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隐了然一笑:“小兆的记性倒是好的很,仅凭一个画像便能认出本祖,”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本祖有何贵干?”
翁兆看向阿丑。
老祖搓搓指尖:“阿丑是本祖的人,但说无妨。”
阿丑本被老祖惩罚心情低落,一听’本祖的人’阿丑暗淡的眸瞬间亮起。
翁兆轻眨眼,仿佛瞧见了阿丑的尾巴翘到了天上去。
“老祖,小弟翁封不懂事得罪了老祖,小辈替小弟向老祖道歉,希望老祖能原谅小弟。”
江隐听了这话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
“小弟……”翁兆羞窘的轻咳一声:“那方面似乎遇到了问题,爹爹夫人和小弟万分着急,所以……”
江隐懒懒的接了他的话:“所以他们让你来求本祖治他的根,嗯?”
翁兆一张脸臊的通红:“是,他们听说老祖治好了酒楼的掌柜的。”
“不管。”江隐淡淡道:“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前来的吧。”
翁兆一愣:“老祖何出此言?”
“阿丑。”江隐舌尖翘出阿丑的名字,声线慵懒:“去,撩起他的手臂。”
阿丑压了压上翘的唇角,却凶巴巴的一把挽起他的袖子,赫然看见他的手臂上多了好几条鞭痕。
“为何打你?本祖可不想听谎话。”江隐的眸好似能穿透一切。
“父亲和弟弟让我前来找老祖,小辈听说了父亲做了惹老祖的事,小辈便拒绝了,后来……他们便打了小辈,小辈只好……”翁兆低下了头。
“翁家父子真是愈发猖狂了。”江隐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想求本祖就要有求本祖的态度。”
“是,小辈告辞。”
“阿丑,去送,告诉翁家,若是再动手打人,本祖不再庇佑他们。”江隐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瓷瓶:“小兆,赐你的,自己涂。”
翁兆激动的打算上前去拿,阿丑快他一步上前将药膏拿过来:“给。”
翁兆:……
阿丑不想让他接触老祖的目的太明显了。
“多谢老祖。”
阿丑回来的路上,脑子里闪过方才的画面,心里冒出来个主意。
“怎的这么晚回来?”江隐瞥了阿丑一眼,阿丑手里提着盒糕点走过去:“路上见糕点是新做的,给老祖买了些。”
江隐一眼瞧见他胳膊处的衣料破了:“怎么弄的?”
阿丑捂着那里:“不小心摔倒了,磨破了。”
江隐盯着瞧了会儿,眼尖的她早就发现阿丑破掉的那里是人为的。
呵,这小乞儿想来是醋了方才她给翁兆药膏的事了。
虽使了小心思,但江隐却不反感,她拍拍旁边空处:“坐。”
阿丑坐下来,江隐抓住他的手臂,简单粗暴的撕开了他的衣裳,又拿出药膏涂了上去。
“想让本祖疼?”江隐定定的看着他的眸。
阿丑的耳朵尖尖红了一些。
江隐捏了过去。
夜里,阿丑在边儿上哄睡了江隐这才将自己打好的担架床放在地上睡在了她的旁边,盯着她垂下来的手看了一会儿,阿丑本想把手给她塞回到被子里了,思来想去还是牵在了自己手里,呢喃了一句:被子哪有我的手暖。m.χIùmЬ.CǒM
早上,江隐醒过来便发现阿丑把衣裳、洗漱用品等等准备好了。
“束发。”江隐淡淡道。
阿丑边梳边道:“三日后大兴王朝文人墨客们举办了一届画展,请帖已经发给老祖了,老祖去吗?”
“到了那日看心情。”江隐云淡风轻道。
“先随本祖去街上看看。”江隐的脑子里闪过帝行湛的影子。
阿丑跟着江隐来到凶肆店一条街,因为这附近卖的都是死人的东西,所以走进来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江隐看着闭门的杂货铺,眸子低垂:“说歇息那么久还真歇息那么久啊。”
阿丑垂下的眸里闪过一抹心许,却佯装不明:“老祖,这是什么地方?”
江隐的手指划过门框:“一个友人所开的杂货铺。”
阿丑了然的哦了一声:“老祖同这位友人很好?”
“不熟。”江隐淡淡道。
阿丑:……
心里好像中了一箭。
街上,天略略擦黑。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卷起阵阵的风。
“诶,怎么驾的马车。”
“赔我包子。”
“那是谁家马车啊?这么没礼貌。”
“我看见了,方才过去的是翁家大公子翁兆。”
“不会吧?翁兆一向彬彬有礼的,怎么会这样呢。”
江隐听到百姓们的话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消失的身影:“本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阴气。”
“老祖,翁兆有问题?”阿丑在小摊上买了小祖爱吃的面鱼和龙须酥。
“目前看来的确有问题。”江隐付了银子:“问题不大,暂时不需要本祖出手。”
又过了两日。
翁兆同家丁来到成衣铺子做衣裳,谁曾想刚刚走进去便遭到了掌柜的嫌弃,摆着手,捏着鼻子撵他:“走走走,快点走,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真的是臭死了。”
翁兆抬手闻了闻:“臭么?”
同一屋檐下的客人们都纷纷捂着鼻子:“臭,臭死了。”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啊?”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死人味儿啊。”
翁兆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你们别瞎说,我每日都沐浴的。”
这时,翁兆身边的家丁道:“公子,你的癖好还是被发现了。”
翁兆的脸倏然沉了下来:“你胡说什么,我能有什么癖好。”
“啊?癖好?不会是偷窥女子换衣裳吧?”
那家丁道:“公子,我不得不说了啊,你身上的味道太冲了。”
“我家公子好像中邪了,这段时间经常让车夫带着他去郊外的坟地,而且还在那儿过夜,说不定还搂着死人睡过觉呢,不然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臭的味道。”
“老天啊,大半夜去坟地睡觉?太可怕了。”
“你家公子不会是邪祟吧。”
成衣铺子掌柜的听了这话也露出嫌弃之色:“走走走,我不卖你衣裳了,晦气死了。”
这时,翁封走了进来:“大哥啊,你这身上这么晦气过两天还怎么参加画展啊,我看啊,你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就应该把名额让给我让我过去。”
“画展那么高雅的地方可别被你这一身的晦气给熏臭了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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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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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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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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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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