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在她眼皮子底下都还不老实,若是离了她,那岂不是更要和苏洛芸胡天胡地了?
想到这儿,裴仪啼笑皆非地道:“阿衡,这种话莫要再说了。既然济安刚才已经说了要和苏洛芸断绝往来,我就信他。”
霍源心里可太别扭了,他听着这话就有一种自己被当成小老婆安抚了的即视感。
想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能被如此对待呢?
霍渊深感耻辱,羞愤地道:“我很感念三郎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拂。但我一直住在三郎府上着实有些说不过去,待会儿我便会搬出去。”
裴仪内心瞬间奔腾过了一万匹泥马。
她好吃好喝地供了霍渊这么久。
这狗男人转头就想甩开她。
这怕不是嫌她阻碍了他追求苏洛芸的步伐,想一个人跑出去自由飞翔吧?
“济安,你如今失了忆,又身无分文,若是离了裴府,你打算如何谋生活呀?”裴仪压着火气好声好气地劝道。
霍渊板着脸道:“我自有办法。”
杜衡在一旁看着就来气,揶揄道:“三爷还劝他干嘛?你看他有一点点感恩之心吗?就这种养不熟的白眼儿狼还放在府里做什么?”
裴仪一个头两个大,哭笑不得地瞪着杜衡道:“你少说一句吧。”人都快被你气走了,你快闭嘴吧,小祖宗。
“三爷你凶我!”杜衡委屈巴巴地道。
裴仪顿时感到脑壳痛。
她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道:“我没凶你。”
杜衡现在气惨了。
他在来临河县之前就向裴夫人保证了,一定不会让三爷再跪舔其他男人。
可如今,三爷偏偏就被济安这只狐狸精迷晕了头。
明明济安对三爷弃如鄙履,三爷却巴巴地倒贴。
这怎么行?
士可忍,孰不可忍!
杜衡狠了狠心,咬牙切齿地道:“三爷,济安不能留!你若是非要留着他,我就立马回京城!”
裴仪哭笑不得:“你这是威胁我?”
杜衡一副气红了眼就要哭的模样,愤恨地道:“我哪敢威胁三爷?三爷若是要济安不要我,那我立马就走人。”
七杀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心头实在是十分畅快。闹吧闹吧,走一个算一个,最好是两个都走了。
裴仪左右为难。
她家这位小侍君显然是裴夫人派来敦促管教她的。
若是她把杜衡给气跑了,裴夫人肯定大不放心。
到时候,她家这位母上大人不知道又会出什么昏招呢。
霍渊瞧着这情形,真是又羞又气又郁闷。
他可是堂堂皇子呀,怎么就沦落到要和一群侍君争宠的地步了呢?
“三郎不必为难,我现在就立马搬出去!”
霍渊说着就杵着两根拐棍,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裴仪简直头疼得很,走上前拉住霍渊道:“都说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我既然救了你,那就要对你负责到底。你如今这情况哪适合搬出裴府呀?”
霍渊气得不行。wWW.ΧìǔΜЬ.CǒΜ
他又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黄花大姑娘,哪需要人负责呀?
霍渊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窝火。
“你放开!”霍渊说着想把手抽回来,但他杵着拐棍儿很是不方便。
杜衡也是气得不行,瞪着眼睛梗着脖子吼道:“让他走!三爷你把手放开,你看他想不想走!假惺惺的玩什么欲擒故纵呢?”
霍渊肺都要气炸了。
谁他妈要和裴断袖玩欲擒故纵啊?
他要是今日不走,他就不姓霍!
七杀默默站在一边,不动声色地摘了一片盆栽的叶子,手腕一转就弹了过去。
杜衡突然觉得手臂一疼,下意识往旁边一甩,“啪”地一下就反手打到了霍渊下巴处。
霍渊人都懵了,瞪大眼睛看着杜衡,愤怒地道:“你敢打我?!”
杜衡腰板一挺,气哼哼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霍渊七窍生烟。
哈,敢说他小气?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小气!
他堂堂皇子被人欺负就算了,还要被人反咬一口,这他妈还有天理吗?
他要是今天不打回去,他就枉为皇族。
霍渊铁青着脸,一掌拍了出去。
裴仪骇然失色,连忙将杜衡护到身后,抬手就接了这一掌。
霍渊原本身体就还没恢复,这一掌直接击得他往后退了几步,两个拐棍撑不住地面,整个人因着惯性就要往地上倒。
裴仪惊心骇神,连忙伸手去拉人。
可谁曾想她力气太大,这轻轻一拉直接把人带到自己怀里来了。
霍渊因着惯性往前一撞,把裴仪撞得往后退了几步,站不稳就要往后倒。
眼瞧着两人的脸越靠越近就要亲到一起,裴仪小心脏狂跳,下意识就一扭头避开了。
开玩笑,平时揩点油是没问题的,但真要接吻那就去你的鬼吧。
然而,几乎就是在她扭头的那一瞬间,她家小暗卫一个箭步抢过来扶住了她。
于是乎,诡异的一幕就那么发生了。
见过多米诺骨牌吗?
裴仪现在就觉得自己像是多米诺骨牌最中间的那一块。
此时此刻,霍渊亲到了她的侧脸上,而她……亲到了七杀的侧脸上。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了。
三个人谁也没有动,就像是三个木头人一样。
霍渊清晰地闻到了一缕幽香。
他的第一反应是:裴仪好好闻。
第二反应是:裴仪脸好软。
第三反应是:裴仪的脸又香又软,好想再亲一口。
霍渊的心跳突然“咚咚咚”的快了起来。
他的脑子好像都成了一团浆糊,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嘛。
七杀则是整个人完全僵住了,脑袋都直接处于空白状态。
他、他……他竟然被三爷吻了!
三爷竟然吻了他!
竟然吻了他!
吻了他!
他!
裴仪则是恍恍惚惚,红红火火。
夭寿啊,她竟然亲了七杀!
罪过啊,罪过!
这孩子多纯洁啊,怎么就被她这么给污染了呢?
但是,口感真的很不错啊!
这娃这张脸长得这么帅,亲起来也是非常的可口呀!
唉,等等啊,暴君竟然亲到了她的脸?!!
但感觉好像也不赖。
这前有七杀后有暴君,她这算是……坐享齐人之福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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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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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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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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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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