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瑟瑟缩缩的循着那声音来到这样一间墓室中,却到这里,那声音又没了。
奇怪,难道不是这里?
“师师师师——师傅,刚刚——”咽了口口水,“这儿不都是死人么?那刚刚那声音,是从——?”二狗与大狗显然都是第一次下墓,而独刺铁王也很不理解,这锁王好端端的带两个愣头青来作甚么?
“少说点没用的,什么都别碰!”
锁王说出了李改革想说的话。
李改革早已在这里来过一次,这里也是走过的,这附近该有些什么,他也是一清二楚,这一共九具石棺,也不是随意林立,而是有些名堂的。
斗室均等四分之一处,都设置着一个石经幢,每个经幢的宝顶上都嵌着一颗质地浑浊的蓝珠子,手电的白芒照射上去不能穿透,难辨品地。
此间呈一个圈,从门这边出来,垂直在对面就有另一个出口,可谓是一览无余,直冲直往,然而那九具石棺是大剌剌地放在正中间的,虽然也好似留了些能供一个人侧身而过的罅隙,但是要是直接这样过去,怕是半条命都没了。
此刻众人全都聚集在入口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踌躇未决,全都看着李改革,却这时,中间那具石棺似乎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棺椁内陡然响起了一阵搔刮声,就如同有人用指甲抓玻璃的那种毛糙又刺耳的噪音。
“刺——”
二狗当场面如菜色,一股脑差点没晕过去。
好端端的,死人怎么可能会刮棺材,难道——
难道——
“师师师师——师傅——那个里面——”
“嘘,别出声。”
独刺铁王双手微握,时时注视着异动,只要李改革一声令下,便能将这里一切喘气的都绳之以法,然而李改革却只是淡淡挥了挥手,显然对这一切,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正常现象,你们不用在意,贴着墙壁走,什么都别碰,什么话都别说就可以了。”
正常现象??
!!!
二狗差点连眼珠子都掉出来了:进入一间奇奇怪怪的斗室里,棺材排的乱七八糟的也就算了,现在还从棺材里发出了刮挠的怪声,你说是正常现象?
那什么才算是不正常现象呢?
“我说——”
二狗刚准备开口,李改革自动忽视,已经预备着带领众人贴着墙壁走了。
得不到回应就赶紧换人,什么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有你m了个der。
二狗恨恨看了李改革的背影一眼,众人此时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贴着墙壁小心翼翼的往对面的门户去。
因为这些棺椁几乎横亘了整个斗室,唯有贴着墙壁走,不仅能距离那些棺椁很大一段空间,而且不会惊扰到那些东西。
指甲的刮挠声只是在刚开始时响了大约半分钟不到便消失了,可即便是只有半分钟,在这种情况下,足以把人的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都吓出来了,还谈什么大胆往前冲呢?
踮起脚尖,舞步翩翩,此时一行五人有如在巴黎大剧院跳《天鹅湖》的天鹅,只是这些天鹅此时有点猥琐,并且被勒住了命运的咽喉。
“擦擦——”
现场的气氛非常安静,连走路摩擦到地面的声音都变得落针可闻,那出口是近在咫尺,似乎马上就能安全,一切都是按照预想的正常轨迹来的,李改革刚准备松一口气,忽然那久违而消失的刮挠声陡然再次于斗室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咔——”
“嗤——”
众人听到这声音顿时头皮发麻,李改革脸色微变,向后转来,“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什么?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李改革。
“有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话音刚落,那指甲刮挠的棺椁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一声小孩的啼哭。
“哇啊——”
这声音即便是现在在坟堆里响起来,都比在这里响起来好,李改革在听到这声音时脸都绿了,再也忍不住的,“现在扔掉也来不及了!”
二狗走在最后,脸色一变,拳头紧了紧,看着李改革如菜的脸色,心里惴惴: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严重吧?
在这一瞬间,那小儿的啼哭声瞬时止息,紧接着却与女子的厉笑声同时响起,顿时吓得人肝胆尽裂。
民间都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这是有道理的。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正常情况下,流泪哭诉的鬼是不会去危害一个正常人的生命的,而往往那些厉笑的鬼魂才是厉害角色,这不仅证明它们无所畏惧,甚至在选择加害对象时也不择手段,甚至不择对象,可谓是逮谁害谁,因此民间都说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但听那婴孩的啼哭转变为婴孩天真无邪的笑,与女子的厉笑一同响起,飘荡在这狭小的斗室里,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甚至心跳在这一瞬,超出了正常人能够跳跃的极限,霎时达到了至高点,再胆大的人,在这动静下,也无不脸色剧变。
“扑通——”
二狗瘫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锁王强装镇定的将他拉起,“没出息的东西,快起来!”
