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是港城最好的厨师,不只是厨艺好,人品也很好。
当年她的爸爸偷渡到港城,人生地不熟又语言不通的他,差点饿死在街头。
是外公收留了她的爸爸。
在那个年代的港城男人,大部分都重男轻女,她的外公就是例外。
对她的母亲苏月兰非常疼爱,发现她的母亲对厨艺很感兴趣,并且很有天分,不顾外人的嘲笑,将一身厨艺全都交给了她的母亲。
也正是因为有外公的疼爱,所以她的母亲看似性子柔软,实则很坚强,并且在关键时刻很有主见。
得知苏建章要把她送给老男人当姨太太后,她的母亲立刻就跟着她的爸爸离开港城。
回到内地后,在包袱的最里面,看到了一千块华夏币。
是外公将港币兑换成为华夏币,偷偷地塞进母亲的包袱里。
当年外公年纪已经很大了,身体并不好,所以才会无法阻拦苏建章。
正因为有那一千块钱,她母亲和她父亲才度过了最艰难的那个年月,也给她父亲学习种植技术,包下果园,打下了基础。
南栀握住了苏月兰的手,“妈,等过了这段时间,你和爸就去港城看看外公吧。”
苏月兰抿唇不语,漆黑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水光。
……
如同南栀和苏月兰先前预测的那般,接下来的几天,饭店的生意越来越火爆,每天的营业额都创下新高。
在整个京城内都打出了名气。
南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个盛况,提前就让苏月兰又培训了几个年轻英俊的烧烤师傅。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后,苏建章和袁宝林来了。
苏月兰冷淡地看向苏建章:“你又来做什么?嫌上次给的钱不够?”
上次,南万重扔给了苏建章一麻袋的零钱,让苏建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苏月兰的面前。
苏建章并未被苏月兰激怒。
他意简言赅地说道:“月兰,我为上次的失礼,再次向你道歉。不过,我也有苦衷的。会那么着急地想要带你和你女儿回去,是因为父亲。”
苏月兰听到苏建章提到父亲,眼眶顿时红了:“爸怎么了?”
袁宝林说道:“老爷子的年纪大了,身体并不好。他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拖着最后一口气,就是想要见你一面。”
苏月兰的眼泪顿时流下来,哭倒在南万重的怀中。
苏老爷子并未在港城,而是在沪市的医院内。
老人家知道苏月兰在内地,可是具体在哪个地方,老人家并不清楚。
他的身体实在不好。
苏建章查到沪市的医疗环境不错,这才将老人家转到沪市的医院里,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去查苏月兰的下落。
苏月兰回到家后,就收拾行李,准备明天飞往沪市。ωωω.χΙυΜЬ.Cǒm
南万重的俊脸上露出为难:“月兰,一定要这么急吗?我公司刚转到京城,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妥当,暂时脱不开身。”
苏月兰哭的眼睛泛红,“万重,我真得等不了了。苏建章说爸的身体并不好,我担心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苏月兰并未完全听信苏建章的一面之词。
她问过了苏青芮,从苏青芮那儿确定了苏建章说的都是实情。
苏老爷子的确在沪市医院内。
南栀道:“爸,你先处理公司的事儿,我和沈砚陪着我妈去一趟沪市。”
沈砚刚回到四合院。
已经从南栀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的眉峰微皱,欲言又止地看向南栀。
南栀敏锐地意识到沈砚的情绪不对劲,“沈砚,怎么了?”
