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碰我,吴江我恨你!”
吴江对董有果的叫骂置若罔闻,他的宽掌一收,握着盈盈腰肢,正要俯身亲吻这张吵闹的唇,就闻一声尖叫,动作一顿。
屋外发生了什么事?
吴江有点担心,暂时放开佳人,披上外裳重新走出房屋。
不悦的扫视,目光所及,是他娘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男人冰冷至极的声音责问:“怎么回事?是你气晕了我娘!”
小农妇六神无主的忐忑说话:“娘情绪激动,正说着话,人就厥过去了。”
童养媳无颜之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吴江看了心中添烦。
先将娘扶到另一屋休息,再用大锁困住董有果所在的屋子,将钥匙递给童养媳。
“你在这里守着,我去请大夫,不许里面的女人逃跑。”
小农妇低垂的头颅,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吴江从没有想过,对自己言听计从的童养媳,会不会有一天背叛他。
待吴江大步流星的离开,小农妇盯着手里的钥匙,下定决心去打开大锁。
她走进来,把董有果扶起身,看她裙带松了,耐着性子给她系好,把鞋踢给她。
“喂,赶紧滚!别想使狐媚迷惑我男人。”
董有果万万没想到,小农妇竟然是来放她逃跑的,她借力坐起身,脚沾地,仍然有一种身至云端,脚下一片虚无的感觉。
“我……没力气!”
“真麻烦!”小农妇俯下身帮她穿上鞋子,又架着她一边胳膊,把人一步步的送至巷子口。
两个女子隐于一片矮竹间,小农妇没好气的抛下她:“喂,识相就赶紧滚,我要家去了。”
董有果咬了咬唇,不知该谢她,还是该恨她,这女人起初掐她的时候可狠了。
“你……谢谢你放了我。”
小农妇眸光晦暗不明,看着她清秀的脸庞,精巧的五官,心里泛起一股醋意。
“呵,我就是看不惯女人往我男人身上贴。”
“你少说废话,甭想抢我正头娘子的位置。”
小妇人说完,狠狠瞪她一眼,然后抽身跑开。
董有果彻底松了心弦,折腾一番耽搁了不少时辰,她当时只抿了一点点,药力也渐渐消散。
感觉身上刚恢复一点力气,董有果不再迟疑,强撑着身子朝府城跑,她怕路上再遇见吴江,还好香囊里有铜板,取出来雇车送自己进城。
此时天色不早,方桂香忙完回家,提了一嘴小姑怎么还没回家,就此引发一阵动乱。
连董花生听说小姑出去几个时辰没回来,也心如乱麻,放下书本一起外出寻找。
方桂香是知道小姑去向的,她领着家人架着马车匆匆往城郊跑。
与一架破驴车擦行而过,李英兰听见三丫的声音。
撩起帘子朝后张望,可不就是董有果吗?
“快停车!”
驴子跑得慢,缓缓提溜两步停下,董有森一收手劲,马匹停下来。
董家人齐刷刷的跳下车奔跑过去。
董有果趴在车沿:“娘!吴江是个小人,想下药侮辱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
董家人乍然听闻,瞳孔惧是一惊,先把人扶回自家车上。
李英兰捧着女儿小脸看,眼神里光,理智尚在,小脸也不红,身上也不热。
粗劣检查一番,董有果不好意思道:“不是那种药,是让人使不上力气的药。”
方桂香追问:“你怎么跑出来的?”
“他娘来了,还带了个童养媳,他娘被气晕了,是童养媳放了我。”
董家人听罢,恼怒不已。
原主宝贝养大的女儿,落在李英兰手里,一样是骄养,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被气得七窍生烟,李英兰问:”吴江在何处?“
董有果忙答:”去给他娘找大夫了!此时不在家!“
李英兰向其他人吩咐:“老二你去衙门带捕头过来,我们先去吴江家堵人。”
看了看一车的女人,还有董花生只有八岁,董有森犹豫:“娘会不会有危险?”
“今天一定要与他对峙,拿下他见官!”
坚定说完,李英兰来驾车,又返回城郊,找个隐蔽的地方停车。
小农妇听见敲门声,以为是夫君回来了,她开门,李英兰等人登堂入室。
无意与她费口舌,仗着人多,动手把小农妇捆起来堵上嘴。
待吴江引着大夫回家,他刚推门就被一早准备的麻袋罩在头上。
方桂香使劲给他背上来了一棍子,双臂被左右窜上来的蛮劲禁锢住。
“谁!是谁在我家!”
董花生稚嫩的童声里面带着搵怒:“吴江你败坏了读书人的名誉,我会手书一封给学政大人,请求他剔除你的功名!”
“你……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吴江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大夫跟在后面,不知是闹了一场什么变故,在门口畏手畏脚,进退两难。
李英兰对大夫道:“你进来治病救人,我们与吴家的私怨和你无关,等会儿捕头来了,自然会说明,不叫你为难。”
大夫这才敢涉足,走入偏屋给两鬓霜白的老太太把脉。
捕头闻讯赶到,他速度比董有森还快,到底是整日带衙役走街串巷的人,脚程非普通人可比。
李英兰上次被错抓,就见识过捕头的为人,一身浩气,凛然正直,绝对是坏人心里的催命判官。
他一身寒气,冷眸如鹰,对付穷凶极恶的歹人,可以让他们双腿打颤,却吓唬不住李英兰。
捕头进门,先揭下罩在吴江头上的麻袋。
吴江被捕头盯得双腿发软,看他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捕头别开视线,指了指小农妇。
李英兰会意,先将人嘴里的布取出来再松绑。
她不顾自己,一下扑向吴江:“你们放开我夫君!”
捕头幽森的目光闪了闪:“董家告你停妻再娶,看来此事不假。”
谁都能看见小农妇盘头,口中又唤夫君。
吴江争辩道:“并没有再娶,一切都是误会……”xiumb.com
李英兰冷声打断:“不是误会,两家虽然还没有交换庚帖定亲,但是他曾经请过媒婆登门,此事有痕迹可查!”
“而且,我家不仅要告他停妻再娶,还要告他给我女儿下药,妄图玷污我女儿!”
捕头眉宇一蹙,新科秀才竟然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可有证据?”
董有果及时指认:“有,屋里床头,那碗药还在,还有灶台上砂锅里的药渣,他好心计,装病骗我动了善心,替他煎药,再诱骗我把药喝下去,灶台上的不是风寒药!”
恰好屋里有大夫,捕头命他当场验证,果真药材包不是用来治疗风寒的,而且董有果身体里还有残留的药力,人赃并获,吴江无从抵赖。
无需再盘问,捕头朝身后挥手:“押走!”
小农妇这辈子头一次走出村庄,她什么都不懂,哭花了眼跑去伸手阻拦衙役。
“不,你们不能带走我夫君,他是秀才啊!”
董花生在后面,冷漠的接上一句:“很快就不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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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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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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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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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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