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那姓林的年轻人方向看了眼,撇撇嘴,她可不信江玉殊真的有心脏病,她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江玉殊的体育很好,每项都比她好,成绩也比她好,老师很喜欢江玉殊,这事儿她记了很久。
江玉殊怎么会有心脏病。
梁静打心底里不信,寻思着那人莫不是本就跟江家兄妹认识,帮着他们唬人罢了。
“小殊,你真生病了?”
梁静不信邪,又厚着脸皮跟江玉殊搭话。
江玉殊无语地将脸移开,不想搭理她。
她现在总算知道梁静前世为什么比她人缘好,讨得许多人喜欢,许是这脸皮就比一般人厚了许多的缘故吧。
梁静又没事人一样转向江之砚,“表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江玉殊立即瞪了一眼梁静,这女人莫不是故意的,专门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她哥的腿被打瘸了,这事儿就是她爸妈的心病,说一回就要伤心一回。
寻常人谁能接受自己腿瘸了的事实,虽说江之砚从来没叫过苦,但他打小就好动,自尊心又强,瘸腿这件事一定是他最不能提及的痛。
如今梁静这看似平常的问候,实际上是在给人心窝上戳刀子。
没等江玉殊开口,便听到江之砚平静地说道:“还好,多谢关心。”
梁静没打算结束这个话题,继续不要命的问道:“听说姨为了表哥你的腿,到处寻医问药,我想着姨这么辛苦,表哥的腿一定能好吧?”
“不过看这样子,表哥也才接受改造出来,姨应该没机会将她找的大夫带去给表哥看脚。”
这么一说,众人又偷偷瞄了一眼江之砚。
本来江之砚一瘸一拐的,长得又周正,身边又跟着个江玉殊这样的漂亮姑娘,不可能不引人注目。
谁知梁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透露出了江之砚被关进去改造过,引得众人对他投来探究的目光。
江之砚毫不在意,淡定地回视那些朝他看过来的人。
“哥……”江玉殊满脸心疼地看着江之砚,拉了拉他的手。
江之砚温柔的对江玉殊笑,摇了摇头,表示他不在意。
竟也难得对梁静笑,“我是我妈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她事事为我操心是为人母舐犊情深,从前干的那些混蛋事我也受到该有的惩罚,如今我站在这里,即使瘸了一条腿,也堂堂正正,就是不知,表妹你这突然的关心是为何?我怎么记得当初我家里遭难的时候,你对我们避如蛇蝎呢?”
说到这,江玉殊便又想起梁静干的一桩桩腌臜事,当初她家里被打上成分,原本跟她要好的梁静突然就失踪了。
直到她妈要给她张罗婚事,梁静又忽然出现,各种给梁燕平出主意,要给江玉殊介绍对象。
实际上梁静介绍的人都不怎么样,唯一能让江玉殊看得上眼的也只有一个王大为,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跟梁静有些关系的。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梁静怕是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了他们家有一对镯子是世代传下来的传家宝,当初他们家被打上成分也有这镯子的原因,只不过当初红卫兵没搜出来。
江玉殊也不知道她爸妈用了什么法子,将镯子护得很好,连她都不知道藏在哪。
梁静知道江玉殊很得家里人宠,她要是出嫁了,家里的传家宝有很大几率会当做她的嫁妆一起到男方那边去。
只要梁静撮合成功了,好处一定不少。
梁静被江之砚问住了,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我那时候家里有事儿,并不是躲避你们,表哥把我看做什么人了?小殊找对象那会儿,我还帮着找了好几个合适的。”
“表哥你这么说,可要伤我心了。”
江玉殊冷哼一声,“表姐,我都结婚了,就不牢你费心了,倒是你,年纪比我大,还没结婚却把好的男同志介绍给我,我真是感激不尽呢。”
梁静脸一白,还想解释两句,后来发现人家都不愿意搭理她,便自己嘟囔了两句,为了给自己化解尴尬。
颠簸了快两个小时,终于到镇上了。
再走一个小时,就能回到余良村。
江玉殊下车吐了口气,幸亏跟梁静不是一个村的,不然还得同路,她都快难受死了。
谁知没高兴多久,就见梁静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
“正好我也好久没看姨了,既然你们都回来了,我跟你们一道吧,也好热闹热闹!”
江家兄妹两听到梁静这话,就差没把白眼翻出来扔到她脸上了。
“今天不方便,改天吧,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千里迢迢的,有好多话要跟我妈说,我妈这劳碌命,我回去她肯定又得忙活,你说我跟我哥都是我妈亲生的,就算劳碌些我们说她两句她也就不忙活了,反正都是自家人,可是表姐你是客人,你要是去了,我妈这样好客的人,肯定又要忙活起来。”
“表姐,你这么善解人意,应该能理解我们做儿女的感受吧?”
这么一番话下来,可算报了刚才在车上的仇。
江玉殊看见梁静脸都绿了,跟江之砚对视一眼,嘴角抽了抽,憋着笑呢。
江玉殊本不想用戳梁静心窝子,奈何梁静太讨人厌,她本就不是什么善人,招惹她的,怎么着都得还回去。
她知道梁静跟她继母处得并不好,只不过为了名声,假装和睦罢了。xǐυmь.℃òm
梁静的亲妈也就是江玉殊的姨妈早就去世了,所以梁静才会经常去江玉殊家里,是因为江玉殊的母亲心疼梁静从小就没了妈。
而梁燕平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心疼的是一只白眼狼。
江玉殊跟江之砚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梁静一个人在原地干跺脚。
路上,江之砚扭头问:“从前不是跟她很要好么?”
江玉殊扯了扯嘴角,“这倒要感谢咱们家的变故了,总算看清了人。”
随后顿了顿,又郑重其事的对江之砚说:“哥,你的腿你不要在意,不管怎么样,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江之砚一愣,随后用惯用的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哟,我家妹妹终于长大了,会心疼哥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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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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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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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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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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