沈砚揉着眉心,说道:“阿南,我刚接下的项目催得很急。明天我得跟着项目经理去一趟东北。只怕不能跟着你和妈去沪市了。”
南栀知道这几天沈砚都早出晚归,事先也听沈砚提过会去东北一趟。
“那也没事。我和妈去一趟沪市就行。”
“可是我不放心苏建章……”沈砚和南万重异口同声地说道。
“苏建章已经知道你和沈砚有权有势,他不敢再像是过去那般,试图再将我送给老男人当姨太太。他不敢得罪你和沈砚。”苏月兰吸着鼻子说道。
她很了解苏建章。
知道苏建章外表看似强硬,骨子里其实最欺软怕硬了。
南栀也说道:“沪市是陆家的大本营。我堂哥前天刚飞回沪市,待会儿我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明天去接我和我妈妈。”
沈砚知道陆冠霖不只是聪明绝顶,并且战斗力很强。
他还把程晓梅给拐到了沪市。
有他们俩在,南栀和苏月兰绝对不会有事。
沈砚这才放下心来。
南栀给陆冠霖通了电话后,沈砚帮着她简单地收拾了行李。
他深深地注视着南栀:“阿南,这一路上一定要小心为上。”
南栀接过行李箱。
南万重订的机票,是凌晨四点的。
她和苏月兰现在就去机场。
她道:“这一路上都安排妥当了,我不会有事的。”
看出男人的担心,南栀放下行李箱,抱住了他。
在他耳边轻声道:“若没有意外的话,这一行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隐忧。”
沈砚没有说话,紧紧地抱住了她。
哪怕沈砚再舍不得南栀,时间不早了,南栀和苏月兰去了机场。
苏建章和袁宝林已经在机场等着她们俩。
南栀看了一眼四周,“青芮怎么没有跟着过来?”
苏建章的眼神闪烁,“青芮吃坏了东西,现在正在医院挂点滴。我们先走吧。”
南栀想到她给苏青芮打电话的时候,苏青芮的声音听上去的确很不舒服的样子,她没有怀疑什么,跟送机的南万重和沈砚告别后,上了飞机。
八点钟左右,飞机降落。
南栀和苏月兰一夜未睡,没有丝毫的困意。
两人跟着苏建章、袁宝林夫妻二人下了飞机。
苏建章早就叫好了车,对两人道:“月兰,南栀,上车吧。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南栀拉着苏月兰的手腕:“有人来接我们。你们俩告诉我医院地址,我和我妈再去找你们俩。”
袁宝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说道:“月兰,昨天的情况太急了,我和建章担心你会乱想,就没有对你说。其实老爷子的情况很不好,医生说让我们最好九点之前到医院。不然的话,可能就看不到老爷子的最后一面了。”
苏月兰的泪在打转,对南栀道:“栀丫儿,我们不要等冠霖了。先去医院吧。”
南栀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飞机是准时到达沪市的。
依照陆冠霖的个性,应该提前到达,接她们的。
但是现在他都没有出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也不是她胡乱猜测的时候,她只能先带着苏月兰上了车。
车子停在了一家私人医院。
南栀和苏月兰下车,跟着苏建章和袁宝林进入医院。
苏建章像是经常来这儿,不用护士引路,就带着南栀和苏月兰去了住院区。
南栀跟在苏建章和袁宝林的身后,警惕地看着四周。
住院区的环境优美,非常得安静。
可是,太安静了。
不要说病人了,就连查房的护士和医生都没有见到。
她觉得很不对劲。
她紧紧地抓住苏月兰的手臂,尚未来得及提醒苏月兰。
苏建章和袁宝林在一间病房前停下。
两人的神色有些哀伤。
尤其是苏建章。
他的眼眶都开始泛红。
“月兰,已经到了。你和南栀快进去看看吧。”
苏月兰一直打转的泪,一下子就流出来。
甩开了南栀的手,率先进入病房,叫道:“爸!”
紧接着,声音变了:“沈锦鸿,你怎么在这儿?”
南栀的脸色也变了,顾不得去找苏建章和袁宝林算账。
进入了病房内,果然看到沈锦鸿坐在沙发上,交叠着双腿。
称得上英俊的脸上,有着和煦的笑:“弟妹,好久不见。真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
“砰”的一声。
在沈锦鸿说完这句话后,病房的门被关上了。
南栀戒备地看向沈锦鸿,在他的身后站着两个西装男人。
合身的西装勾勒出健硕的肌肉线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门口同样站着两个男人。
南栀再怎么泼悍,也只是个女人而已,不可能打得过四个男人。
再说,她还得护着苏月兰。
南栀将苏月兰拉在身后,“沈锦鸿,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是聪明人。
看到沈锦鸿出现在这儿,就猜到了沈锦鸿收买了苏建章和袁宝林,给她设下圈套,将她和苏月兰骗到了沪市。
她又想到昨天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称病的苏青芮:“你把青芮怎么样了?”
