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统那边果然是派了人,在双井胡同的四周,不下二十人,看来很重视。
下一步就是三个人,重要的人物出场,就是送死的出场。
我正站在窗户那儿抽烟,秘书进来说:“有一个人找您。”
我说:“让他进来。”
这个人进来,说:“这是您的画儿。”
我说:“放桌子上吧。”
那个人走了。
我抽完烟,坐到椅子上,想了良久,这三个人的人选,这是去送死。
我的秘书解涛,二十多岁,跟了我一段时间。
他也知道,在军统想混好,没有靠山是不行的。
解涛没有,他现在靠着我,我也极力的维护他的利益,他现在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让解涛进来,把门关上。
坐下喝茶,我说:“有一件事,我让你办,找三个人,这三个人在小德酒馆,专门为霓虹人打探消息的,安排这三个人,到双井胡同,今天晚上十一点过去,抓人,打扮成外党的样子,给他们配枪。”
这三个人长的样子,个子都不矮,长得也人模狗样的,竟然干这种事情。
我安排得详细,解涛不问为什么。
我最后说:“秘密。”
就这两个字就够了,这小子的理解能得是相当强的。
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是办事很稳。
解涛走后,我把吕良给我的画儿打开了,我也是一愣。
他所说的画儿,竟然是真迹,而且值点钱,我以为这小子吹牛。
我把画儿挂到了墙上,在这儿放着,恐怕是最安全的了。
解涛两个多小时后回来了,汇报,安排的相当不错。
下班前,我给唐伶打电话,说晚上去勺园饭店吃饭。
唐伶答应了。
我先去的勺园饭店,坐在窗户那儿,唐伶比我晚了二十分钟,化妆。
唐伶坐下后我说:“今天的妆我很喜欢,淡抹之妆,如清如黛。”
唐伶说:“谢谢。”
唐伶点菜,我点酒。
今天我请唐伶,要保证我不在场的证明。
这件事发生,会往什么方向我不知道,变化更本无法确定,这个交错鼓儿是险鼓儿,成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了,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并不被控。
唐伶说:“邵城,听说你在京城呆过。”
我说:“是呀,为我党,差点没把命丢了,你和柳小絮认识,那也是在京城呆过了?“
唐伶说:“这事我跟你说过,你的记性好像不是太好。“
我说:“可不是,尤其是最近,总是忘记事情,柳小絮和我的关系也不错,只是那个时候没看到过你。“
唐伶笑了一下说:“确实是,后期我就离开了,但是小絮姐姐和我提到过你,后来我在小絮姐的葬礼上,看到过你,也听说你救小絮姐的事情,真是郎才女貌,如果你不取白蕊,会不会娶小絮姐呢?“
我说:“没有假设,在我这里。“
唐伶说:“你这个人脾气挺怪的,但是挺有才华,局长总是提起你,说你的才华,他很少提什么人,就是提了,也是生气,而你是不同的。“xǐυmь.℃òm
我说:“那是局长厚爱。“
闲聊是闲聊,听音呀!
我要判断唐伶到底是什么人,可是又失败了,她似乎不想知道我是什么人,也许她认为,我就是军统的人,原来是一个特务。
我看得出来,唐伶并不讨厌我,这个不讨厌基于什么,我不知道,没看明白。
一直聊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我说:“真不好意思,一下就到十一点多了,我送你回家。“
唐伶说:“没事。“
送唐伶回去,我回家,刚进家里,瞎眼于说:“电话打了十几次了。“
原本茶铺没电话的,刘山非得给安上了,说有事怕找不到我。
我回电话,刘山让我马上到局里。
我提心吊胆的。
瞎眼于说:“有事往回来一个电话。“
瞎眼于的意思我明白,这也是提醒我,小心。
我到局里,进刘山的办公室,刘山就火了,问我:“怎么搞的?”
我问:“出了什么事情?”
刘山说:“双井胡同的事情,为什么不汇报?”
我说:“您很忙,不想让您费心,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汇报。”
刘山说:“火拼了,成了笑柄了,军统和中统自己的人打起来了。”
我说:“怎么回事?”
刘山说:“这个消息又被透露出去了,中统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把双井围了,我们的人埋伏在里面,那三个外党进去,中统的人就冲进去,开火了,我们的人以为是外党开的枪,就开枪了,黑天瞎火的,谁也看不清楚谁。”
我说:“中统这是要干什么?外党呢?”
刘山说:“全部死了,打得面目全飞,还扔了手雷了,三个外党被炸碎了。”
我说:“我们的人呢?”
刘山说:“十五个人,死了八个,吕良受伤在医院。”
我说:“我扎他大爷的,中统这是找死。”
刘山说:“这事你别管,我得找中统给一个说法。”
我说:“局长,您也别生气,气大伤身,这件事,汇报上去,和上面说。”
刘山说:“自然会这样的。”
刘山看来是气疯了。
我带着人去了现场,一片混乱,地上全是血,那三个人炸得面目全飞,蒙着衣服。
现场的中统已经是撤走了,只有行动处的两个人,我让他们回去了,处理了现场,把死的人抬上车,拉回军统局。
我回去,天亮了。
我和刘山汇报情况,刘山说:“查这三个人的身份。”
我说:“不一定能查得出来,但是我会尽力的。”
刘山说:“再有透露消息的人,这消息是你电讯科传出来的。”
我点头,这是交错鼓后,留下的鼓音,处理不好,同样会翻车。
我把电讯科的科长叫来了,说:“这件事玩大了,局长说我们的保密没做好,你和我都有罪受,就现在你分析一下,电讯科有没有内鬼,就是卖消息的?”
电讯科长不傻,他说:“我一直盯着一个人,小何。”
小何,何娟,三十多岁,背景我不清楚,但是电讯科长指定了,那背景也不会太深。
我说:“可不能冤枉人。”
电讯科长说:“何娟和中统的某一个人走得很近。”
我说:“要有真凭实据呀!”
电讯科长点头。
下午,电讯科长就把材料给我送过来,关于何娟的,看来这个电讯科长早就盯上了这个何娟,证据有十几条。
我拿着去了刘山那儿,把材料放下,说:“我的失职。”
刘山看完说:“让她消失,永远不会说话,也不能让中统的人知道。”
我点头。
下午,我去了医院,看吕良。
吕良看到我,瞪着我,意思,你玩的?
我说:“内鬼查出来了,是电讯科的人,已经办了,如果这个消息不传出去,中统也不会知道……”
吕良想了半天说:“邵兄,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呢?三岁父亲没了,五岁母亲跑了,二十多岁娶了老婆,没两年,老婆竟然也跑了,我想发展,眼看着机会就要来了,这又失去了……”
我说:“吕兄,人生就是这样,这段时间过去了,就好了,没事的。”
吕良说:“这次我得让中统给我一个说法。”
我说:“自然,局长已经找那边了,而且他肯定了你的功劳,没抓住活的,但是一个也没跑掉。”
吕良说:“谢谢邵兄美言。”
我离开医院,开车往回走,没有料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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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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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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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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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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