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涛耷拉着脸,眼睛里都是红丝,望向南栀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这个村姑不只是害死了他和小溪的孩子,还毁了他的名声!
今天他说什么都逼着南栀交出彩礼出来!
这是他的精神损失费!
孙红梅白着一张脸,泪眼汪汪地对南栀说:“栀丫儿,你和雪涛没有缘分,就当是雪涛对不住你!你把彩礼交出来了吧!我这身子骨儿弱,等着这钱买药吃呢!”
李大娘道:“栀丫儿,是雪涛对不住你,这婚肯定结不了了。你就把彩礼痛快交出来,你们俩以后男婚女嫁个不相干,断个干净。”
林雪涛不客气,直接扯着嗓子道:“南栀,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老老实实地在家待着,那俩二流子敢家里找你来昂?我林雪涛是堂堂大学生,村长的儿子,不要你这种不安于室,私生活不正经的女人做媳妇儿!你赶紧把彩礼给我退了,我看你一眼都恶心!”
南栀一大耳光就扇在林雪涛的脸上,抽的林雪涛一个趔趄。
“林雪涛,你还敢提彩礼?给我滚!”
南栀指着门口,大声道。
林雪涛被南栀抽的脸鲜红。
灼灼的恨意,像是钢针一样,插在他的心窝上!
他怒吼一声,就朝着南栀扑了过去。
南栀利落躲开后,推了林雪涛一个大跟头,顺便挠了他个满脸花。
她现在正年轻呢,又天天干农活,用不完的劲儿。
林雪涛这个白斩鸡想要打她,做梦。
孙红梅看自个儿小子被打,也急了眼,不管不顾地就要扯南栀的头发。
此时,砰砰砰敲打洗脸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是苏月兰用力敲着洗脸盆,对着窗户,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杀人啦!林雪涛为他和南小溪有的小野种杀栀丫儿来了!救命啊!”
苏月兰这一嗓子效果惊人,几乎整个村子都听到了。
吓得孙红梅也顾不上扯南栀的头发了,一把抓起林雪涛,就大步就要走。
南栀拦住他们,“林雪涛,你给我站住!今儿个所有人都在,我要和你退婚!你这个管不住下半身,见个女人就扑的恶心玩意儿,我嫌脏!”
林雪涛面红耳赤,环顾四周。
赶过来的老村民,望向他的眼神,都充满鄙夷。
明明是他不要这个村姑的,这个村姑竟然敢嫌弃他!
真是给她长脸了!
他恶狠狠地看向南栀:“那你就少废话,今天把彩礼退了!”
“明天去村大队!咱们在喇叭上把彩礼这事儿掰扯清楚!行了,你给我滚!你要再敢打我,我就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
林雪涛还想着说什么,就被孙红梅拉住。
“雪涛,咱们走吧!不能再让乡亲四邻看笑话了!彩礼这事儿栀丫儿掰扯不清楚!自古以来,哪有大闺女像她那么贱,自个儿出彩礼的?这钱咱们肯定能要出来!”
林雪涛冷笑一声,走了。
南栀跟街坊四邻道谢后,这才回屋里。
看着拿着洗脸盆呆坐在炕上的苏月兰,她竖起了大拇指:“妈,你这一招可真行!比大喇叭还管用!”
苏月兰赶紧着扔掉脸盆儿,对南栀说:“栀丫儿,你打算怎么办啊?真把彩礼给林雪涛啊?那可是你自个儿的钱啊!连上三金带彩礼得有四千多呢!可不给的话,也没有证据证明那是你自个儿买的啊!”
家里是真没多少钱了。
摘下来的苹果还没卖出去呢。
摘苹果的村民工资还没给呢。
逼着她们娘儿俩拿出四千多的彩礼,跟逼着她们俩去死差不多!
南栀对苏月兰一笑,“妈,你放宽心。这彩礼啊,他一分钱都拿不着!”
她之所以现在不去村大队跟林雪涛掰扯,是为了沈砚!
今天是第三天了,沈砚家里会着火,他会被烧死!
南栀安抚了苏月兰几句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家,骑着二八大杠朝着沈砚家骑了过去。
沈砚他妈也是外地的,带着他嫁到南清村的。
过去生活困难,他后爸对他不好,动不动就又打又骂。
沈砚索性就搬出来了,自个儿住在村北山上的小房子里。
退役后,沈砚也没回家,又回到那儿住。
南栀从派出所回来后,就找了沈砚好几趟。
沈砚都没有在家!xiumb.com
南栀骑车的速度越快,心里越着急。
他住的地方偏,离村中心有段儿距离,前后左右都没有邻居,就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死在大火里!
十分钟后,南栀借着月光,遥遥看到篱笆门开着,心里咯噔了一下——沈砚果然回来了!
“沈砚!”南栀都还没下车子呢,就大声叫道。
回应她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爆炸了!
右手边的房炸了一堵墙,房顶都掀飞了!
木头房梁烧了起来,烧红了南栀的眼睛!
南栀想起来了。
沈砚的后爸陈常富开了爆竹厂,发了家。
他肯定是在沈砚的房里存放爆竹了。
现在是深秋,天高物燥,太容易引起爆炸了!
“沈砚!”南栀从二八大杠上跳下来,顾不得烈烈燃烧的房梁,顾不得可能会发生二次爆炸,就冲进屋子里!
沈砚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绝对不能再让沈砚死一次!
烈火炙烤之下,土坯房热得像是蒸笼!
南栀直接左拐,进入左手边的房间——沈砚的心再大,都不可能守着右手边的爆竹睡觉!
果然,他躺在炕上,紧闭着双眸,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鲜红一片,额角全都是斗大的汗珠。
他在发烧,陷入昏迷!
怪不得爆炸都没有把他惊醒!
“沈砚!”南栀用力推了一把沈砚,他毫无反应。
南栀狠下心,握住沈砚的右手腕,张嘴就咬住他的虎口处,深可见血!
醒过来!
沈砚感觉到虎口剧痛,身为军人的本能,让他连睁眼都没有睁眼,一把掐住南栀的脖子。
高大的身躯扑向南栀,将南栀压在炕上。
南栀惊住,看向压在自己身体上方,背对着火光的男人。
在他的身后是烈焰,他的脸沉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深邃幽暗,像是她的丈夫沈逐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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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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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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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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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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