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好坏难以捉摸,她的情绪好坏却全由着他控制。
“你能不能别总是阴晴不定的。”她的小心脏是真的受不了。
“你能不能别总是沾花惹草的。”
“……”童诗瑶心中的白眼是翻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她无语的抱着换洗衣物钻进了浴室。
沐浴出来,她抱着手机查阅苏斯梵多纳学院的相关资料,凌然则抱着笔记本在一旁处理公事。
茶几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牛奶,暖橘色的灯光铺在两人身上,宁静而美好。
下一瞬,响起的铃声打断了这份静谧。
凌然拿起电话的脸色多少有些沉:“喂?”
不知电话那头人说了什么,凌然猝然起身:“在那等着。”
挂断电话,凌然去了更衣室:“我出去一趟,你早点休息。”
童诗瑶跟了过去,凌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正装,看到她,他则抬手在她脸上捏了捏:“可能会久点,忙完就回来。”
“嗯,你路上注意安全。”
凌然匆忙点了头就朝外走,下楼的时候他又拨了个号码:“你先带人过去,我随后就到。”
她站在二楼落地窗朝下看,凌然发动了车子急速的驶离青玄别苑,很快连车影都看不到了。她从未见过凌然这么着急过,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琇書蛧
不知在窗边站了多久,直到屋内有铃声响起,她才急切的跑回房中。
来电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蹙了蹙眉,按下接通建:“你好?”
那头的声音很嘈杂,模糊的传来陌生的男声:“您好,请问您是童诗瑶女士吗?我们这里是建设路的‘嘿,girl’酒吧,您朋友在我们酒吧喝多了,他手机号码紧急联系人是您的联系方式,您现在能过来将您朋友带回去吗?”
紧急联系人是她?
童诗瑶第一反应张口就问:“是凌然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们不清楚。”那头人紧跟着又添了一句:“我先帮您照顾着他一点,您到了就打这个号码就行。”
“啊…噢…谢谢。”
挂了电话,童诗瑶去了更衣室。她这个号码是新的,除了极个别的人知道以外,不会再有人知道。
所以能把电话打到她这儿的,一定不是至亲就是挚友。
她拨了凌然的号码,听筒里嘟的一声之后,通话自动结束。来不及再想太多,她抓起背包出了青玄别苑。
将近四十分钟之后,童诗瑶出现在‘嘿,girl’酒吧门口。门外站着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打扮怪异,见她进酒吧,很多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自在的将背包背在身后,拿出手机拨了之前打来的号码。
等待音响了很久,那头的人才接通:“您好?您到了是吗?”
酒吧内灯红酒绿,躁动的音乐震的她耳蜗发麻,完全听不到电话那头说了什么。童诗瑶只好一边继续拨打电话,一边向里搜索。绕过舞池,她终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身影的主人枕着长臂倒在桌上,旁边躬身站着一个服务人员,她快步走了过去:“你好…”
“您就是童小姐吧?您能赶过来真是太好了,您朋友一直喊着您的名字。”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照顾他。”她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她拍了拍赵子熠坨红的脸:“赵学长,你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赵学长…”
“赵子熠,你醒醒!”童诗瑶足足喊了两分多钟,才见趴在桌上的人迷蒙的睁开眼:“我的天,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瑶瑶?”似是不相信,赵子熠揉了揉太阳穴,再次看向她:“童诗瑶,瑶瑶,真的是你啊,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有交集了。”
童诗瑶无语,她叫了杯橙汁,趁他还醒着这个时候全部给赵子熠灌了下去:“赵学长,怎么样,好点了没?”
“我没醉…”
是是是,你没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童诗瑶说着,搀扶倚靠着沙发的人。
他浑身发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将人拽了起来,哪知他刚站定,重心就向她靠来。
幸好身后有沙发扶手阻挡,不至于让两人都摔倒。她实在是无奈极了,咬了咬牙皱眉拉过赵子熠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
一路踉踉跄跄磕磕绊绊的出了酒吧,没问出赵子熠的住址,她四处望了望,朝最近的一家酒店走去。
两人身后,有人快速的将这一幕捏下来,按了发送键…
童诗瑶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将赵子熠扶到了单人间的大床上,又叫了牛奶喂他喝下,叮嘱酒店人员多注意这个房间的动静,妥善安排完,这才起身离开酒店。
站在酒店门外,时间已近十二点。
打车的过程中,她又拨了凌然的号码,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结果。她又打到青玄别苑,电话通着,却一直没人接。
焦急中夹杂着不安,就在她伸出脑袋朝路边张望时,脑后猛然响起:“咚——”的一声闷响,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另一头,‘半时光’顶楼豪套内。
凌然一身寒气立于窗边,俯瞰着泛着黑灰色的夜空,窗外色彩斑斓的灯柱将他萧肃的脸色衬的阴沉又凌厉。
豪套大床的中央,躺着一位五官硬朗的青年,他留着极短的寸头,小麦色的肌肤上伤痕遍布,鲜血淋淋。
大床旁围着四五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有几位忙着给床上的人处理伤口,也有几位在旁探讨着最佳的治疗方案。
这边一直持续的讨论声,如蚊蝇嗡动一般传进苏子墨耳中,让本就烦躁的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砰——”他看向床铺位置:“到底怎么样了!?”
一位年纪稍长的男人小心谨慎的踱步到苏子墨面前:“苏…苏少…司先生虽身负重伤,但并没有伤及内脏,腹部上利器所制的伤痕有些深,要养一段时间了。”
“能看出伤他的利器是什么吗?”苏子墨阴沉着一张脸,目光牢牢锁定着床上的司皓。
“这个…”男人一脸为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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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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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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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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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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