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安慰自己应该是听错了吧,鹿蓁想着,发现自己感冒应该加重了不止一点。她现在感觉胸口又疼又闷。
看着鹿蓁难受模样,两小只急在心里,却无能为力。只好盯着鹿蓁服下家庭医生刚开的药,又灌了几大杯水,并催促鹿蓁赶快休息。
鹿蓁无奈:“我都已经睡了一天了,宝贝们。”
两小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新的烦恼。
“那,妈咪,我给你讲故事吧!”鹿琪试探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哦?琪琪会讲故事啦,”鹿蓁笑着看她骄矜模样,“我有这个荣幸吗?琪琪宝贝?”
“必须有,”鹿琪满意她新听众的表现,“你可是妈咪呀!好了,我现在要开始讲了,妈咪要洗耳恭听哦!”
鹿飒忍不住打断她:“琪琪,洗耳恭听是自己对别人说的,让别人洗耳恭听可不礼貌。”
“你,坏哥哥!”鹿琪小脸通红,这个词是她今天刚学的,还不太熟悉,“都说了琪琪要开始讲了,你不许说话!要不然不给你听了!”
鹿蓁笑着去拉小严肃的手,为鹿琪帮腔:“飒飒可不是好听众哦,琪琪公主要开始讲啦。”
鹿飒撇撇嘴,两只手抓住她的胳膊,鞋子一踢,溜上了床。
鹿琪瞪着他行为,不高兴撅嘴。但她是一个好的说故事家,不能和他计较。
装模作样清了嗓子,她用软糯还带着奶音的声音,徐徐说道: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处美丽的森林。森林的正中心,有一座非常非常非常高的高塔,”小小故事家一连说了三个“非常”,音调一次比一次高。
“高塔上呢,住着一位小女孩。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圆溜溜的像猫一样的眼睛。更奇妙的是,她还有一双巨大的、洁白的翅膀……”
琪琪公主声情并茂地讲述着,口吻稚嫩,却让鹿蓁看得心里暖洋洋的。
“……哎呀,这一次,她成功了!她飞呀飞呀,努力往高处飞……”
鹿琪张开双臂,本学鸟儿一样转了几圈,但是却把自己转晕了过去,倒在了床上。
“诶!小心!”这一幕,鹿蓁被逗笑了。哭笑不得道:“琪琪脑袋还好吗?”
“有点晕……”
“哈哈哈……”
门没有关紧,温馨的室内里,温馨的一缕光偷偷穿过了门缝。李枚倚在旁边墙壁上,闭眼聆听着屋内的欢声笑语,唇角勾笑。
但她随即想到什么,眉眼一寸一寸冷了下来。
出来找水的苏禺颜被她周身低气压吓了一跳:“你不开灯站在这儿干嘛?”
李枚低头看着自己脚尖,露出一个憨憨笑容:“没事,刚想事情入迷了,忘记了。”
苏禺颜狐疑打量她几眼,又探头往鹿蓁房里看去。发现两小只陪着鹿蓁,三人开开心心挤成一团,她才松了一口气,咕哝道:
“蓁蓁姐免疫力也太差了,希望今晚不要持续发烧了……”
李枚目送着她下楼,原本的笑容又被阴鹜取代。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连夜出门一趟。
“我今晚不会回来了,记得锁好门,不要放陌生人进来,还要时刻注意鹿姐情况。”
李枚飞奔下楼,语速极快地交待苏禺颜几句,又窜出了厨房,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苏禺颜差点被一口水呛到,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没多想,又拿了冰箱里的果盘,回了房间。
夜色愈浓。
傅家大宅,去了往常嘈杂的布置情景,彼时的客厅一片安静,连根针掉在地上声音都能听见。
傅慎承面色不定地霸据一方沙发,冷眼看着对面的傅老夫人苦口婆心。
“慎承啊,我们的查理设计师都联系不上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还有一个星期多就要举行婚礼,可是你看看,连婚服都没定下来!这应该吗?”
“思桢都那么大了,七八岁了,你还忍心一天天的不沾家吗?舒瑶一个月都见不到他几次……”
顾舒瑶微微低垂着头,坐在她旁边,一副委屈极了但我大度善解人意的姿态。
仆从们眼观鼻鼻观心,动作又轻又快地继续按傅老夫人的要求折腾大厅。
于山看着面目全非又不伦不类的客厅,就快要完工,不禁在心里感慨万千。又想起欧式大草坪的门口、新摆放的那个妈祖大理石像,只觉这人到了一定年纪,糊涂是必然的。
“今天我住这,”男人淡淡开口,“明天早点让那个查理来见我。”
“……男人三十而立,你离三十也不远了。现在有傅氏又有一个儿子,应该……等等,你说什么?”傅老夫人还在那滔滔不绝,现在后知后觉,不敢相信。
“他说什么?”她抬起头看身后的管家,追问道。
“傅少说今晚在大宅歇下!”管家笑眯眯道。
惹来男人不明意味的目光。
傅老夫人高兴得脸上皱纹拧巴在一块,像一朵暮年菊花。
“好,好!慎承你能想明白,真是太好了!”
“我看现在也不早了,赶快去休息吧!”
管家推着轮椅,送她回房。只留下她苍老又高兴不已的笑声。
傅慎承无感,起身准备上楼。
顾舒瑶连忙去拉他:“慎承……”
男人回眸,凌厉的眼神扫过来,顾舒瑶吓得连忙松开手。
她似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声音怯怯:“今晚,你会来我房间吗?”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顾舒瑶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傅慎承毫不掩饰眼里的嫌恶,径直上了楼。
留她一个人呆呆驻留在原地。
于山不住摇头。这顾小姐可当真为百折不挠,明眼人都看出来总裁对你没意思,还一个劲儿地想着法子在总裁面前刷存在感。
顾舒瑶咬紧牙关,握紧拳头。但她又很快恢复原样,失魂落魄转身,一双戚哀的眸子看着于山。Χiυmъ.cοΜ
于山心道不妙,就想脚底抹油,快速溜走。
但是已经完了——顾舒瑶叫住了他:“于助理,于山。”
于山僵硬地转身,讨好笑道:“顾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傅氏最近情况如何?”
“不太好。”于山苦哈哈地回着。
顾舒瑶眼里算计的光闪了闪,又问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慎承最近都去哪了?电话都不接。”
于山警铃大作,面上不显:“傅氏最近您也是知道了,总裁为这个已经熬夜好几天了。”
“我还要总裁交待的任务,顾小姐早些休息。”说着,于山急吼吼就往外跑。
哼,趋炎附势的走狗。顾舒瑶在心里啐了一句,又看着二楼某处,深色不明。
翌日。
几只鸟儿在树梢歪着脑袋,叽叽喳喳,好奇打量屋里——日上三竿,还没有起床的美人。
昨晚体温回到正常,大伙松口气,倒没想到今早刚吃完饭,又烧了上来。
苏禺颜计划着送去医院,开始忙活启程去医院。
“咳咳。”鹿蓁病恹恹躺在床上,看着她人前忙到人后,愧疚道,“辛苦禺颜了,明明当初说好做的事小家伙们的家庭教师。”
“蓁蓁姐,你说什么呢!”苏禺颜嗔怪道,“来,小心起来,我们下床。”
由她扶着,鹿蓁颤巍巍下了楼。好不容易上了车,发现腿都抬不起来了。
不是吧,这次感冒这么严重?
“李枚呢?”鹿蓁看着车窗外,叹着自己疏于锻炼,突然想到自己今天都没看到李枚。
“她有事出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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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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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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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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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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