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闫挠挠头,想起那头雪白又灵活的胖狐狸,一时也拿不准这个说法。
霍舒耘直接拿起一颗草莓直接送到贺闫的嘴边。
诱人的甜香让他口齿生津,贺闫不自觉,果子顺入嗓子,甜润充盈了整个肺腑。
他被甜蜜果香包裹的同时,脑袋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以前也尝过这种味道,但……
草莓这种稀罕水果,哪里是他这种普通小捕头买得起的。
兴许是记错了吧。
贺闫微没有多想,不可否认的是,云丫给他吃的这草莓无论品相和滋味都是极佳,果然是狐仙显灵,才能送来这样的极品。
贺燃吞了口唾沫,“哥,好吃吗?这草莓是啥味道?”
他虽然是个卖货郎,但也只见过一两次这样稀罕的东西,更是不敢吃了。
贺闫呆萌地狂点头,卖力地表示对草莓的赞同。
“好吃,这味道嘛,就像……”
然而他的形容能力有限,一时卡壳表达不出来。
霍舒耘乐了,立刻又抓了个草莓塞贺燃嘴里,反正库存里草莓还有不少,给这两兄弟尝几个还是管够的。
贺燃脸上的泪水还没擦干,尝过草莓的小脸上霎时愁云尽散,浮现出男孩质朴的傻笑。
“哥,蕊儿有救了!这狐仙真帮了大忙了,一定是你跟嫂子平时做了不少好事!”
“你们放心,我原本也不信。可是这果子这样好吃肯定是没有假的,既然狐仙给了我们,也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霍舒耘有些忐忑地继续圆谎,时不时抬眼瞅这两兄弟一眼。
眼见为实,尝到嘴里为真,原本充满怀疑的贺闫也被征服了。
贺闫想了想,眸底沉淀着认真跟恳切,“弟弟,这件事还是对村子里的乡亲先瞒着吧,免得又说云丫的闲话。”
贺燃握住哥哥的手,恨不得当场再跪下表诚心。
“这事情我谁也不说!以后谁再敢欺负嫂子,我跟蕊儿就和他们拼了去。”
霍舒耘忍俊不禁,“蕊儿还没嫁你呢,就被你安排去拼命了。”
贺燃红了脸,躲到贺闫身后不好意思地嘟囔,“哥,嫂子现在还会取笑我了!”
三人齐齐笑出声,贺闫看向云丫跟弟弟的笑脸,心头畅快极了。
以往云丫总是呆呆地不敢跟贺燃亲近,现在好了,他这辈子最亲密的两个人相处得这样好,再大的困难也能一起克服。
贺燃拉货回去后的晚上,霍舒耘迎接来了跟贺闫单独相处的第一晚。
她的脸蛋随着贺闫的一点点接近而慢慢红透,浑身僵直,一眼也不敢看男人。
贺闫只觉得古怪,“云丫,你怎么不休息?是不是摔得地方还疼?”
“……不疼。”
“那就快睡,明早弟弟卖那果子,还要你多出出主意。”
贺闫拉过她就往床上压,帅气的面容一霎凑近霍舒耘的跟前,温热的鼻息直扑到她脸上。
霍舒耘吓得怪叫起来,原主记忆里分明没这段啊。
这男人平时看着温柔,结果在床上居然这么禽兽?
这反差简直是经典x文男主人设!
她无端端期待着些情节发生,谁知道,‘禽兽’贺闫却只是给她掖了掖被角,随后转身离去。
霍舒耘纳闷,“欸,你去哪?”
“云丫别怕,我没走远,守着你呢。”
贺闫的手上抱着床旧被褥,他憨憨地笑,熟练地铺床褥,仍睡在地上。
新婚第一夜原本贺闫也动过那心思,但云丫吓得直哭,他就不好意思再弄了。
霍舒耘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这个男人一直小心地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妻子,即使云丫是个心智未开的女孩,也从不强迫。
此时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霍舒耘轻咳一声,试图聊些闲话缓解自己内心的起伏。
“那个……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过的呀?”
