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左一层右一层的,要多挤有多挤。
霍舒耘好不容易挤进去了,还没来得及喘气,就听见蕊儿的舅舅在那扯着嗓子嚷嚷:“大家快来看呀!当官的要杀人了!”
“我这个没权没势的平头老百姓要被害死了,我要是被他拿刀砍死了,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因为贺闫穿着捕快服,腰间佩着刀,再被蕊儿舅舅这么颠倒黑白地胡乱一说,那些围观的人很容易就被误导了。
民和官,在大多数的老百姓心中,天然的就是对立阶级,一听见蕊儿舅舅说官欺民,就没有不信的。
那些看热闹的不禁交头接耳起来:“一个小捕快就敢在这耀武扬威,穿上这身官皮,人都变得不是人了。”
“可不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蕊儿舅舅一番胡说之后,见周围的人大多都偏向自己,不禁得意起来。
贺闫嘴巴老实,不太会跟人争辩,只知道拦着蕊儿舅舅:“你不能卖蕊儿!”
“什么卖不卖的,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我外甥女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要抢强民女?”
蕊儿舅舅继续颠倒黑白。
一盆又一盆的污水,接连不断地往贺闫身上泼,这让霍舒耘怎么忍得下去?
霍舒耘先前不出声,是想看看蕊儿舅舅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毕竟知己知彼,才好一击必中。
但是没想到蕊儿舅舅的嘴皮子功夫这么厉害,嘴巴一张,真真假假往一块混着说,不仅扇动着围观者的情绪,还败坏了贺闫的名声。
这怎么能行?
于是霍舒耘大声一喝:“蕊儿舅舅,到底是捕快强抢民女,还是你这个当人舅舅的逼良为娼?”
“你逼良为娼,这就是犯法!”霍舒耘义正言辞地说道,“你只要犯了法,贺闫身为捕快,他就有资格管你。你刚才说了这么多,怎么不敢光明正大地告诉大家,你到底要带你外甥女去哪?”
简简单单几句话,就飞快地揭露出这件事里其实有隐情。
路边一个看热闹的大娘,好奇地开了口:“刚才这姑娘说的对,你先前一声又一声地嚷着让我们给你做主,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要说清楚才行啊!”
看热闹嘛,谁不想搞清楚来龙去脉。
编瞎话,蕊儿舅舅倒是挺会,可是一让他正儿八经地说前因后果,他就不敢吱声了。
为什么?
因为欠了赌债而把外甥女卖到那种脏地方,到哪都说不过去。
蕊儿舅舅不吭声,贺闫就找到机会了。
他对着蕊儿挥挥手,让她赶紧站到贺燃身边去。
但是蕊儿舅舅死死地抓着蕊儿的手,硬是不放人。
蕊儿眼底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可怜巴巴地看着霍舒耘、贺闫和贺燃。
这些都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舅舅你放了我吧,以后我每月的月钱都给你。”蕊儿哀求道。
一听到这话,霍舒耘心中就止不住的叹气,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大声地揭露出自个舅舅的恶行吗?
继而在站在道德高地上,对着自个舅舅指责一番,怎么能说这么软弱无用的话呢?
居然还想着去求这个人渣……ωωω.χΙυΜЬ.Cǒm
混蛋要是还能有良心的话,那他还能叫混蛋吗。
于是霍舒耘开口了:“按理说,这当爹娘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卖儿卖女外人也无法指责。但你一个隔了一层的舅舅,你凭什么卖外甥女?”
“你自己欠下的赌债,该你自己卖房卖田去还。还不起,那就活该剁手剁脚。”
本来贺燃先前的打算,是先凑够蕊儿的赎身银子,等蕊儿被卖了以后,他们再把人买过来。
可是现在霍舒耘不这么想了,蕊儿要真是被卖了,卖身契捏在别人手里,那他们就成了被动方。
到时候别人要是不想卖,或是把赎身的银子翻倍,他们都不得不接受。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在蕊儿被卖之前就把人抢过来。
霍舒耘这话果然把蕊儿舅舅激怒了,蕊儿舅舅趾高气昂地说道:“凭什么,你说凭什么?”
“凭她爹娘都死绝了,现在我就是她唯一的长辈。”
“凭她吃我的饭,穿我的衣,我养了她这么些年!现在我有难,她就该站出来替我这个舅舅排忧解难。”
说来说去,无外乎就是占着长辈的名头罢了。
那这就好办了,霍舒耘当即就反问道:“那她要是不吃你的饭,不穿你的衣呢?”
“你什么意思?”蕊儿舅舅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的意思很简单,蕊儿她是在父母过世之后被你硬要过去的,但现在蕊儿都长这么大了,也不是个需要人照看的奶娃娃,就不麻烦你这个好舅舅被她操心了。”
说的“好”这个字时,霍舒耘的话里充满了讽刺之意。
她话音一转,定定地看着蕊儿,严肃地问道:“你敢不敢从你舅舅的户籍下脱离出来,自己立个女户?”
只要蕊儿自己立了女户,蕊儿舅舅就没资格再拿捏她,更别提把蕊儿卖进窑子了。
这样一来,蕊儿和蕊儿舅舅就是两家人。
蕊儿舅舅要是再敢卖人,那就是触犯了律法。
立女户这件事,大家只听说过,还从来没有见过。
现在听霍舒耘这么一说,众人哗然。
连贺闫都很诧异,惊讶地看了霍舒耘一眼,似是没想到霍舒耘能想出这么独辟蹊径的主意。
不过这确实是个好办法,所以贺闫看向蕊儿,询问她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你要是想立女户,我现在就能带你去府衙办户籍。”
本朝律法里立女户这一项,本意是为了保护那些寡妇,既支持她们再嫁,也支持她们独立生活。
所以对立女户的条件限制很小,只要自己愿意,县衙就能帮忙办理。
只是以往很少会有人去立女户,因为一个女子,孤身生活实在是太难了。
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兄弟,谁不想找个依靠呢?
贺闫等着蕊儿给答复,只要立了女户,就能彻底和她舅舅这个吸血蝗虫给掰扯开。
只是蕊儿好似被这石破惊天的主意给吓着了,结巴道:“我、我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神秘夫君快到碗里来更新,第6章 颠倒黑白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