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老宅,各个酒店,出入境记录,任他布下天罗地网也没有半点消息。
四个月后。
林奕洲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对方一上来就问:“请问是林奕洲先生吗,您太太许也晴现在在我们手上……”
“我没钱,你们想杀就杀!”
林奕洲心里烦得不行,还以为是什么诈骗团伙,当机立断就挂了电话,结果对方却继续打了过来。
“林先生你先别挂!”
对方赶紧开口,语气客套:“我们是城郊的殡仪馆,您太太许也晴昨天去世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将人入葬?”
闻言。
林奕洲俊美如俦的侧脸瞬间冷冷绷起,他薄唇紧抿,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开了车就往城郊赶去。琇書網
“许也晴呢?”
林奕洲一进门就冷声质问,脸色冷冽到了极点:“让她滚出来见我,立刻,马上!”
工作人员被他一身的戾气吓到,赶紧颤颤巍巍拿了一个锦盒出来:“您好林先生,这里就是……”
然而。
林奕洲根本就不听她说话,径直就往里面走去:“许也晴,你最好赶紧给我滚出来,别再装神弄鬼!”
“林先生,您还请节哀。”
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伤心过度,不肯接受,于是耐心的解释:“您太太的确已经去世了,前一天由郊区医院太平间送过来,我们也是在火化尸体时,在她掌心找到了写有您姓名和联系方式的纸条。”
“郊区医院?”
林奕洲终于停下了脚步,耳畔反复全是许也晴那一句——如果她也快死了呢?
要查明一切并不难。
林奕洲很快就拿到了许也晴所有的就诊治疗资料,脑癌晚期,正常病逝,医院甚至还贴心地附了一张她临死前的照片。
照片里的人紧紧闭着眼睛,形如枯槁,没有半点生机。
如果不是女人指间那一枚并不值钱的戒指,林奕洲几乎要以为,自己是被许也晴大费周章又摆了一道。
林奕洲眸光阴鸷,紧紧攥着手里的资料。
他又去了一趟殡仪馆,问工作人员要了许也晴手上的戒指,然后连着骨灰一起,葬在了一处荒山脚下。
四年后。
a城机场。
一个身穿雪青色西装的女孩儿推着行李走在大厅,她巴掌大的脸颊上架了一副茶色的墨镜,但依旧遮掩不了那如画的倾城容颜。
许也晴耳畔戴着一枚精巧的蓝牙耳机,通话中一闪一闪的,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她好看的细眉微微蹙起。
“你不用再打电话过来,我绝对不可能同意和解,没有什么价格可以凌驾于知识产权之上,你就等着吃官司赔到倾家荡产吧!”
“妈妈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她身后,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蓦然苦着脸,委屈地开口抱怨:“不是说好要陪落落和哥哥吗,怎么还老是有接不完的电话?”
许也晴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小丫头发顶揉了揉:“妈妈要养活你和哥哥,这不是任重道远吗?”
“哥哥又不用妈妈养!”
许倾落小朋友立即奶声奶气反驳了她的话,并且拽了拽走在自己旁边的小男孩,有理有据地开口:“连uncle都说哥哥很厉害,妈妈就是在找借口。”
许也晴见这个说法行不通,于是又赶紧改口:“可是妈妈还有落落啊,要是不努力工作,还怎么给落落买小裙子?”
“落落也有钱啊!”
小丫头不服气地在自己身侧地小猫包包里翻了翻,然后拿出一张银行卡,塞到许也晴手里。
“妈妈,这里是落落所有的压岁钱,反正能有好多好多零,我要买你的时间!”
许也晴顿时哭笑不得,耳畔却蓦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我难道缺钱吗!”
林奕洲身着深色西装,他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神色并不太好,在保镖的拥簇下,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你的时间能有多珍贵,我买下来行不行?!”
啊这……
许也晴一脸黑线,暗自感叹父系基因可真是强大,她这一次回国是情势所逼,并不想再跟这个男人有所纠葛。
此时此刻,还是先走为上。
却不料,许也晴还没来得及抬步,自家儿子不悦的声音就振振响起。
“这位先生,麻烦你站住!”
许顷琛手里还拿着妹妹的酸奶瓶子,精致英气的眉头紧紧拧起:“你的保镖刚才撞到我了,请你跟我道歉!”
林奕洲果然停在了原地,他回头,看着这个还不及自己大腿高的小东西,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听到了没有,他要你跟他道歉。”
林奕洲冷冷扫了一眼最边上的保镖,那保镖会意,就赶紧弯腰要道歉。
许顷琛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下意识地将妹妹护在身后,直直望向林奕洲。
“做错事情的是你,为什么要让别人道歉,这位先生难道不知道,在公共场所因为个人打扰到别人,是一件很没有道德的事情吗?”
道德?
许也晴绝望地闭了闭眼,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上,看来自家儿子聪明归聪明,但还是不知道人间险恶啊!
竟然跟林奕洲这种人说道德?
拜托,这么高风亮节的品质他有吗?!
果然。
林奕洲闻言冷笑一声,他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小鬼,那你难道不知道,这么跟陌生人说话,是有可能要挨揍的吗?”
“你敢动我儿子试试?!”
许也晴立时如同炸毛的大猫,她一把将两个孩子扯到自己背后,刻意拿腔捏调地变了声音:“不要以为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好欺负,不就有几个臭钱吗,谁没有啊,在这里有恃无恐地威胁谁呢?!”
这个声音?
林奕洲一双黑眸顿时微微眯起来,他缓缓向着面前这个包裹严实的女人靠近,心里一个飞快闪过一个天方夜谭的念头:“你把口罩摘下来!”
“我凭什么听你的?!”
许也晴说着偷偷在背后摆了摆手,示意两个宝贝赶紧准备跑路,结果一道清甜的女声却倏然响起。
“奕洲,我好想你啊!”
肖雨烟宛如一个花蝴蝶,扑楞着翅膀,紧紧抱上林奕洲的脖子:“我去法国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这能腻死人的嗲声嗲气。
许也晴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趁机赶紧抱起两个小家伙就往外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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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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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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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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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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