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蓁笑着介绍道:“王青,这是陈复海,我们的陈导。”
接过茶杯后道:“陈复海,这是王青,我的秘书长。”
陈复海连忙伸出手,不住道:“你好你好。”
“你好。”王青勾起一抹职业微笑,握住他的手。
她出挑的个子再配上一双高跟鞋,陈复海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她,顿时倍感压力山大。
便识趣没有多留,告了辞。
鹿蓁细抿一口茶,赞叹道:“陈导最近茶艺渐长。阿青,你吓他干什么?”
她刚才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对上气场全开的王青,陈复海额头不禁又冒了汗。
王青收了气势,温和笑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空降第一步:先立威风。”
鹿蓁一挑眉,打趣道:“确定不是你恶趣味又上来了?”
对方只是笑。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还是鹿蓁担心她身体吃不消,帮她订了酒店就硬把她塞了进去。
“好好休息,明天不要顶着黑眼圈来见我。”说着,鹿蓁关上房门。临走前还没收了王青的笔记本。
王青这厢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把行李箱最底层的备用笔记本掏了出来。
今年是与鹿蓁相识是第五个年头。五年前饥寒交迫的狼狈,王青一闭眼就能想起。明明鹿蓁那个时候也身无分文,自己还就这么栽进她的鸡汤里面,甘心为她打工一直到现在。
雾气缭绕的帘子后,她撩了一把额前的湿发。
关了淋浴,王青裹了浴巾就走出洗浴间。为自己倒了杯红酒,她落坐在笔记本前。
这么长时间了,她王青还是隐隐察觉到boss似乎有什么心愿。虽然她从未和自己说起。
这么想着,王青不明意味轻笑一声,抛开杂念,集中注意力继续盯着屏幕。
既然决定要亲自助她登上宝座,不全力以赴又怎么可以?
翌日,精神抖擞的王青老早抵达红鱼,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然而接到了boss的请假电话。
“咳,咳咳,阿青,”鹿蓁喉咙沙哑得厉害,好似含了沙子般,“我感冒了,今天可能不能去公司了。”
王青拧眉,责怪道:“boss,你是不是昨晚又熬夜了?”
“咳,咳咳……”
思蓁公寓里,鹿蓁心虚,接过刘妈递来的水,大喝了一口,才有气无力道:“没,怎么会呢?”
王青拿着电话起身,作势就要出门,鹿蓁好像有千里眼一般,连忙道:“阿青,琪琪和飒飒还在我身边呢,他们会盯着我的,公司那边就要劳烦阿青多多上心了。”
王青闻言,这才作罢,不解气地又说了她几句,再挂了电话。
鹿蓁丢开手机,一头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刘妈催促道:“鹿小姐,药还没吃呢。”
她只好认命坐直身子,咽了苦兮兮的药,才如愿躺回被窝。
昨天夜色迷人,鹿蓁难得不着急工作,痛痛快快泡了许久的澡。从洗浴间出来,她又开了瓶红酒,倚着窗台吹风。大半瓶酒喝下去,鹿蓁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早上一醒来,头昏眼花,嗓子发痒——
得,感冒了。
鹿蓁在心里不住叹气,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原以为一觉醒来,自己能好一点,没想到更加难受。
彼时正午刚过,在被子里捂了一身的汗的鹿蓁推门,想看看两小只。
风儿溜进来,鹿蓁不住打了个寒颤。她还没完全下楼,客厅里的鹿琪注意到她,立马叫道:
“妈咪,你怎么出来了?”
鹿飒紧跟着抬头,顾不上手里的高达,噔噔上楼,和鹿琪一起把她往房里推:“妈咪,你都生病了怎么还往外跑?”
鹿蓁半推半就被两小只塞回了被窝,哭笑不得道:“我只是感冒而已啦,怎么连楼都不能下了?”
“青青阿姨说了,你这段时间一直背着我们熬夜,把身体熬坏了。”鹿飒小大人似的掖好被角,严肃道,“现在她来了,你就应该好好休息几天。”
鹿蓁无奈,王青怎么跟着两小只闹呢?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她决判呢!
“我只是小感冒,不碍事的。”鹿蓁企图阻止两小只的行为,也不知是不是免疫力真的太差,她挣扎几下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鹿飒整个身子压在她上面,鹿蓁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鹿琪撅着屁股,哼着歌,把自己的笔记本文件夹一股脑塞进她的玩具收纳袋里。
“妈咪就安心休息,不许碰工作!”两小只拖着收纳袋,飞快溜出房间,可谓满载而归。
“哎,风水轮流转啊。”鹿蓁叹道,把刘妈送来的粥一口一口吃完,喝了药,又躺了回去。
昨天是她没收王青笔记本,今天就轮到自己被剥夺工作权利。她还没开始回收鹿氏,待开发的红鱼也有一大堆事等着自己……
药效很快挥发,鹿蓁陷入迷糊,又睡了过去。
傅氏。
高层会议进行中。
主席位上,男人冷着一张俊脸,看底下的人争得面红耳赤。
这些人放到外面,也算芒城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因为公司资金出现断层而喋喋不休争论。
于山立在傅慎承后面,尽职尽责地汇报情况,对这场面早已习以为常。
毕竟傅氏一旦风吹草动,他们这些高管就犹如兔子一般警惕多疑,为了一点股份也争得头破血流,丝毫不顾及风度。
特助副队简森把场内所有人的表现一一记在心里,又在心里把那份早已拟好的名单圈圈画画。
傅慎承已经一夜没合眼,此时心情极差,耳边的争吵声声声刺着耳膜。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递给简森一个眼神。
“各位,还请各位静一静,”简森领命,上前一步,笑道,“出现了问题没关系,傅氏会和大家共存亡。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谢谢大家的参与。”
“可是还有环节没有进行。”一个小年轻冒出了头,他身旁的长辈连忙把他拽回椅子。
简森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感谢大家的参与。”
一众高管中,几只老狐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各有猜测,还是一一起身离开。
待偌大会议室重归平静,傅慎承开口问道:“周青还没回来?”
“队长遇到点事情,来信说过几日就回。”简森颔首,跟在男人后面,一起到了地下停车场。
“回公寓?”简森操纵方向盘,确认性问道。
“嗯……”男人似是想起什么,靠近后座,“不,去陵园。”
简森在心里算着日子,随即了然,换了行驶路线。
陵园。
青石板路上,偶尔有几片落叶。
一块无字碑前,锃亮皮鞋停住脚步。
男人弯腰将一束百合花放置墓前,膝盖一弯,竟直直跪了上去!
简森低眉退开去,把独处空间留给傅慎承。
自飞机失事后,鹿蓁潜意识里不愿意相信父母已逝,也拒绝立碑。
死者为大,刚开始那几年的今天,男人都是一个人来陵园祭拜,扫扫墓,说些话。
后来小叶子离开自己身边,五年时间,他除却公司和思蓁公寓,最常来得地方,便是这陵园。Χiυmъ.cοΜ
恩师谆谆教诲,音容笑貌,总能带来些许慰藉。傅慎承闭了闭眼。
或许小叶子知道自己独白,也只会嗤之以鼻,反唇相讥一句:“假惺惺。”
男人低垂着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呢喃着什么。
夕阳西下,太阳缓缓退场。西方的黑暗如潮水般涌上来。
几只乌鸦哗哗掠上天空,用世人嫌恶的呱呱声,将眷念带向远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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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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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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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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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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