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沉吟片刻,“几日前,我们在应天城见过一面,早上的混沌摊,你记得吧?”
宁徽月秀眉微微一挑,心想:当时你跑得挺快,一副对本公主避之不及的样子,现在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她双手环在胸前,拉着长调噢了一声,“你不是说我认错人了吗?”
“你确实认错了,不过,我现在需要知道,你说的那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他在哪?”
宁徽月态度矜傲似女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子长眉一凝,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用着极大的耐心压着焦躁的火气,“还烦请姑娘告知对方下落,这对我很重要。”
宁徽月摸了摸自己的鞭子,眼底狡黠光芒一闪,“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拿钱来换!”
“好!”
男子毫不迟疑,立即解下荷包递给她,里面沉甸甸的,少说有几十两银子。m.χIùmЬ.CǒM
“你还真换啊?”宁徽月心头诧异,没敢接。
她不过随口一说,本着不想贱卖自己心爱的鞭子,随便糊弄点银钱果腹,没想到对方连讨价还价的环节都省了,直接将全部都给她?
男子耐心已经耗尽,语气透着恶劣,“告诉我!”
两人正说话间,那掌柜的已经悄悄爬了起来,恰好此时柜台后的小门里,闻声冲出来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打手。
掌柜的顿时有了底气,扶着腰靠在角落,指着男子大喝一声,“赶在太岁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给我上,把他抓起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宁徽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身处包围圈内了,这些打手完全不顾及她这个‘路人’,横冲直撞,挥舞着拳头就冲了上来。
男子稍稍转头,冷漠地看了一眼那些人。
他手腕一转,刀不离鞘,眨眼间就轮飞了两人。
宁徽月发现有人想从后偷袭,条件反射地一甩鞭子,啪的一声,荆棘鞭在空气中抽出爆响,吓得对方立即停住脚步,惊异不定地看着她。
屋内的打斗引来路人的驻足观看,掌柜的见状,立即将门一关,凶狠地道:“给我往死里打!”
门扇一关,屋内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与此同时,打手们纷纷从腰侧拔出短刀。
看这架势已经不是打架,是想搏命?
“等一下!你们的恩怨与我无关吧?”
宁徽月摆手制停,她正饿着肚子呢,可不想被卷入无辜的争斗之中。
掌柜的冷哼一声,“与你无关,那你多管闲事!我已经听到你们两个说话了,今天你们谁都别想离开这!”
宁徽月很生气,“你这臭老头,我刚才还帮你说话,你怎么不讲道理!”
男子‘唰’的一声抽刀出鞘,眼神冷若冰霜,“那你试试!”
刀身反射着锃亮的寒光,一看就非凡品。
不给宁徽月和他们废话的余地,男子身子一晃,已经冲了出去。
他身法凌厉,没有一记花招,刀刀见血。
他就仿佛镰刀割韭菜一般的容易,本是以多欺少,转瞬间就被扭转了局势。膀大腰圆的打手们接连躺了一地,捂着伤口疼得满地打滚,屋中嘶嚎声音震天。
掌柜的一见遇到了硬茬,打不过转身想跑,却被男子一刀射在了他必经的路上。
刀尖嵌入了门框,剧烈地颤动,掌柜的吓得两腿一软,顿时坐在了地上,整个人抖得像风中落叶。
“少,少侠……饶命,小人知错了,我全都告诉你,求你别杀我!”
男子大步走过去,拔下刀,搭在他的脖子上,“快说。”
“那个玉佩我记得,我我记得前几天有个少年人拿来,他伶牙俐齿,惯会讲价,最终当了二十五两银子……然后他就走了。”
男子追问,“他长什么样?”
“我不记得他的模样,只记得他浑身脏兮兮的,穿得也破烂,那玉坠一看就是名贵之物,不像是他的所有,我猜可能是他偷来的……”
男子眉头紧锁,再问:“那他离开后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得不到有用的消息,男子脸色非常不佳,用刀面抽晕了掌柜的,转身时,却发现那原本站在角落里的少女已经没了踪影。
他微微一愣,门是关着的,旁边的窗户却欠着一道缝隙。
他立即打开窗子,后面是背街,一眼看到街角,一个人影都没有。
男子转身从正门出去,门一开,却发现他的马旁站着一个戴着白纱帷帽的女子。
女子手摸着马鞍,侧着耳朵听声响,声音轻柔地问,“傅若?是你吗?”
男子目光四处看了一圈,没见到那个狡猾少女的身影,只好先应对眼前这个。
“是我,你不在客栈,怎么来了这?”
帷帽之下,女子容貌白皙娇美,她的眼睛上还覆着一层白绫,双眼不能视物。
轻声回道:“迟迟没等到你回来,我便让贞儿陪着出来走走,刚好走到这里,听到避风身上的铃铛声,我便好奇过来看看……果然是你,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声音,你没事吧?”
在帷帽女子看不见的地方,男子双眉紧蹙,凌厉的目光仍在街上的人群中搜寻,声音却很温和,“没事,一点误会,已经解开了,你的婢女呢?”
女子并非没听出他话音中的敷衍,笑了笑,“我让她去买茶点了,就在前面的一家干果铺子。”
“走吧,叫上她,我们回去。”
女子轻轻嗯了一声,伸出手,男子上前扶着她的小臂,“你眼睛不便,以后不要一个人乱走,这样很危险。”
“有你在,我不怕。”女子轻轻笑着,往男子的身边靠了靠,“傅若,我们快些去生死泉吧,求得神医让我早日恢复光明,这样我就可以看清你的模样了,再也不用你为我担心了。”
男子牵着马,没有回答。
他心中有牵挂,若不解开,便会时刻惦记着,如此一来,什么事都做不好。
所以在去生死泉之前,他必须弄清楚这玉坠是如何流落至此……终是没在街上看到可疑的身影,只好带着帷帽女子先离去。
宁徽月从一个卖糖人的小商贩后面探出头来,看着这一对璧人似的男女即将消失在街角,心中产生浓重的好奇。
【作者有话说】
有事耽误了,先发出来一章,第二章在路上,今晚会更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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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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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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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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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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