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到扶桑一本正经的,说自己花花肠子,那是更加紧张了。
他可是除了扶桑,别家姑娘的手都没有碰过。
就连和魏净友他们出去喝花酒,他都只是坐在旁边光喝酒,不招惹姑娘的。
此时他觉得很委屈,又着急怕自己说不清。
赶紧竖起三根指头,慌张地说道:“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对其他人有什么花花肠子。
就是之前觉得这些东西摆在家里的库房里,也没有个用处,所以就随手送了一些出去。
不过送的都是男人和孩子,若是你不相信,等明儿个我把魏净友叫过来,你问问他好了。
反正在和你认识之前,我去哪里都带着他的。他在我这儿蹭吃蹭喝的,从前还觉得他和跟屁虫似的,现如今倒是觉得还好有他在。”
扶桑本来只是吓唬吓唬他,见他脸急得红一阵白一阵的,那张嘴和吐珠子似的。
也是低头失笑。
把他发誓的手拉下来。
扶桑笑道:“好了,我就姑且先相信你这一次,以后要送谁东西,你都得和柳先生先讲讲去处,莫要再乱送东西出去了。”
万望川见她神色缓解,紧张的情绪也松懈了下来。
“你以后要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哪怕是要责骂我都行,别再说这些伤人心的话了。”
扶桑摇摇头,“你倒是和那书本里的那痴情哥哥似的,说上这么两句,就要伤了你的心,那你的心也太容易受伤了。”
万望川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她是在用这个打趣自己。
可是刚才那几句听起来,虽然酸溜溜的,不过也让人心情愉悦。
趁着扶桑不注意
万望川一把将她推倒在床上,在她的腰间挠着痒痒。
扶桑被她这样一逗,在床上像只毛虫一样扭着,“万望川,你快别闹了,你要笑死我了。”
听扶桑清脆地笑着,万望川哪里肯放手,反而更用力地在她腰间和胳肢窝挠着。
北风依旧吹着,外面的雪花依旧大片大片地落着。
屋外是风雪厚重的声音,屋里却是一室欢声笑语。
而在京都城另外一个方向的离王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偌大的起居室里,李离虚弱地半靠在床上。
自从扶桑让万望川把令牌交给云舟后,李离赌气似的私自停了扶桑开给他的药。
既然扶桑想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那李离就成全她。
他这条命是她救的,为了完成她的期盼,他什么都可以放下。
就连对他母后的恨,因为扶桑想要他淡忘,李离都在努力地去淡忘。
李离早就已经不再奢求,这辈子能和扶桑相守,但是他一心抱着,扶桑最少是和他相知的痴愿。
如今看来,只有他才把从前都看得太重。xǐυmь.℃òm
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他的脑子里全是扶桑和万望川在一起的场景。
那些淫画里所画的声色场景,此刻在李离的脑子里不断上演。
他承认,他嫉妒万望川嫉妒得要发疯。
可是这样的嫉妒,他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跟在身边的云舟,他就是连李承璟也不敢告诉。
如果旁人知道了,他对扶桑还抱有这样的幻想和贪欲,定是要拿出来做文章。
迷迷糊糊地朝着云舟招了下手,“云舟,几更天了。”
坐在旁边,刚打了个盹儿的云舟,赶紧起身走到床边。
递上一杯水,回头望了一眼窗边的烛火,“王爷,已经过了三更天了。”
“药在外间用文火煨着的,要不我还是去端进来,您喝一点。”
云舟的语气里带着十分的小心。
自从那日把令牌交到自家王爷手里,王爷已经多日不喝药了。
也不知道这般和九姑娘置气干嘛?
云舟的心里倒是一点也不怪九姑娘,在他看来,虽然自家王爷比九姑娘长上几岁,也比万望川那个少将军大了一两岁。
可是比起他们二位,自家王爷对待感情,还不如个孩子。
九姑娘能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托付给了他人,这全然都是为了王爷的大计着想。
而自家王爷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哪里还有什么闲工夫,在儿女情长上花费心思。
不过这些话,云舟也不好就真的讲给王爷听。
云舟能想到的办法就是。
如果王爷再这样下去,可能他就要趁着夜里没有其他人在屋子里的时候,直接上手给王爷灌药了。
王爷这样作践自个儿的身子,也是枉费了九姑娘和云舟他们,这些年对他的一片心意。
李离不知道云舟在想什么。
咳嗽了一阵,才说道:“她既然什么都不想和本王有牵扯,我吃她那些劳什子的药作甚。”
“王爷,您说这话就不怕凉了九姑娘的心吗?”云舟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反正他家王爷再不吃药,别说等到雨过天晴的那一天了,都等不到这场冬雪下完,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他跟着王爷做了这么多,王爷若是走了,那他也就别想活命了。
反正早死晚死,横竖都是一死。
云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板着脸说道:“王爷也别怪云舟失礼。先不说九姑娘为王爷做了什么。
这些年,六亲王府、沈家、王爷自己府里,多少人都把一家老小的性命绑在了王爷的身上。
王爷在这里为了一个姑娘,就要死要活的。可有考虑过跟在王爷身后的那些人。
再说九姑娘为什么嫁给万将军,王爷难道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
九姑娘从小就为王爷担忧,就算看在她为王爷所做的事情,保全了王爷几次性命。
如今九姑娘都嫁人了,王爷就不能真心地,盼着她和万将军过得好吗?”
说完,云舟就背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到那般悲凉的脸色。
其实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他一个随从,有些话说出来就是大不逆的话。
但是如今不说吧,难道就任由自家王爷这样的作死。
“没有本王,她能过得好吗?”咳嗽声不断,李离的心却还有一丝不愿相信。
云舟没有转身,只是冷静地回道:“云舟不知道九姑娘过得到底怎么样,万府的事,云舟不会去打听。
但是我想,如果王爷一直就这样对九姑娘念念不忘,用自己的身体去引起九姑娘的注意,九姑娘肯定是不会搭理王爷的。
而且王爷这样说,只会让万小将军对九姑娘起疑。万家不是一般的官宦世家,就算万府不满意九姑娘,那也不可能让九姑娘和离的。
王爷这样做,无非闹到最后,就是让所有人都不痛快,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
说完,云舟走到外间,端起一早就准备的药,放到了李离床头的矮凳上。
没有再说任何话,就静静地望着窗户边的烛火,就像一棵树站得笔直。
李离呆呆地盯着那碗药,一时也不知喝还是不喝。
云舟说的话,他怎么会不懂。
只是他有些接受不了,扶桑不仅要放弃他,还对他起了疑。
从前,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扶桑从来都不会去多想。
而如今只是一块令牌,他只是想要告诉扶桑,以后不管他对所有人的态度都有所改变。
唯独对她,他的心都始终如一。
这样单纯的情感,李离这一世也只在她的身上才有过,他在失去所有东西,所有人的时候,都能坦然的面对。
只是一想到,一直就不想放手的扶桑,也最终不得不放手,他是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只有扶桑,在他那颗冰冷的心里,还给他保留了一点点温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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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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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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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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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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