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他觉得?
这银子都是多多益善,可是这个多也要有个定数吧,总不能让他暗自去猜吧。
萧殊为何没有开口婉拒呢,主要还是李离拿着扶桑姐妹二人做文章。
他也一直在想,这孟家四姑娘出嫁,这离王和万将军府都是要添置东西的,他一个外人要怎么才能添点心意。
现如今离王他们既然开了口,自然也是不可能直接就把功劳说成是他们的。
而且工部每年的工程那么多,分一点点出来,那都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反正也都拿去让萧慎做了人情,自己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谁赚都是赚,最后都落不到他萧殊的口袋里。
给离王他们一些,起码自己还有杯茶喝。
“那我回去帮世子想想办法吧。”明人不说暗话,萧殊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这自从万望川和扶桑定亲后,萧殊看离王也没有从前那么讨厌了。
虽然萧殊是答应了,但是李离还是有些不放心萧殊,他又补充道:“这样让你回去问你爹,会不会让你爹为难你?”
“为难不为难都是那个样,反正我们家的萧尚书本就和我水火不容。”萧殊笑了起来,“我做出多离谱的事情,他都觉得是合情合理的。”
听了他的话,李离和李承璟也是笑了起来。
话说开了后,大家也都不拘着了,杯中的茶也更甘甜了。
就在萧殊和李离他们在酒肆里面饮茶的时候,扶桑则是旁观着孟应钟,万望川在府中探讨着书经。
自从万望川去了一趟萧府后,基本上每日下衙后,都会来孟府坐上一会儿。
而孟应钟在和扶桑浅谈一番心事后,再见到万望川倒是也多了几分友善。
不过让扶桑有些头疼的是,这孟应钟似乎也记住了扶桑说的,万望川懂得比他们还多,为此一定要争个输赢。
两个人还会为了一点小事,而辩得脸红脖子粗的。
扶桑倒是一点也不想掺和到他们中间去,所以往往他们在一起讲经论道的时候,扶桑都坐在旁边摆弄着花草。
那株兰花送到大公主府后,扶桑竟也生出了几分不舍。
她就想着怎么着也得再种上几株,每日可是要花上不少时间在院子里伺候着那些花草。
万望川坐在孟家的书房里,虽然四房住的院子和他们万府比起来,那是差了很多。
可见着扶桑坐在小小的院子里,看着几个花盆发愁和期待的样子,却是再好的宅子都给不了的。
而且扶桑也是肉眼可见的活泼了许多,很多时候她也不再抓着他问朝堂的之事。
就连万望川主动提起,她都是浅浅一笑,仿佛她就真的不关心事态一样。
看着看着,万望川就有些走神。
孟应钟把自己对《资治通鉴》的见解说了一通,再回头时就见着万望川看着窗外,傻傻地笑着。
顺着万望川的目光,孟应钟看见扶桑正对着花盆叹气,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见到如此场景,孟应钟的心里也是有些安慰,虽然萧六哥人是极好的,但是也没有见过他对着扶桑痴痴傻傻的样子。
而眼前的万望川每次见到扶桑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眼底更是掩不住的喜悦。
孟应钟轻咳一声,小声喊道:“万将军。”
他的出声吓得万望川一愣,一张脸瞬间变成了猴屁股。万望川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孟应钟一眼,“八哥以后还是叫我望川吧,将军那都是外人叫的。”
“那……望川,我想问你点事。”虽然扶桑和万望川的关系,基本上已经算是定下来了,可是听到比自己大的万望川叫自己八哥,孟应钟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万望川道:“八哥有什么事,但问无妨。”
孟应钟思考了许久,虽然扶桑最近都假装得自己不在意很多事,可是作为哥哥孟应钟还是察觉到,她那是刻意地装作不想知道,但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担忧的。
“我就是在想,日后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一声吗?”孟应钟诚恳地说道:“或许很多事情我帮不上大忙,但是也可以帮着你们分析一下。”
“回想前些年我们还在梅山县的时候,她一个人默默地谋划了许多事情,而我还一直以为她是在刻意疏远我。
却也不知道……她是在保护我。这两年她的头疾疼得厉害,我还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实在是愧疚难当啊。”
万望川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孟应钟,心里想着平日里都不怎么待见自己的孟应钟,怎么今日会和自己突然讲起了心里话。
他试探性地问道:“八哥这是……”
“你自己说的嘛,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相互扶持,这不能紧着哥哥,妹妹两个人为了家里劳累,我也要出份力不是。”孟应钟很坦诚地解释道。
孟应钟还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只是从未在旁人面前展示过罢了。
念头闪过,万望川很快的就收起了感叹,仔细地思考着他说的事。
如果自己把朝堂之事告知孟应钟,那就是把孟应钟拉进了局,而扶桑好像是特意保护他的。
但是孟应钟说的也的确打动了万望川,这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起码扶桑不用那么辛苦。
万望川思考了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道:“八哥说的我知道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一定会找八哥来商议。”
孟应钟瞬间呆滞,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就是想要打动万望川,可没想到三言两语就说动了?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用费尽心思想上这么多天,才开这个口了。
当然这时候他们两人肯定也猜不到,孟应钟会为了扶桑做到哪一步。
有些事改变了,但是也并不是完全改变了。
扶桑端着茶水走进书房时,孟应钟和万望川正一起看着一幅舆图讨论着什么,画面倒是无比的和谐。
“你们在做什么呢?”扶桑把托盘放在书案上,笑着问道。
听到她的声音,两人一起转过身,朝着她开心地笑着。
“八哥在问我关于行军打仗的事。”万望川爽朗回道。
扶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孟应钟,以为他只是一时起了性子,所以也没有在意。
她淡淡地打趣道:“难不成八哥也想要坐上马背,做个将军?”
低着头帮着他们倒茶水,扶桑并没有看到孟应钟的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一颗小小的种子,在孟应钟的心中发了芽,生了根,然后以迅猛的长势,在不久的将来长成参天大树。xǐυmь.℃òm
或许在孟应钟这个时候也未曾预料到,有些想法在他的心里悄然地发生了改变。
当然这些改变,都是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突然就会冲破土壤。
万望川在旁边打趣道:“八哥的学识坐上马背可就太可惜了。”
接过扶桑递过来的茶水,他又继续说道:“刚才八哥讲了他对《资治通鉴》的见解,我倒是觉得比你的理解要深刻几分。”
这个万望川真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在孟府也是胆子越来越大。
“谁是你八哥,叫你胡说。”扶桑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万望川瞪了一眼。
可是万望川那是谁啊,那是可比萧殊还要脸皮厚的人。
“你的八哥就是我八哥,怎么现在你想反悔了?”万望川用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想反悔也晚了,你也知道我万望川这个人,就是狗皮膏药,沾上了可就摆脱不了了。”
扶桑拿他也真是没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这一旦要耍泼皮的时候,又比谁都放得下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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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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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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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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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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