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齿伶俐不说,竟还敢当街打人!
可她说的话,偏偏句句往她的心口里戳,云祺便是想暗骂云画是个没了清白的贱人,却也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她的身世,一直是她心底的痛!
直到回了云府,桂嬷嬷见云祺心神不宁,才贴在耳边劝了句:“大小姐何必管那个贱人的话?您不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又如何?当年若不是叶氏那个贱人坏了老爷和夫人的婚事,夫人又怎会嫁与旁人?您是谁生的不要紧,要紧的是老爷心里头偏着谁!”
云祺一想,是这么个道理。
爹爹将她视作亲生,今日听说云画回来了,不为所动,甚至扬言要将这丢人的女儿赶出去。
云祺和钱氏早就听楚眉柳的人说过,云画如今与多年前大相径庭,若非是忌惮当年的事情败露,她也不会特地迎到街上把人带回来。
想着,已经走到了花厅上。
云府的人都聚在了此处,云祺悠然走上去:“爹爹,娘,祺儿把二妹妹带回来了……”
“把那个不孝女给我带进来!”里面传来云兴言的怒吼声。
吓得云轩战战兢兢地缩到了云画的身后,两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
“轩儿不怕,待会儿要见你外祖父了。”云画笑呵呵地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带着他快步走了进去。
厅内,云家的人皆端坐着,场面很是威严。
她不过方一踏步,里头便摔出来一盏满是滚茶的茶杯,在她脚便炸成了碎片:“混帐!你还有脸回来!”
云画淡然地扫了一眼,嘴角却噙着一抹笑,温柔又静美:“这府邸还是当年我娘下嫁时皇上钦赐给她的东西呢,我为何不能回来?”
没料到云画竟会说这样的话,云兴言噎了一口气,片刻后怒骂道:“你个不孝女,你不检点与人私会,已经足令云家蒙羞,如今还敢带着这个孽畜回来!”
说着,颤抖的手指就指向了瑟缩着的云轩。
云兴言气不打一处来:“来人,给我把这个小孽畜捆起来赶出去!”
“我看谁敢。”
云画不慌不忙地抱住云轩,一边轻柔地安抚着怀中的小人,一边冷眼扫过堂屋内的众人,“谋杀宝樱郡主和郡主之子,是什么样的罪责来着?你们……想以身试法告诉我不成?”
皇帝就是云画的舅舅,她又是宝樱郡主,即便这所谓的郡主之位早就名存实亡,可若真的传出去……
她这番不卑不亢的样子,令屋中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
云画的身份的确不简单,这也是钱氏忌惮她的地方。
可先前的云画性子软弱,受了欺凌也只知道人人拿捏,何曾如此硬气过?
难道生了个儿子,就当真性情大变了?
云画挑眉轻笑,有些凌乱的发丝反倒令她多了些风韵:“轩儿,叫外祖父。这个是二夫人,这个是大舅舅、大姨母……”
“你……”
云兴言惊得有些无所适从。
这还是他那个没用的女儿么?四年未见,他再看着眼前的女儿,竟有一种虚幻感。好似她身上莫名多了几分高贵和淡然,令人不敢再像往日一样睥睨她。
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将军府的应嬷嬷来了!”
“应嬷嬷?”云家众人闻声,眼底情绪不一,有担忧,也有幸灾乐祸。
“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个身着锦衣、头发理得油光整齐的婆子出现在门口。
她端着架子款款走来,脸上尽是高傲和不屑:“云大人,云二夫人,老奴叨扰了,将军和小夫人命老奴走一趟,正是为着二小姐回家的事情。”
云兴言立刻换了脸色,笑呵呵地迎了上去:“将军真是抬举了,竟劳烦嬷嬷亲自走上一遭……”
“你们将军有什么事?有屁快放!”
不等他说完,云画已经厌烦地打断,冷眼看着那满身傲气的婆子。
她对将军府的人,印象都十分不好!wWW.ΧìǔΜЬ.CǒΜ
还以为自己没死在魏萧炎小妾的手中,他会选择躲着自己呢,却不想还敢主动找上门来。
这话却是吓得云家旁人生出一身的冷汗来。
这为应嬷嬷可是魏萧炎的乳母,在将军府的地位举足轻重,她云画竟敢如此怠慢!
应嬷嬷也是愣了愣,刚想破口大骂,忽又想起自己来的正事,便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从端着的衣袖里取出一只小巧的锦盒来:
“奉夫人之命,特地与二小姐送来休书一封!日后将军与二小姐恩断义绝,死生无缘!”
话音刚落,花厅一角传来一声嗤笑:“噗……二姐姐心爱将军这么多年,如今还是被休了!二姐姐怕不要伤心欲绝了!”
“娥儿,不得胡言。”芳姨娘轻斥了声。
云画目不斜视,将那锦盒取来,刚看了几眼盒中的休书,便毫不犹豫地将其撕成了碎片。
“你个腌臜泼妇!竟敢撕了休书!”应嬷嬷骂道,随后唇角又勾起轻蔑,“哼,你个残花败柳,还妄想做我们将军夫人不成?”
“噗哈哈哈……你哪儿来的自信?”
云画闻言,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魏萧炎那厮有什么好的?想让我巴望着他,他也配?”
说罢,将一堆碎纸尽数丢在了应嬷嬷的脸上:“当年我未与他拜堂成亲,将军便已经宠妾灭妻,花轿连将军府门都未曾进过,这样的婚事也作数么?你家将军竟如此深情,意淫我云画四年来一直是夫人?”
“还有,楚眉柳不就是个妾吗?就算是要递休书,也轮不到她来啊。”
应嬷嬷浑身颤抖,指着云画的鼻尖:“你竟敢如此猖狂,那可是将军的女人!”
“将军的女人,关老娘什么事?老娘是她亲妈,要时时刻刻哄她开心、玩这些过家家的游戏?”
应嬷嬷盯着那绰约的身影,良久这才回过神来,气上心头,几乎顿时无法喘息。
她硬是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才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荒唐!荒唐!你们云家真是好本事,竟敢拿将军府开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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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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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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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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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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