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的法器只能向别的行家买,那出什么价只能别人说了算。
所以费用我们定不下来。
当然,费用达到百万千万这种极别,也鲜少鲜少出现。
我们这一门里,据说只在明时的天启年间,才有一个祖师做了一名费用高达百万雪花银的生意。
有史以来只此一宗而已。
当然,就算情况下,也要和客户说清楚。
这本是我们积阴德的好事,要是因为钱帛这等外物和客户闹了矛盾与不愉快,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而我将费用说出来后,这女子想也没想,便重重地向我点下了头。
“我可以接受,可以接受。不管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你能救我。”
“救你?”
我眯了眯双眼。
这一会儿,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想法。
难不成她嘴里所说的亲妹妹,是被她害死的?
她妹妹的尸殓不动,是因为她害怕被自己的妹妹报应到?
要不然老说救命干什么?
不过,我也无所谓。
专业人干专业的事,殓尸就只管好好殓尸。
真有什么违法犯罪事件,那是公门中人的事,与我无关。
再说了,我既然是做这一行的,就相信所有人在冥冥这中都有定数。
虽求人定胜天,逆天改命。
但也相信,若真做了恶事,也同样会有报应加身。
是以,我也没有多想了。
“行!”
向他点了点头,我转身朝着柜台走去,“既然你没问题,那我们先起草一份天地文书。”
“天地文书?”
她奇怪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合同!”
回到柜台,我打开了柜台的抽屉。
从抽屉里抽出了三张空白宣纸,又将毛笔墨水端了出来,拿了个镇纸。
我是个粗人,用的墨是现成的。
一打开就有一股怪味。
好在也早就闻习惯了。
倒是让这向我救命的女子秀眉紧皱,想要往后退。
但最终她也还是忍住了。
我以毛笔蘸了些墨,瞥掉了多余的墨水之后,这才向那女子问道。
“姓甚名谁,哪里人氏,可有夫家,可有子女,生辰八字为何。”
我端着笔,等着女子的回答。
哪知道,她的回答却吓了我一跳。
“我姓林,叫林娇......!”
头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我执笔的手便轻轻一颤,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你姓林?”
没等她把话说完,我便下意识地将她的话打断了。
她也怔住了,看着我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点下了头。
当下,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师父死前,交待过我接过他衣钵之后要遵守的几件事。
其中一件,就是不能帮助林姓人氏。
林,是个大姓。
在这世上,姓林的人数不胜数。
我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安排这么大一个姓的生意不让我接。
按理说,真有这样的交待,也该是个偏一点的姓吧。
当然,我不明白师父的安排,也更不可能忤逆师父的安排。
他叮嘱的殓葬之事,我弄不好就坏了两桩。
这接下衣钵后叮嘱的事,我可不想再违逆了。
叹气之后,我收笔撤纸,而后向这名叫林娇的女子说道:“对不起,你这单生意,我做不了。”
她猛然一震,如遭雷击,双眼已瞪至极限。
“为什么?”
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根本就没轮到我开口,她便往前一扑,上半身扑在柜台上,伸手抓我的手。
我眼疾手快,立刻后退了一步。
她虽然抓了个空,但神色依旧紧张无比。
“求你了,帮帮我,救救我。”
“只有你能救我了,求你了,求你了!”
我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和师父去过一些地方,见到过一些事。
我可不是什么圣人。
我毫不犹豫地向林娇摇了摇头,“做不了,做不了!”
“你如果真的这么着急,真有什么害怕的事。我劝你也别在我这浪费时间了。”
“赶紧去其他地方找找人,这世上奇人异士有不少,能处理此类事件的也不止我一个。”
“实在走投无路了,你哪怕是入公门报案也可以。人民警察的能力,你可别小看了。”
林娇定定地看着我,双眼也变得红润湿泽。
“我找不了其他人了,只有你能帮我,求你了。”
她依旧向我苦苦哀求。
哀求了几声,林娇突然一怔。
随后,她抬起了手,抹掉了自己眼中垂垂欲落的泪花。
再之后,她又抹了抹脸,朝着我巧然一笑。
“小师父!”
她又向我说话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急切,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惧。
声音柔弱,楚楚可怜。
“你就发发善心,帮帮我嘛。真的只有你能帮我。”
她的上半身本就一直趴在柜台上。
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又趴在柜台上往前移了几分。
身子如蛇,媚骨天成。
再加上她的神态,别提有多诱人了。
一边往柜台移着,她又一边朝着我挑了挑眉。
“小师父,只要你能帮我,钱别说,不管多少钱我都付。”
“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我全都能答应你。”
“只要你能救我,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也包括了我在内。”
我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
尔今美人在前,言语诱人。
说没心动,那是屁话。
事实上,就她这副举动,我的心脏已然是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了起来。
甚至连鼻子里喷出的气,我都觉得火热无比。
直恨不得扑上去。
我也并没有抗拒这样的心态。
我这种年纪,要是见到一个风月佳人向自己秋波明送而丝毫没有动心,那才有大问题。
只是,就在我觉得越来越火热,越来越把持不住的时候。
“咚!”
一股力量,猛然敲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好家伙!
是我一直揣在怀里的惊神木!
这敲击,不仅让我听到了一声闷响,更是让我感觉到疼痛无比。xǐυmь.℃òm
就好像有一柄重锤狠狠砸到了我的胸口上,肋骨都有种断裂的感觉。
而这股疼痛也在倾刻之间压住了我脑子里的邪思歪念,让我瞬间变得清醒。
我立马深吸了一口气,并朝着那趴在柜台上的女子重重地挥了挥手。
“你赶紧走吧,这单生意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
“再浪费时间,害的只能是你自己。”
我语气坚定,表情也彻底冷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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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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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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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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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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