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玩具?玩具!
想起雨夜还有梧桐苑被这个臭男人压在身下的滋味,耻辱和悲愤如岩浆般齐聚到心头,并伴随着一股怒火直冲向头顶,少女紧握着拳头,嗓子眼里发出一阵阵咆哮的悲鸣,她举起长剑,朝男人最脆弱的咽喉刺过去——
嗖的一声,尖锐穿透空气,背后袭来的杀气,让佟凌萱不得不转过了头。
裴光元握着长弓,哈哈大笑起来,“李莲萱,本王今晚就要你死!你们都得死!”
是继续刺杀裴光霁,还是躲开裴光元射过来的长箭?
没有犹豫,佟凌萱撑大双目,剑尖一凛,继续朝身下的男人刺过去。
“啧啧!佟凌萱,你还真是想和朕同死啊!可是朕……不许!”那妖孽的凤眸一厉,佟凌萱感觉自己的小腿一痛,竟是被裴光霁割破了皮肉,伤口虽然不是很深,但足够的长,痛楚从小腿蔓延开来,让她单膝跪在地上。
耳边箭矢嗖嗖,裴光元在后面猖狂的大笑着,“给本王射,把那对狗男女射成马蜂窝!射——”
腰肢被一条有力的手臂搂住,天地在眼前交替,佟凌萱撑大了眸子,惊愕的望着和她相对的凤眸,他眉眼带着笑,眼尾掺杂着夜的清冷,那柳叶薄的唇一开一合:“佟凌萱,想不想和朕一起死?”
他扬眉问着,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出来,倏地那新月般的嘴角凝固住,一柄长箭射入了他的右肩,喷出来的鲜血模糊了佟凌萱的视线。
他们搂抱在一起,从高台上滚下去,高台后面是一个缓坡,缓坡下是御花园里唯一的一条金水河。
湍急的流水声,越来越近,并伴随着从河面吹来的阵阵凉风,丝丝缕缕的钻进袖口里,衣角里。
佟凌萱转头瞅见那迫在眼前的河面,她身子一动,就想跳开,她才不要掉进河里!但耳后嗖嗖的箭雨声,又让她别无选择。
那双凤眸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禁锢在纤腰间的手臂更加的用力,犹如枷锁一样,把她牢牢的锁住。
“萱儿,想跑?你跑不掉!”
犹如恶魔般的话语,在河水没顶的那刻,那么清晰的响在耳畔,犹如誓言一般,印刻在心中,磨灭不去。
入了水,那种被水流熨帖的舒适感,反而使因为打斗而疲累的身体,得到了一丝喘息。
火把照亮了河面,佟凌萱望着河岸上急急赶来的裴光元,她躲在水底下,把上面瞧的清清楚楚。
腰间的手臂越来越松,眼前的河水隐隐有了泛红的迹象,佟凌萱大喜,她毫不犹豫的往后一踹,就想把身后的男人踹开,但那松开的手臂又再一次收紧,反倒是把身后的人给踹醒了。
河岸上传来嘈杂的声音,佟凌萱望过去,就见一个庞然大物朝她砸来。
岸上的裴光元指挥着自己的手下搬起巨石,他自个儿也捡起一边的石头,恶狠狠的朝水里砸去。
“使劲砸,把他们砸死!砸死他们!”
砰!
佟凌萱躲闪不及,一股剧痛从后脑勺传来,脑海猛地一沉,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金水河自西向东而流,西起玉泉山,东到破金河,沿岸青山绿树,连绵起伏。
一轮红日挣脱地平线,从天水相接的地方,缓缓的升起,红彤彤印照着大玥山河,美不胜收。
青山绿水处,破金河岸边,一个高大的身影破水而出,他英俊的脸庞,虽见苍白与疲态,但双目闪过的精光,冷意中透着无限的生机。
如一尾刁钻的鱼,游到岸边,踩着凹凸不平的石头,男人一点点的爬上河岸。
伤口翻着狰狞的血肉,已经被水泡的发白,男人仰头倒在宽阔的大地上,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喉咙里发出斯斯的喘息声,他费力的撑地而起,从身上撕了块布,就着清水,把伤口一点点的清理干净,又用干净的布料包扎起来,弄完这些,刺目的阳光已经穿透云层,跳出紧密的水线,冲了出来。
他把外袍脱下来,放到一块青石上晾晒,眼尾忽的瞥见不远处的河道上,出现了一个小黑影。
凤眸微微一眯,他从地上摇晃着站起来,慢慢的朝那黑影走过去,待走近,蹲下身子,把那小脸上如海藻般缠绕的头发扒开,露出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来。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大手在少女的身上检查了一遍,并未看见伤口,最后眸光一定,落在那颗脑袋上,大手又摸了摸,最后从那后脑勺把手拿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满手掌的血渍。
剑眉挑起,浅薄的唇角勾起来,鼻息喷出一丝冷哼:“佟凌萱,你也有今天,莫不是坏事做多了?遭了报应?”
他从靠里侧的衣襟里,掏出一枚用蜡封好的圆形竹筒,把红蜡拨开,从里面抽出一个又细又长的物什,轻轻一捏,噼啪一声轻响,一束极亮的火焰直冲向天空。
男人又返回原处,把晾晒的差不多的龙袍扯过来,盖在他和少女的身上。他单手支脑,修长的指腹近乎爱抚的摸着那苍白又不失俊秀的脸颊,嘴唇一开一合:“萱儿,你说这次……朕能绕你吗?”似低呢,似缠绵,那种丝丝柔柔而又冰冷的声音,让男人的一双凤眸,倏地迸射出无尽的冷光。
苍白的指骨爬上那脆弱的脖颈,只要他捏下去,就可以把她的喉骨捏碎,然后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就会死去。
“这个游戏,由朕开始,亦由朕结束,萱儿,朕只要下去手,游戏就结束了,你说,你高不高兴啊?”凤眸闪过一抹不符年龄的天真,他近乎迷茫的望着手下的少女,就像在看一件爱不释手的玩具,过了片刻,那一片漆黑中忽然出现了一抹哀痛,就像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Χiυmъ.cοΜ
听见那咔嚓的脆骨声,男人猛然清醒过来,他快速的松开手,望着那苍白的唇角流出的一缕殷红,他赶紧伸出手指抹去,见血越流越多,他又用晒干的袖口一次又一次的把血迹抹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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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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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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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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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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