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琴一直猫在屋檐下盯着,一见秦月大包小包足足拿了五六袋年货,
其中还有程律之前送的燕窝,登时脸都绿了。
她这个婆婆妈在这儿,秦月倒好,好东西不留给她吃,竟然送回娘家!真是白眼狼,气死人!
“爸,秦姨,你们一路上小心,到外婆家的时候找个电话亭给我报平安。”陈思念笑着说道。
秦月点点头:“一定会的,孩子,你在家辛苦了,不用送我们去车站,回去睡吧。”
她知道陈思念怕冷,又爱睡回笼觉,这天还没亮呢,爬起来跟他们折腾啥。
陈思念点点头:“这就回去睡了。”
秦月和陈明远挥挥手,提着包出了门。
严琴见他们两口子一走,立马迎上来,虎着脸,“那些东西是你给秦家准备的?都有啥!”
质问的语气,惹得陈思念频频想笑,说话也不怕气死严琴:“嗯,是我准备的,有一些虫草,海货,还有些老年人补钙用的奶粉,还有程律送的那些燕窝,加起来其实也不贵,就两三百块钱。”
“什么??两三百???”严琴脚都崴了,娘的这个败家女,两三百块钱的东西,竟然给秦月带回秦家?
严琴气急败坏:“那又不是你亲外婆,你给两箱果带走不就完事儿了,我和你爷爷都是老人,不用补钙啊?”
陈思念听着他们自私的话烦了,绕开朝房间走,“谁让当初咱家困难,吃不上饭,要借钱的时候,都是秦家借给咱呢?嗐,要是爷爷奶奶当初向大房伸出援手,那些礼物不都是您的了吗?”
“不止呢,除了这些年礼,我爸还带了三百块钱过去,准备给外公外婆当压岁钱的。”
“……”
败家子,败家女,一家子都是留不住财的赔钱货!话里话外说的都是什么屁话,怪他们老两口在大房困难的时候没支援过呗?这种讽刺爷奶的孙女,要来做什么!
严琴气得手发抖,追上去,岂料陈思念嘭的一声关上门,还反锁了,没办法,严琴只好去家里翻,想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送回老宅。
但发现这一大家子,锁门的锁门,藏米的藏米,竟把他们老两口当贼防。
再说另一边,一辆黑色的红旗小轿车正飞速行驶,很快就停在了几间瓦片房前。
陈明远和秦月开门下车,前者伸了伸懒腰走到后备箱的位置,“小程啊,这大冷天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爸,您不用这么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程律沉稳的表情上多了几分笑意。
听他喊一声爸,比吃十罐燕窝都管用,只可惜自家闺女犟啊,把人往外推。
陈明远心里暗暗叹息这桩好姻缘的结束,但他也不安生的,程律把年礼都搬下来之后,便拉着人走到一边。
“小程,我和你秦姨可能要在这边住两天,念念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尤其她爷爷奶奶不好对付,我怕她一个女孩子嫌烦,搬去宿舍,有家不能回的,所以你能不能时时找借口去家里看看?万一念念和她爷爷奶奶打起来,得有个拉架的呀!”xiumb.com
陈明远最担心的还是这一点,陈思念的脾气,他是知道的。
程律黝黑的眼睛看着陈明远,染上了几分笑意,“长辈开口,我这个做晚辈的自然不能推辞,爸,您和秦姨就放心在这住,我会看好念念的,过两天你们要回家了,往研究所打个电话,我来接您们。”
“嗳,好!”陈明远挥挥手,送程律离开。
陈思念这边,父亲和秦姨离开后,她就懒起来了,别的且不说,先睡个一整天,足足睡到了下午四点才起床。
陈根深见她起床了,一张老脸黑得宛如锅底:“你终于舍得起来了?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在床上生根了!”
陈思念压根不打算理他,浪费口水,径自刷了牙,洗了脸,拿把锁头将房门锁上,就准备去酒楼吃饭。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是不是!!”陈根深气得直打抖。
陈思念:“听见了,但我不想理你,为老不尊,凭什么要人把你放在眼里?有话说有屁放,我赶时间!”
“你——”气煞他了,陈根深抿着嘴:“去做饭,我和你奶奶一天没吃了!”
陈思念摆明了睁眼说瞎话,“我不会做饭,从小到大都不会,秦姨临走前不是把米放缸里了?你们二老饿了直接煮就好,我还有事,出门了。”
“死丫头你又要去哪?三天两头夜不归宿,要搬出去?”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陈思念冷嗤一声,“家里有两只大老鼠,我爸和秦姨都不在家,我哪敢搬出去?”
“说谁是老鼠呢!”
“谁应说谁!”
陈思念可忘不了这两个老货一口一个死丫头赔钱货的叫自己,她能容得下这两人住家里,完全是看在陈明远的面子上。
“我爸不在的这段时间,咱们互不干涉,否则别又说我不孝顺。”
陈思念说完直接走了,气得陈根深摔在地上,屁股都麻了。
严琴跑出来见此,唉哟一声,又去老宅找人过来帮忙,说陈思念把老爷子推倒了。
陈思念可管不了这么多,井水不犯河水,陈家二老要是非找她不痛快,那就干呗!
看谁比谁硬气!
陈思念大口大口吃完了早饭。
许丽玲见她这样,忙坐下搭话:“这谁惹你了?平时你吃饭可都细嚼慢咽的。”
“没谁,就是赶时间去买年货。”
“买年货?”许丽玲愣了愣,“那天不是买了?”
“那天买的,是给合作商的,自家的还没买呢,得抓点紧,不然这年货一天一个价。”陈思念解释道。
许丽玲:“这倒是,得提前买,临过年啥东西都贵,今天我跟何师傅出去采买,青菜都比平时涨了一毛钱一斤,简直是翻了一小倍,对了思念,咱们酒楼、食品店这些员工的年礼,你打算给啥呀?今年大家都挺努力的……”
许丽玲作为主管,自然要为手底下的人争福利。
陈思念抬头看了看她,失笑道:“丽玲姐,我才是给你发工资的,你怎么那么紧着下面的人呀?”
“嗐,我不对他们好点,就不方便使唤了,再说了,我这也是为你考虑,拉拢人心嘛!”许丽玲讪笑道。
“我看是你想提前知道,今年送什么礼!”
陈思念点了点许丽玲,打趣一声。
许丽玲索性摊牌了:“是,的确是我想知道,所以你要不要告诉我?”
“要啊,当然要,今年一人两箱水果。”陈思念都让人定好了,估摸着今天下午就送过来。
否则她也不会舍近求远,吃个饭都特地赶来思念酒楼这边,就是想看看有啥能帮忙的,搭把手。
许丽玲等了一会没听到下文,“没了?就只有水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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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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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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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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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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