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以后,只要一进凌铁匠的门,宋祖鹤打心里发怵。
结巴不可怕。
可怕的是,一边结巴一边摔头。
带的人不自觉的跟着他摔。
“会做铁线吗?细点的那种!”
凌墨对宋祖鹤,倒是喜欢的紧。
没碰到宋祖鹤之前,自己这个铁匠铺子,几乎没有什么生意。
问题在哪。
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
手艺可以啊!
价钱也公道。
怎么都不来捏.....
这个问题,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
哦,花钱找你做东西。
回家还得脖子疼。
凭什么呀?
你做的好,别人做的就差了呀!
可是,没人愿意告诉他。
因为他改不了啊!
与其难为他,还不如多走两步找别人呢。
可宋祖鹤来过以后,店里的生意猛的红火了起来。
小铁盒、签子用量很大,天天敲打都忙活不完。
虽然累了很多,但是,心里甜啊!
别看打出来的是铁,流进来的,可是钱呀!
以前看见个打菜刀打锄头的。
卧槽!
大买卖啊!
可不得了。
那得小心伺候着。
现在,不厌其烦。
一把两把的,也好意思进我的门啊!
出门左拐,直行五里,找王记的去。
不过宋公子安排的活。
再小,那也是天大的事。
铺子能活,全靠他呢。
脑袋往下一砸。
语气异常坚定。
“能!”
宋祖鹤:“.......”
“大爷,咱不摔脑袋行吗,我看着难受啊!”
“噢!”
凌老头答应了一声,左手托下巴,右手按脑袋。
总算没接着砸。
“行!”
双手抱着脑袋往前一探。
“要,要,要多细的?”
嗯!
舒服多了。
宋祖鹤笑吟吟的点了点头。
习惯不影响他人,才是自由嘛!
往下一蹲。
在地上划了条线。
“这么细就行,绑东西用,结实点哈。”
“绑绑绑,绑东西,用铁,铁铁线?”
凌墨双眼瞪的溜圆,双手死死扳着脑袋。
努力的不让它砸下去。
但是,依旧有点歪。
看表情。
很惊讶,很痛苦。
哎呀!
真是太难为他了。
宋祖鹤心里有点愧疚。
决定早些把事谈完。
省的凌墨那么难受。
我宋祖鹤,可是极有爱心的人呀!
怎么能难为工人伯伯呢。xǐυmь.℃òm
“对,就是绑东西,能做吗?能做多做些,价钱好商量。”
凌墨脸一抽抽。
多做?
那得花多少工夫啊!
现在炉子、签子可是供不应求啊!
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要,要多少!”
宋祖鹤眨巴了眨巴眼,咬着嘴唇想了想。
“你敞开了弄就行!钱不用操心,一车一结,具体价格,回头我让刘三过来和你商量。”
“车?”
凌墨吓了一跳。
这玩意还有论车的。
不都论捆吗?
生怕自己会错了意,伸手一指门外的小推车。
“那,那种?”
脑袋没了手的支撑,不自觉的,又砸了下去。
宋祖鹤跟着他歪着脖子砸了下脑袋。
“对,就是那种车。炉子、签子临时够用了,先停停,总之,铁线赶紧开工,急用。”
而后,掏出一张图纸往凌墨手里一塞,抱着自己的脑袋,冲着凌墨点了点头。
“大爷,这个您也操心弄下,大的盘子大小,小的跟您手差不多就行,您忙,我先走了。”
不待凌墨说话,便逃命一般的窜出了门。
我勒个去!
希望这次,脑袋不会砸那么久.....
长孙无忌今天的心情,是崩溃的。
而且,非常的无助。
他很寂寞。
也可以说,是孤独。
手下的马崽们。
都去捋串了,还是拖家带口。
老婆慕温颜,也领着娃去捋了。
自己说的话,压根不好使。
为了娃而捋串!
那么义正言辞的理由,亏她想的出来。
甚至。
自己的妹妹,也没给自己好脸。
仿佛自己一否定宋祖鹤。
就是不让她当嫦娥......
当神仙有那么重要吗?
你是嫦娥也没见你会飞啊?
唯一的盟友岑文本。
诗会之后就没再搭理过自己。
也不知道是被打击的太厉害,还是本就不想和自己坐一条船。
汇贤居里。
一个客人也没有。
空空荡荡。
连孙四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肿么办?
拆了楼开摊子,也卖羊肉串。
就程咬金那德性,会告诉自己怎么弄?
可拉倒吧.......
冲着对面瞟了一眼。
正看见宋祖鹤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暗暗切齿。
宋祖鹤!
你给我等着。
正在那发恨。
却发现,自己那仨不争气的儿子,居然起来和他打招呼。
貌似,还挺亲昵。
这还有天理吗?
他折腾的可是你爹的生意啊!
你们和他那么近乎干嘛!
咦!
你们咋还把老妈介绍给他了。
卧槽!
老婆啊!
那是对头啊!
你摸他的头干嘛呀!
又不是你儿子。
你怎么不摔死他呀.....
蠢婆娘,你就是个窝里横,就会欺负我和儿子.....
宋祖鹤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会被长孙浚认出来。
毕竟是黑天,大唐又没灯泡,捋串,全靠几个灯笼撑着。
就这昏暗程度,能看清串就不错了。
认人,还真有难度。
只是,认出来了,也不能走开啊!
好歹他也是邻居。
就在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撕破脸不好。
什么?
抢生意?
那是他爹和程妖精。
关我屁事啊!
我宋祖鹤,可是个团结友爱的人。
恩怨分明。
我一贯的主张就是。
来捋的,都是朋友。
拖家带口一起捋的。
那就是亲人。
一天拖家带口连捋两次的。
别说打招呼了,烧黄纸都行.....
客套了几句,说了几句客气话,本想送上几串表表心意,而后回屋研究研究木匠的问题。
谁在道仨小长孙见他如此仗义,竟然送串,立时感到有了面子,硬把妈也给推了出来。
慕温颜是个粗心的。
具体粗心到什么程度呢......
程咬金是摔儿子。
这一位,是丢儿子。
属于那种抱着娃买肉,拎着娃抱着肉回来的人。
反正只要有动静,她就感觉不出啥不对。
要是娃不小心睡着了。
她敢扔了肉,用篮子提着娃找三条街。
怎么抱着的是肉啊?
娃呢......
分量?
完全没有概念。
二百斤的石锁扔的‘嗖嗖’的,几十斤娃......比兔子沉不哪去。
见宋祖鹤长的可爱,又是羊肉串的‘发明者’,激动的跟什么似的,哪还顾得上神马商战啊!
当时就摸着宋祖鹤的小脑袋夸奖了起来。
“好聪明好俊俏的小郎君啊!你怎么想起来捋着吃羊肉的啊!我们家那会,都是烤了用手撕着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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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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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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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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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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