沈锦鸿微笑道:“那位苏小姐是聪明的女孩儿。她父亲对她保证,只要她撒谎骗你来到沪市,她父亲以后就再也不管她,更加不会逼着她结婚。”
紧接着,沈锦鸿的话锋一转,说道:“弟妹,你就不够聪明了。我原以为,你没有见到陆冠霖出现在机场,你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不肯来医院呢。结果,我却高估你了。”
南栀小脸上浮现怒火,“你把我堂兄怎么样了?”
沈锦鸿有些享受地看着南栀因为怒气而更加美艳的脸:“这儿是陆家的地盘,我不会把陆冠霖怎么样,只是安排了一些小意外,让他无法准时出现在机场而已。”
南栀听到不管是苏青芮还是陆冠霖都没有事后,稍微放下心来。
她强压着怒火,继续问:“你安排这一出戏,到底是想要怎么样?”
沈锦鸿起身,走向南栀。
他伸手想要去摸南栀的脸,却被南栀一巴掌打落。
他看着被南栀打红的手背,又轻笑了一声:“真是一只小泼猫。不过,我很享受驯服小泼猫的过程。”
苏月兰听出沈锦鸿话里面的轻佻,急了。
要不是南栀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腕,她肯定教训沈锦鸿一顿。
南栀不怒反笑:“沈锦鸿,你对我这么感兴趣,恐怕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沈砚吧。因为我是沈砚的妻子,只要属于沈砚的,你都想要抢,包括我爸的财产。”
沈锦鸿没有否认这一点,说道:“沈砚曾对我说过,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等我得到你之后,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
说着话,他就朝着南栀走近。
他并不怕南栀对他动手。
他本身也学过搏击术,普通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再说,房间里还有四个保镖。
南栀后退一步,眯着眼睛道:“你先控制一下兽性,解开我心中的疑惑,我自然会让你享受训猫的乐趣。”
沈锦鸿愉悦地笑了出来,“南栀,我得纠正你一句。我对你感兴趣,不只是因为你是沈砚的女人,也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
“看在你让我觉得这么有趣的份上,你问吧。我视情况而定,就是否要解开你的疑问。”
南栀嗤笑了一声——真是一个狡猾的男人。
她道:“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在沪市对我动手,难道不怕沈砚的报复吗?不怕陆家的报复吗?”
要知道陆家人可是很想要她和她父亲认祖归宗呢。
“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沈林,你的失踪和他有关。毕竟整个京城圈子内的人都知道,你和他的儿子沈景良有着大仇。”
南栀点头:“这倒是。要不是我和沈砚的话,沈林不会把沈景良发配到国外去。他有动机抓我,倒也正常。就算他解释,我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估计陆家的人和我爸、沈砚都不会信。”
紧接着,南栀又问道:“我再问你一件事。沈景良突然跟我杠上,甚至丧心病狂地逼迫我和吴振亮那种人合作,是不是因为你?”
沈锦鸿没有否认:“景良哪儿都很好,最不好的地方,就是太蠢了。”
说着话,他再度朝着南栀走近。
南栀拉着苏月兰往后退,急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沈锦鸿的耐心消失,“不管什么问题,我都不会再回答了。”
今天的事情,太过顺利。
顺利到让他觉得不安的地步。
不行。
他必须得把南栀抓起来,先离开医院再说。
身后便是守在门口的保镖,南栀和苏月兰已经没有后退的空间。
她急急问道:“沈砚的爸爸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带大。你这样做,难道不怕他得知真相后,会伤心吗?你又怎么面对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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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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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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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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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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