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这样办事的,把你妹妹关在屋里,这种损招也就你想得出来!正好家里的情况你也晓得,下个月我绝不会给你零花钱了。”
韦早兰怂了,望向陈明远求饶道:“爸,您帮我说两句话啊……”
陈明远陷入了沉思之中,“老婆,我觉得阿兰这样做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老陈,你被气糊涂了吧?”秦月失笑,还抬手摸了摸陈明远的额头。
“念念和小程闹别扭,咱们越在旁边帮忙说话,就越容易起反作用,倒不如把他们两个关一块,谁也别打扰,让小俩口安安静静的说会话,没准矛盾就解开了呢。”
陈明远越想越觉得韦早兰办了件好事,下个月的零花钱不但不能扣,还要多给五块。
秦月也开始思考陈明远这番话的可行性。
夫妻俩都不说话,只有韦早兰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下个月的零花钱保住了。
好半晌,陈明远下了决定:“就这么办,我去和思念说。”
“那我去给他们俩人准备点宵夜。”
夫妻二人分工合作,秦月拿了几根大番薯进厨房烹饪,陈明远则是来到卧室门口。
“小程,念念,爸爸刚刚去锁匠家里找人帮忙,太晚了人家都不愿意来,你们俩口子先休息吧,念念,别跟小程抢被子,要学会谦让,懂了没?”
陈明远这么一说,倒是把陈思念弄得很被动:“爸,您快想办法把门打开,我明天还要去店里呢!”
“傻丫头,爸都说了,明天,明天!你店里不是有两位女同志吗?不差休息这一时半会的。”陈明远打了个哈欠,“爸先回去睡了哈,你们俩口子也早点睡。”
“爸!”
陈思念喊了声,只有秦月把烤番薯送过来,听不到陈明远的回答,也得不到秦月的帮助,哪还能想不透,陈明远和秦月已经默认了这个安排,让她和程律共处一室。
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晚我睡床,你打地铺。”望了望男人那双清澈如水的剑眸,陈思念说道,“明天再想办法出去离婚。”
程律也没说话,尽量离陈思念远点,倚在窗口处,从兜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深吸了两口。
“为什么非要跟我离婚?”程律的视线毫无焦距,像是落在她脸上,又像绕过她看着泥墙挂的那副年年有鱼图。
“没感情的婚姻,坚持着也没用,今早结束各自安好,这个理由够充分吧?”陈思念看着他的迟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我外头没人。”
程律扫了眼自家妻子坚强的外在条件,默了,把烟碾灭,坐在床上。
感觉到床边一下多了重量,陈思念抬腿顶着程律包裹在西装裤下翘挺结实的侧臀。
“刚刚说好了,我睡床你睡地板,在你家咱俩就没同过床,在我家也要遵守规矩。”
程律本来没想着同床不同床的事儿,此刻见陈思念一言一行都写满了抗拒和嫌弃,登时气得胃都快抽搐了,板着脸,提臀坐得离她更近。
“坐好,老实点!我没那种想法。”程律深吸着气,摁住陈思念的肩膀,不让她动弹。
陈思念憋红了脸:“你都动手了,还说没想法?姓程的,别仗着我爸和秦姨都帮着你说话就欺人太甚。”xiumb.com
程律眯了眯眼,凑近她:“一天没离婚,你一天就是我老婆,我只是坐在床上,怎么就是欺负人了?陈思念,你信不信我还有更欺负人的法子?”
察觉到男人浑身上下溢出的危险,陈思念固执的扬起下颌,冷声道:“你到底想干嘛?”
程律没回答,只是松开了陈思念的肩膀,从兜里翻出来一盒药膏,挖了一坨,抓住她圆嘟嘟的爪子开始涂抹。
这女人的手,太粗糙了。
程律皱着眉,把药膏往烫伤泡上敷匀。
这些烫泡都是刚刚抓砂锅的时候被烫的,盛怒之下陈思念都感觉不到疼痛,现在被程律涂药,清凉和灼热的感觉一冲,倒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原来程律是想帮她上药啊?可是好疼!十指连心,疼进她的心坎儿里了。
“现在知道疼了?”程律怪罪地说,“何六打了你,难道我会轻而易举的翻篇?本来打算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算总账的,没曾想你自己就冲了上去。”
男人的话让陈思念愣了愣,望着他短硬的板寸头和那棱角刚硬深邃的五官,脸上忍不住多了丝柔和。
陈思念嘟囔道:“你有什么打算又不和我说,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嘶!程律你别报私仇,我很怕痛的,不要戳我手上的水泡!”
程律脸上的愉悦更浓,嗤了一声:“空手端起烧红的砂锅时,可没见你痛,忍一忍,很快就上好药了。”
陈思念乖乖不动,“这药哪来的?”
“路过便利亭的时候,买烟顺便买的。”
“我还以为你自己做的呢。”
程律看着她漫不经心的表情:“等有空了再做些烫伤膏。”
他又扣了一坨药,骨节分明的食指,缓缓在她细滑柔软的脸上抹匀,直到蔓延她脸上留下来的巴掌印,指腹的薄茧所到之处,都燃起了一团火,直攻陈思念的耳尖。
“好了。”陈思念推开他的手,嘀咕了一句:“别以为你帮我上药,我就会承你的情,明天我们照样要去民政局离婚,不许反悔,知道了没!”
陈思念声音越来越大,凶巴巴地喊着。
可程律破天荒反问:“我要是反悔了呢?”
陈思念愣住,赶紧对上男人那双炯亮认真的双眸,有点慌:“你这话什么意思?程律,离婚是咱们说好了的……”
程律抓着她手腕的力气猛地重了,旋即又泄气一样松开,嗓音暗沉低哑。
“你还记不记得过两天是什么日子?陈思念,实话告诉你,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婚。”
性感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男人站起来,匆匆忙忙又加以肯定地说了句:“更确切的说,我反悔了。
“不行!!”陈思念很激动,“我们明天必须……啊!”
陈思念起身要和程律理论,忽然,一只耗子从她脚底下钻了过去,猝不及防吓得她绊了一脚,浑身失重,直直朝程律扑了过去,将高大的男人压在了身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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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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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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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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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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