“以前?”贺闫反应过来,云丫说的是成亲前,他浅浅一笑,“还能怎么过,一个人在衙门忙活,照顾照顾小燃。以前小时候……”
话到嘴边,贺闫忽然停住了。
本想说些儿时趣事逗云丫开心,却发现,他竟然一丁点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记忆往前倒,仿佛从他几年前追逃犯受伤大愈之后,就把从前的记忆都遗忘了。m.xiumb.com
偶尔想起什么来,也都是些模糊不清的片段,比做梦还不真实。
算了,忘了就忘了。
他叹口气,揉了揉云丫毛茸茸的发顶:“以前不重要,以后守着你就够了。”
霍舒耘面色微红,心里一阵熨烫,扭捏一阵还是小声说:“你,上来睡吧,地上……凉。”
她将贺闫拉上床,又面色羞赧地抱着被子转过身去。
贺闫愣了愣,忍不住俯身抱了抱云丫,温声哄她,“不急,日子还长,我等你。”
这一夜的温馨气氛让两人睡得格外安心,结果差点睡过了头,霍舒耘坐着赶集的牛车急匆匆往镇子上赶。
终于在菜摊口看到了正在叫卖的贺燃。
苹果跟香梨的篮筐已经搬空了,然而原本应该起大作用的草莓却无人问津。
贺燃急得满头大汗,“嫂子你可算来了,这果子没人敢要啊!”
“怎么会这样?”霍舒耘满目讶然。
“主要这市场没多少人见过草莓,酒楼里采购的那几个大户前几天已经定下了不少果子,今天正好没来,我赶着去问却被骂了回来。”
贺燃提着零星的那几吊钱,数来数去离一两银子也还差些数目。
这样不行,得豁出面子引得人来买果子才行。
霍舒耘一咬牙,包上那袋子草莓,“走,带我去镇子上最大的酒楼。”
贺燃领着云丫去了天香馆,门口的跑堂见着两人一身朴素的打扮有些嫌弃。
霍舒耘并不理会他,拉着贺燃在门口坐下,便开始大方地吃起那些草莓来。
贺燃吓坏了,完全不明白嫂子在弄什么名堂。
但很快,进出的那些客人也被霍舒耘的原始吃播吸引。
当然更引人注意的,还有她手上的果子。
过了半晌,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店内走出来,经过门口看了眼,忍不住蹲下身冲她问道,“姑娘,你这果子哪里来的?”
跑堂赶紧上前招呼,“赵掌柜,这疯丫头我这就赶走!”
霍舒耘打量中年人一眼,见他腰间系着沉甸甸的钱袋,又察觉出跑堂待他态度客气,知道成败在此一举。
“自家种的,尝尝?”
赵掌柜接过那颗草莓尝了尝,眼里放光,他正想开口问价,背后却又窜出一个矮个男人。
“开价吧,你这草莓怎么卖?”
霍舒耘抬头,看见那矮个男人穿得比中年男人更富贵些。
贺燃来了希望,他凑到霍舒耘耳边提醒道,“这是天香楼对家,红玉馆的掌柜。”
这一胖一矮两个生意人见多识广,自然看得出草莓并非凡品,一时争锋,都想盘下霍舒耘所有的货。
贺燃喊了个数字,恰好填上蕊儿剩下的赎金。
“先到者得,反正这自家种的果子多得很,卖不出去,我便全吃了吧。”
霍舒耘立刻就配合贺燃演上了,抓起草莓就要一口气全吃了。
胖掌柜立刻掏钱塞给贺燃,“姑娘急什么,我又没说不要!日后有货了,你记得都来找我。”
“欺负老子今天没带现钱是吧,卖货的,你下次来找我,”矮掌柜不服气,伸出手比了个数,“我给你这个!”
贺燃连忙点头,却没那么多的心思,只交了货赶紧往蕊儿那里赶。
霍舒耘也匆匆跟在后头,远远地看到前面围了一伙人。
人群中心,贺闫正提着刀跟来抓蕊儿的恶舅舅闹了起来!
(18)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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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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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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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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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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