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自己坐在程律的大腿上,且男人的外套紧紧将她包裹住,暖暖的,让人感受不到一丝冷气。
可这坐的姿势太尴尬了,像是公主抱一样,陈思念想要挣脱,但发现男人已经睡着了,她一抬头,看到的便只有男人因为疲累而长出来的淡青色胡茬,以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陈思念咬了咬唇,就这一次,看在他送自己来吊瓶的份儿上,让他抱一抱吧。
陈思念动了动,躺在男人的怀里休息,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她发现程律把自己送回了陈家,并且细心地将被子掖到她的脖颈处。
很暖和。
之后又过了五天。
何曼妙母女还是没有行动,许丽玲的丈夫都不由怀疑这消息是否准确。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何曼妙太过关注陈思念的动向,知道她的一绝食品店曾经闹出过下药之事。
也明白,购买纯药这种东西,药贩子会悄悄记录的,在龙城购买纯药,不安全。
所以让戚莲多跑了两个城市,来回足足花费五天,才把纯药弄到手。
这天下午,陈思念去丰瑞皮包厂取货,准备摆在华尚的店里,让来来往往的人看一看包包的款式,做一个预热。
而陈家这边,趁着陈明远陪秦月出门做产检的功夫,戚莲上门找了严琴。
而严琴也没想到,戚莲这贱人还敢来找自己。
当初若不是她撺掇,说陈思念如何如何伤风败俗,自己也不至于上门找那死丫头的麻烦。
闹得街坊邻居们都在传,她的慈祥和善都是装出来的,现在是咋样?
前几天,陈思念攀上的男人,还热络地带着燕窝上门、知道陈思念发烧了,又殷勤把人抱去了医院。
瞎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两口子感情应当是很深厚的,事到如今,戚莲这贱人还想怎么撺掇,嫌她不够惨是吧?
她现在都不好意思出门跟那些老太太老头子打骨牌了,气得很咧!
戚莲见严琴黑着脸,也就立刻摆出了委屈的神色:“婶子,婶子您别急着关门呀,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情要同你说的,能不能让我进去呀,你瞧瞧,我这两个手都是果篮呢,真说要事儿……”
严琴闻言嗤笑一声:“你可别叫我婶子,我没你这种心思歹毒的侄孙女,果篮可以进来,但人不能,这里不是我老婆子做主的地方!”
为了每天都吃上秦月或者陈思念做的好菜,她可以压下身段,忍气吞声,但戚莲是个什么玩意儿,毒寡妇一个,她才懒得搭理这么多。
说完这话,严琴哪怕亲眼看见戚莲的手放在门框上,还是义无反顾的关了门,要不是戚莲反应快,现在都要被压断了。
戚莲也来了火气,“婶子既然不让我进门,那我也不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呵呵,今天是过来给你送钱的,把财神爷往门外轰,小心棺材本都没有咯!”
严琴闻言气得身子都在发抖,直接敞开了门:“骚寡妇,你再给我说一句试试!”
“唷,您生气啦,和气生财嘛,婶子让我进去,今天我真是给你送钱来的。”戚莲笑眯眯的说。
“老婆子,让她进来。”陈根深从里头喊话,严琴迫于无奈哼了一声,转身走进屋。
戚莲拎着两个果篮,一撅屁股,把门顶上,就朝陈家二老走来。
陈根深头也没抬,抽完了水烟筒说:“有屁就放,放完就滚,你害我老婆子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陈大叔,做人不要这么大火气,真是的,大冷天儿的较劲不好,来,吃个水果。”
戚莲解开果篮,给陈根深剥了个果子,但陈根深没接。
她也不热脸贴屁股了,直入正题道:“陈大叔,婶子,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们帮我办件事的,也别着急骂我,喏,这里是一百块钱!只要你们帮我办了这件事,这一百块钱就是你们二老的辛苦费。”
看到这么大一张钞票,陈根深和严琴的眼睛都直了。
“你,你想让我们干什么?”严琴一把抓过这张大钞,没被阻止。
戚莲拿出一个小药包:“今天晚上,把这东西倒进陈思念的碗里,让她吃进去,这一百块钱就是你们的了!”
“这是什么啊?”陈根深吓了一跳,戚莲竟然让他们给陈思念下药,乖乖,要是毒耗子的东西,他们老俩口岂不是杀人犯法?
严琴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不行不行,这钱你拿回去吧,陈思念那死丫头是欠收拾,但我们身为她的亲爷奶,万不可能给她下药的。”
平日里没少让陈思念去死,但是吧,虎毒还不能食子呢,更何况他们是堂堂正正的人。
戚莲咬牙:“陈大叔,婶子,这只是一包泻药,不是啥毒死人的东西。”
她可不敢把这包是纯药的事情告诉他们。
“是吗?那你尝一口我看看?”陈根深掀了掀眼皮子,见戚莲语塞,立马道:“让我们打骂陈思念,都可以跟你合作,唯有这下药害人的事,做不得!戚同志,带着你的果篮滚吧!”xiumb.com
他不是傻子,住在陈家这些天,虽没能摆起爷爷奶奶的谱,但陈思念也没亏待他们老两口,别的不说,光是每日三顿吃食,就比他们在老宅的时候好上数倍。
若陈思念知道他们伙同戚莲给她下药,能容得下他们过好日子?
而且这药一看就不是干净的,爷奶给孙女下药这种事做出来,老陈家往后甭想再抬起头,堂堂正正的做人。
所以,戚莲的勾当他们不想掺和。
严琴立马抓住两个果篮:“你想给陈思念下药,我们两口子不管,但果篮得留下,算是你的封口费,否则我们就去陈思念面前乱说。”
“你——”戚莲气急败坏,“你们不是最讨厌陈思念的嘛!平日里说她是贱丫头,赔钱货,还有一个丢人现眼的妈,现在治她的机会摆在面前,咋不抓住咧!还要给她提醒不成?”
陈根深重重吸了口水烟,浓厚的烟雾喷在戚莲脸上,呛得女人直咳嗽。
只听见陈根深冷哼:“那死丫头是欠收拾,可她姓陈,轮得到你骂她贱丫头?我家老婆子说的没错,果篮得留下当封口费,今日就当没见过你,再不滚,我们真去陈思念面前乱说了。”
“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吗,以后被陈思念骑到脑袋上拉尿,别怪我没给过你们机会。”戚莲没想到今日吃了个瘪,赶紧抓起那包纯药离开。
等人一走,关上了门,陈根深就说:“老婆子,你去纺织厂给老大提个醒,就说有人要对那贱丫头动手。”
“啊??老伴儿,你怕是失心疯了吧,有人帮咱收拾那贱丫头,咱还要去通风报信?”严琴想不明白。
当年陈思念她妈跟野男人跑路,丢尽了陈家的脸,最生气的,还是陈根深啊。
陈根深睨她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这岁数都白活了,一笔写得出两个陈字?”
“陈思念那死丫头再反骨,关起门来,我们打死也合理,但打开门,凭什么叫外人欺负?”
“而且我们说了,不去陈思念面前乱说,没说不到老大面前乱说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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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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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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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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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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