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知道陈思念和自家媳妇儿关系好,走得近,
但他就是一小小公安,哪知道这么多呀,都是上边领导们的决策,加上本来就有保释这规矩。
陈思念嗯了声:“谢谢姐夫。”
“不谢,我先出去了啊,快过年了,犯罪率增加了不少,得更勤快才行,有啥事儿让你丽玲姐转告就成。”
魏铮随意扒了两口饭,披上大袄出门了。
陈思念没在许丽玲家多留。
朱梅被人保释这件事,她虽然想不通,但好像也合理。
她现在要做的,不应该是谁保释朱梅,而是该好好想想,朱梅这次出来会不会起幺蛾子。
陈思念想到刚刚朱梅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多少有些百味杂陈,总觉得这女人进了趟监狱,再出来,就从小菜花蛇变成三角头的毒蛇了,而且还是非常内敛的那种。
又是一场硬仗啊!
不过陈思念叹气归叹气,也并不把朱梅当成毕生仇敌,若眼界只放在朱梅身上,惶惶不可终日的话,那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胆小了,她不打算当胆小的人。
陈思念深呼吸,骑着自行车,往家里驶去。
朱家。
饭桌上一片沉默,孙美华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未来女婿的脸色,见他果然舒服许多了,才更加相信江家的说法。
也是,若非朱梅的生辰八字合适给江世俊冲喜,江世俊现在恐怕都死了,哪还能跟他们面对面吃饭呀?
他们对江家有恩呢!至于这女婿,是病弱了些,但朱梅的八字合适,总能把江世俊冲痊愈的,不算委屈朱梅。
“世俊你别光吃素啊,来,也吃点肉,妈做的菜特别好吃的。”
孙美华给他夹菜,顺道问:“不过你们今年真可以在龙城过年,不用回京城?你母亲没意见?”
“这就是我妈的意思,她说梅梅远嫁京城,以后回来的机会就少了,所以让我陪她在龙城再过最后一个年,而且虽然我们家把梅梅保释出来了,她在龙城的名声也不好听,倒不如搬走。”
江世俊温声说道,握着朱梅的手,满脸情深。
孙美华点头,“你妈考虑得周到,没事儿,以后我跟梅梅她爸搬去京城,给你们带小孩!”
她都想好了,江家那么大门大户的,他们家旅社就算不做了,女婿也养得起他们老两口。
江世俊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刻转移了话题,“伯母,我们这次回来过年,是有另外一件事要办的。”
“啥事儿?尽管跟你爸说,他认识的人多,老朱你干嘛呢,女婿说有事儿!”孙美华推了推朱父。
“啊?你说!”
江世俊:“算命的天师说我命中属木,而梅梅名字里带了木,会正正得负,克我,所以母亲给她拟了个名字,让我们回龙城改一下。”
“改名?”
“嗯,拟了朱清淼这个名字。”
“可是……”孙美华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朱梅,为难说:“可梅梅的八字属火,全是水,水灭火,对梅梅无益啊。”
江世俊笑了:“可是水生木,旺我的,我妈也说了,让清淼保留梅梅这个小名,水灭火,木增火,生生不息,对我和她都有好处的。”
“这样啊,梅梅你怎么看?”孙美华看向女儿,想询问她的意见。wWW.ΧìǔΜЬ.CǒΜ
朱梅,哦不,现在应该叫她朱清淼。
朱清淼认真吃着饭,一举一动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摸爬滚打的丫头,她笑容得体端庄,都是经过未来婆婆严格特训的。
她的日常,至少做到食不言寝不语、站如松坐如钟才合格。
此刻听到孙美华询问,她放下了碗筷,用手帕压一压嘴角,缓声回答:“未来公婆都是从漂亮国回来的文化人,他们取得名字很好,以后我就是朱清淼了。”
旺夫的朱清淼,多可笑啊,但她不能自己笑自己,因为她知道,江家凭什么保释自己,因为她对江世俊的生命有好处。
而且江家这么做,也是在帮她,若没有江家,她这辈子都只能隔着铁窗,默默仇恨陈思念,而现在,她自由了,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
孙美华听到朱清淼这么说,松了口气,“那以后你大名叫清淼,爸妈叫你梅梅。”
“不行,我妈说,要一直叫她清淼,让天神知道她是水,我是木。”江世俊柔柔说。
饭桌上彻底没了声息,孙美华和朱父也是低头吃饭,觉得很委屈,这嫁入豪门,规矩怎的这么多?
相比于朱家饭桌的尴尬,陈家这边就和谐多了。
连同陈根深和严琴,也在忙着要给谁家送年礼的事情,没有找茬。
陈思念抬头看了看屋外的雪,已经停好几天了,虽然地上积雪不少,但行路还是不成问题的。
“爸,看天色这两日不会下雪,你要不要带秦姨去她娘家走一趟,顺便给外公外婆送年礼啊?”陈思念看了看正在一旁准备做腊肠的秦月,冲陈明远说道。
“啊?现在就送年礼了吗?才腊月二十二,都没到小年呢。”秦月闻言抬起头诧异道。
“秦姨,您娘家远,一来一回得耗费一天半的功夫,现在回去还能再住几天,至于这腊肠,您放着吧,我明天做就好,您还是想想该带什么回娘家。”陈思念笑着说道。
往常秦月回娘家,都是去借钱的,这次总算能挺胸抬头,风风光光回一次娘家了。
秦月心动了,却还是有些迟疑:“可临近年关家里那么多事,阿兰也还在医院……”
“放心,家里有我,兰姐儿那边有护工,再者说了,反正都要回娘家送年礼,趁着没下雪把东西送过去,总比到时候下大雪了,一筹莫展更好。要是放心不下家里,把东西送去了,住个一晚上再回来也没问题。”
陈思念的话非常有道理,是啊,天气可不是人说了准的,早去早回,好过没法回去要好,娘家那边支持自己不少,是该汇报了。
秦月想了一会,继续忙手里做腊肠的事情,“天色还早,我把腊肠做了晾起来,明天一大早跟你爸回去。”
“好,不过秦姨你少做点,留些肠衣给我,我要做别的。”陈思念说道。
“嗯,我知道了。”秦月回答一声,继续忙活去了。
陈思念的安排远比夫妻俩的妥当,想得也多,一些和陈明远交好的叔叔伯伯们,她也一一准备了年礼,让陈明远送过去。
就连严琴的娘家那边,她也看在陈明远的面子上,考虑到了,可谓是准备妥当。
这一点,让严琴脸色好看许多,自己娘家那些侄子啥的,是陈明远的表兄弟呢!
要是陈思念不懂事,那别怪她翻脸,不过好在,这死丫头也不是没可取之处,至少比她那死鬼娘会做人。
听说之前来过信,想把陈思念这死丫头接走,不知她是怎么个想法,等老大两口子走了之后,得好好盘问一下陈思念,可不能吃着陈家的米,去给其他人做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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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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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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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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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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