二狗趴在锁王的胳膊上,眼睛已经带了泪水,“师傅,师傅——我们会被吃掉吗?”
“这——”
李改革此时脸色已经一变再变,最后狠下心道,“我最后再问一次,到底有没有拿过这房间里的什么东西?”
独刺铁王古井无波的摇头,锁王亦然,大狗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龇牙咧嘴一边摇手,二狗颤颤巍巍,大着胆子,“我——我也没有拿。”
李改革恨恨一声,“哎——这下完了,你们当中既然没有承认的,那这玩意出来第一件事,必得是先吃了那偷此地东西者,最后是将我们分尸而死。”
锁王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弟是惯贪小便宜的,“师傅面前不要说谎,为师问你们,你们是当真没拿,还是如何?现在可是生死一瞬,不要连累大家一起送死!!”
二狗咬咬牙不松口,“没拿!”
大狗亦是摇头。
哎——
李改革轻声一叹,对独刺铁王道:“前辈,若那些东西过会出来,尽量保全吧,若是保不全——”m.xiumb.com
独刺铁王点头,神色郑重的看着那大凶之棺,二狗这时眼中才露出惊慌之色,拉着李改革的袖子,“你说什么?出来?那些东西不是被困在棺椁里了吗?如何出的来?”
“这是因——”
李改革话未说完,但听“哐当”一声巨响,中间那具最大的棺材盖被一只指甲鲜红的鬼手扔开,从那棺椁中,走出一个娉娉婷婷的女子,显露出来。
女子一袭素青宫服,挽鹅黄束腰,脚穿一双蓝色精致绣花鞋,花团锦簇,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碧桃。头上柔顺的秀发轻轻盘起,点缀一支水晶簪。娇艳的脸庞嵌着秀丽的双睛,细巧而挺秀的鼻子,樱桃小嘴红艳无比,这才看到她耳垂上闪烁着两颗水钻,和颈间挂着的,一串泛着光晕的玉珠。闪耀夺目、珠光宝气之余,另缀珠翠无数,只是一眼便可知这女子身份不俗。
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女子的三寸金莲之间,正在淅淅沥沥的往下滴血。
“哒——”
“滴——”
开始是有如小雨,淅淅沥沥,后面如同是滂沱大雨,掉下一大团一大团,直接砸在了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随着她每往众人这边靠近一步,那流下的血水便越多,在走了几步后,只听得“咯咯”一声,好似孩童清脆的欢笑声,一个肉团子从那女子的双腿裙裾中掉出来,一个翻滚,便四肢齐全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全身浴血,好似在产房刚被医生接生出来的新生儿。
“咯咯——”
“呵——”
在那孩童掉下来的一瞬间,瞬时沿着女子的裙裾一个荡秋千,攀爬到了女子的脖颈间,此时那女子的头陡然一变,双眼渗出血丝,嘴巴陡然张开,与那婴孩一起露出口中密密麻麻的尖刺,“哇呀”一声怪叫,两者一起朝着二狗冲来。
二狗这一刻差点连十二指肠都要吓打结了,一个猛冲躲在了一个经幢后面,那女鬼与那尸胎唳吼一声,双眼如同淬了毒的利剑,只如跗骨之疽般跟着二狗,在靠近二狗的瞬间,将他藏身的经幢连根拔起,一股脑的摔在了墙上,“哐”一声,四分五裂。
“妈呀!!”
二狗三魂六魄都吓飞了,一个劲的喊救命,眼泪鼻涕一起出来,直往李改革与独刺铁王这边奔。
看到这一幕,众人哪里还会不明白?这二狗肯定是在众人不注意时顺走了什么东西,不然不至于如此,见那二狗狂奔而来,李改革微微一叹,“前辈?”
独刺铁王本不愿意救这个冥顽不灵、还将众人陷于陷阱的小子,然而李改革出言相求,只能点头,袖间一把峨眉刺,刺尖泛出点点幽光,顿时慑住了那两个鬼怪。
两鬼在想将二狗撕裂的这一瞬微微一颤,看到那峨眉刺的尖芒,微微后退几步:这种气息不会错的,这个东西身上,曾经沾染了很多自己同类的生命气息。
顿时看着独刺铁王的视线也变得诡谲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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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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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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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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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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