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曼月早上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跟我们说的。”
当着霍舒耘的面,冬草说话就非常谨慎,一点不实的信息都不敢往外讲。
冬草怕霍舒耘捏住她话中的错处不放,还学会抠字眼了。
不敢把那件事跟霍舒耘挂上钩,只敢说这是别人造谣的。
霍舒耘听明白了,冬草这是在解释为什么这件事会传的那么快。
因为曼月的时机抓的太对了。
洗衣裳的时候,身边围的都是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当时的河边估计三十个都有吧,要是传点什么消息出来,那真是太简单了。
而且就这么一件事,从河的上游到河的下游,经过了不同的人转述,估计里面的内容都会被改变。
所谓三人成虎,就是这么来的。
比如第一个人,说路上有个老头摔倒了。
第二个人在听这件事的时候,就会自动脑补出来老头摔倒了,那肯定是晕了。
转头就跟第三个人说这件事。
结果第三人在跟第四人说这件事的时候,话就变成了有个老头晕在路上,估计要不行了。
等老头的儿子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说不定就变成了“你爹要死了,你快去给他收尸吧”。
谣言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众口纷杂,有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传来传去,谁都不知道第一版究竟说的是什么。
大家都会把自己听到的话当真,然后再在转述的过程中,加上自己的脑补。
按照自己的思想去想,那自然是觉得这事越想越真,因为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逻辑。
他们不可能从自己的逻辑思维中,找到一点儿错处。
“然后呢?曼月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霍舒耘继续问道。
她就不信曼月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直接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造谣她半夜里和别的男人私会。
这种事说出去,可不是一般的得罪人,要是闹大了,曼月绝对没有好下场。
一个婆娘这么碎嘴,还到处乱说,影响别人小夫妻之间的感情。wWW.ΧìǔΜЬ.CǒΜ
别人要是不追究就罢了,如果贺闫和霍舒耘过去找事,村长的老娘绝对要教训曼月。
在这个朝代,婆婆教训儿媳,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比儿媳的亲娘都有资格。
只要女子嫁到男人家里去,那就是婆家的人了。
如果曼月真的这么做了,霍舒耘只能说她没脑子。
说人坏话这种事,还不悄摸摸的?
这种事情,必然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啊。
造谣这种事,最绝能绝到什么程度?
大概就是那种,所有人都是道听途说,但是转过头来,谁都不知道第一个传出谣言的人是谁。
反而是大家在传来传去的时候,都信了这个谣言。
这才是真正的无风起浪,推波助澜。
像曼月这种实名发言的,根本就不行。
到时候正主去找事,绝对一找一个准,想跑都跑不了。
毕竟在场的人那么多,几十双眼睛看着,几十双耳朵听着。
话只要一说口,就别想跟这事儿脱离干系。
冬草一想到这件事,脸上就有些羞愧。
因为曼月当初的原话,并没有说的那么直接。
这后面的事情,都是冬草自己在跟别人谈论的时候,一半是别人说的,一般是自己脑补的。
然后她就火急火燎的,过来找胡寡妇求证了。
冬草支支吾吾的说道:
“是这样的,当时我就在河的下游那边儿洗衣服,因为我起的比较晚,没占到好位置……”
“嫂子,这件事你就不用跟我说的这么详细了。”
霍舒耘觉得有些好笑,她觉得冬草好像抓不住有点重点。
在哪里洗衣服这种事,就没有必要跟她讲的这么清楚了吧。
对不起,她一点儿都不关注冬草早上是在哪里洗的衣服。
“哦哦,那我就不说了。”
其实冬草有些紧张,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流利又顺畅的,把这件事情给讲完。
“我在那儿洗了一会儿之后,曼月才慢悠悠的过来。
因为她家汉子是村长,所以就有人讨好她,一看到曼月过去。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她。
当时,曼月在河水的上流处,我在下游处,中间隔了大概有二三十米的距离。
所以曼月当时的原话是怎么说的,我也没听的太清楚。
毕竟我俩之间隔得有点远,我又不是顺风耳,自然不能把每个字都给听见。”
冬草这是在解释,自己听到的不是第一手消息,所以有些话不能保真。
至于曼月的所有原话,她当然是没能听见。
对此,霍舒耘表示自己能理解,并且还说道:
“没事儿,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把你听到的事情清清楚楚,一字不落的告诉我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等在你这边大概了解完之后,我自然会再去找别人,逐一地核实。”
没有人可以在泼了她脏水之后,还全身而退。
谁都不行。
不管是造谣的,还是传谣的,霍舒耘都要让他们认识到错误。
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情,不说让他们把嘴巴闭严实,起码要让他们先把这些事,在脑子里面过一遍。
想一想真假和可能性,再往外说。
同时,霍舒耘这也是在警告冬草,不要想搬弄是非,或者做什么小动作。
更不要想在话里埋什么坑。
反正她最后,还会去找人核实的。
如果中间有对不上的地方,她一下就能知道是谁在说谎。
冬草讷讷称是。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自然不敢再骗霍舒耘。
她有些紧张的说道:
“我只知道突然一瞬间,人群中就炸了起来。
好像是上游那边,蹲在曼月旁边儿洗衣裳的那个婆娘,忽然大声地喊了一句‘不是吧?’
随后,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曼月可能是看见大家都在看她,所以表情有些不太好看,埋怨的拍了一下她身边那个人,也就是梨珠的胳膊。
好像是在怪梨珠不该这么大声,把这件事儿给捅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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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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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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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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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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