,宛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看不见底。
二人走着走着便看不到任何身影了。
村长在门口等着,见江隐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大师,如何了?”
“已离开,安好,请放心。”
“多谢大师。”村长要跪下。
江隐赶忙避开。
她同阿丑来到庄稼田地。
小祖浑身上下萦绕着浓郁的阴气。
那双眼睛也是黑漆漆的。
他双手在空中画着符咒。
“开!”随着一道稚嫩的声音,小祖轻而易举的将聚集在一起的鬼虫全部汲取到了掌心,用掌心的玄气硬生生的将那些鬼虫粗暴的揉捏成了一个药丸。
阿丑震撼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向面上同样有异色的江隐:“老祖,几日未见,小祖似乎强悍了许多。”
江隐垂着眸,不知是喜是忧。
自从上次鬼母一事发生,小祖便变成这样了。
江隐没有打扰他,免的走火入魔。
待做完这一切,小祖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个黑乎乎的药球:“娘亲娘亲你快看啊,这是我做的药丸哦,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就叫鬼虫丸好不好?”
江隐盯着鬼虫丸:“你可知这药丸的功效?”
小祖骄傲的挺了挺胸口:“当然知道了,这鬼虫丸乃是以阴气制成的,若是遇到被阴气侵蚀严重之人,让他服下鬼虫丸便会将人体内的阴气吸收走。”
江隐点点头:“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从一本书上啊。”
“什么书?谁给你的?”江隐并不记得府上有这样一本书啊。
小祖胖的出了肉窝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头,在小脸儿上戳来戳去的:“是,嘿嘿,是神王叔叔给我的。”
“帝行湛……”江隐呵笑:“他的东西倒是全。”
鬼虫已解决,江隐使用清邪符将庄稼地翻新了一片,而后叮嘱村长:“明日开始,烈日炎炎,将你们的庄稼地、水井暴晒三日,三日之后便可继续种庄稼了。”
村长还有村民们全都涌了过来:“多谢大师。”
在鬼虫解决之后。
远处一个暗黑的房间内。
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看着面前透明瓶子里的巨大甲虫砰的破体而亡。
站在男子面前的一个男子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王。”
黑斗篷男子并不气恼:“这江隐真是不简单,屡次破坏了我的计划。”
“王,她应该是发现我了。”
“无妨,要的就是让她发现,她找了我这么久,若是还未给她点甜头吃,我会被她发现的。”黑斗篷男子笑道。
另一边,江隐刚要离开,小祖倏然拽住她的手:“娘亲,我感觉到了阴气,和鬼虫的阴气是一样的。”
小祖现在的感觉十分敏锐。
几人循着阴气找到了房间。
人去楼空。
江隐蹲在地上,右手撑在膝盖上瞧着地上爆破的虫体,还有一些鲜血。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定道:“这是人的血,不是虫子的,看来这人做了一个媒介虫,村子那边失败了,他这边便会收到消息,准备随时逃跑。”
江隐嗅了嗅:“这人留下了一丝气息。”
阿丑上前:“气息?”
“是,不管是人、兽还是邪祟,身上都有独属于自己不同的气息。”江隐解释:“所以才会有循息寻人的法子。”
江隐用黄裱纸随手捏了个载气息的贝壳。
“将此人的气息装进去,下次遇到这种气息之时便可以精准的追踪。”
江隐一行人回去之后便看到有一个喜婆从翁家出来。
翁兆拱着双手,唇角挂着温润如玉的笑:“慢走。”
“好,好。”
翁兆一眼扫到了江隐,提着长袍的袍摆迅速走了下来:“老祖。”
“这是?”江隐扫过去。
翁兆的脸颊红了红:“回老祖,父亲说翁家现在人丁稀少,想让我成亲,所以托媒婆为我介绍了一个女子李妙之,这女子是上一任状元的妹妹,比我小两岁。”
“看来你很满意。”
“谈不上满不满意,现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翁兆浅笑道。
“那便恭贺你了。”江隐道:“待成亲那日,本祖会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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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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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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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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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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