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发了。
程咬金从中午回来,一直到太阳落山,都没闲着。
甚至,连串都没来得及捋一串。
舍不得啊!
外面要的急。
压根不赶趟。
哪有自己的份啊!
大冷的天。
愣是摇蒲扇摇出了一头汗。
平日里,来了同僚,还得出去招呼一下,客套一番。
可是今天.....一出门就挨骂啊!
老老实实烤你串啊!
胡转悠啥?
谁还不认识你啊!
实在累的齁不住了。
把个刘三楞从外面撤了回来,替自己搭了把手。
就这,还不敢出门,生怕被人看见,说自己又偷懒。
只能蹲在炉子后面,略做歇息。
累的七死八活,脸上却无处不荡漾着春天般的笑容。
生意真好......宋祖鹤那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正在美,一条人影窜到了院里。
吓的他连忙起身,张开巴掌就扇起来了火。
“羊肉串羊肉串.....”
眼睛朝那人一撇。
咦!
面生的很啊!
再一瞅打扮。
青衣皂帽。
也不象什么大干部。
倒像是一个衙役。
心里这才踏实了几分。
把手一撤。
“你,干嘛呢?我给你说啊,捋串去外面,院里可没位子。”
那人听了,慌忙朝程咬金行了个礼。
“程将军好,在下王三,是宋公子的旧识,今天来,不是来捋串的,是专门来找他的。”
找宋祖鹤?
还旧相识?
程咬金脑门上登时窜起了一溜问号。
现在,那娃可是抢手货。
可不能被别人给挖走了。
万一.....我得问清楚。
脸一沉。
“找他干嘛?”
王三连连点头哈腰。
“辞行!”
仿佛怕程咬金不明白,又解释道。
“上次宋公子去大牢劝降魏大人,让小的去给太子送的信。后来孙大人说我事情办的不错,不用再看犯人了,让我驿站当差,还给升了捉驿.....”
噢!
这么回事啊!
听到这里,程咬金明白了。
是来道谢的。
挥了挥手。
“宋公子在屋里,你自去便是。”
王三慌忙又行了个礼,慌忙忙朝屋内走去。
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就在门外鞠躬道。
“宋公子可在屋中,捉驿王三求见。”
捉驿王三。
宋祖鹤串捋了一半,一听这话,猛的停了下来。
凝眉一想。
王三倒是真认识一个。
不过那是牢子啊!
再一想那声音。
没错,是他呀!
开口回道。
“可是刑部大牢的王三?”
王三听了,忙回道。
“正是在下。”琇書蛧
噢!
还真是他。
可他找我干嘛啊?
被踹了一脚,来讨医药费?
那也该找李恪啊!
不行,这事得推出去。
一昂脑袋刚想开口。
突然觉得不大对。
捉驿?
那不是驿站的头吗?
难道是,提拔了?
找我来道谢的。
嗯!
这个,极有可能!
“进来吧!”
王三进了门,先给宋祖鹤鞠了个躬。
而后把事情说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
“小人知恩公今日考试疲乏的很,本不该过来打扰,可三日后某便要去武功驿站上任,家中还未安顿,深恐过了今日便没了机会.....”
噢!
宋祖鹤明白了。
去武功不远,也确实提拔了,可那却是外放。
这一去,不知道啥年月才能回来。
最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家里那是必须要安顿一下的。
所以才急匆匆赶来。
看不出来,王三竟然还是个有良心的人。
嗯!
起码比魏征要好多了。
那厮。
出来后都没跟自己照过面。
真是白瞎了自己一番功夫。
斜着眼一瞅王三。
两手空空如也。
你丫的,给了你条官路,竟然空着手来。
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心情顿时差了很多。
“行,我知道了,去了以后好好干!路远天黑,我就不送你了。”
王三见宋祖鹤脸色不好。
还以为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扰了恩公的雅兴。
不敢多问,把手一拱。
“如此,恩公早些歇息,王三就此别过。”
正抬腿要走,宋祖鹤突然把手一抬。
“等等!”
王三连忙停住脚步。
“恩公还有何吩咐?”
宋祖鹤眨巴了眨巴眼。
“你是去武功当捉驿?”
王三有点懵。
这事还用问吗?
说好几遍了。
可是。
恩公问了,总不能不理吧!
耐着性子答了个‘是’。
宋祖鹤低着头。
若有所思的踱了几步。
“送信的对吧?”
王三口中,依旧是个‘是’字。
宋祖鹤面上一喜,又复追问道:
“那中间换马也是你们管吧?”
王三越听越迷糊。
驿站不就干这个的嘛?
大唐人都知道啊!
需要问吗?
不过!
恩公问了.....
“是!”
是就好。
宋祖鹤心中一喜。
“那个王三啊!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有缘。你去上任,我总不能让你空着手吧!你这样,走之前,务必过来一趟,我送你点东西。”
怎么个意思?
王三彻底迷茫了。
你给我帮了忙。
送我点东西?
这事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
莫非,是嫌我没孝敬他?
偷偷瞟了宋祖鹤一眼。
很认真。
不像在说反话。
可是,受人恩惠,再收东西,真的好吗?
“恩公,这怎么使得啊!”
当我愿意呢!
你个抠门的东西。
我是没办法好伐。
宋祖鹤腹诽了一句。
脸上却不动声色。
依旧是,那么的,清高.....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我明日给你准备,你走时过来取就行。”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王三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又道了谢,这才退出了屋外。
........
王三前脚一走,宋祖鹤后脚就忙活了起来。
与往日不同。
今天他的小伙伴们,都在外面照应生意。
什么事,都得自己来。
草草的画了张图。
又仔细的琢磨了琢磨。
抬笔加上了些东西。
咬着笔杆自言自语道:
“先找铁匠好呢,还是先找木匠好呢?”
猛不丁的,想起了凌墨摔脑袋的动作。
我勒个去。
决定了。
木匠!
铁匠,交给刘三。
收起图纸,刚要出门,却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个时辰找木匠,好似有点晚哈!
要不,先去凌墨那,把铁匠的活交代下。
可一想起他那样。
浑身就起鸡皮疙瘩。
结巴就结巴呗。
你老往下栽脑袋干嘛呀!
也不怕闪了颈椎。
真是的。
连累的我都摔了好几天。
不过。
手艺倒是蛮不错的。
那炉子,那签子,快半个月了,一点毛病没有,这质量,杠杠滴啊!
嗯!
兹事体大,摔脑袋就摔脑袋吧!
今天,先把这事交代了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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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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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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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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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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