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蝉衣给顾昭寻松了绑,吩咐道:“你可会些武功?”
两人对视着,姜蝉衣暗中给了顾昭寻一个眼神。
顾昭寻淡淡道:“会。”
姜蝉衣有些无语,既然他是来卧底的,怎么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不听话大人,挽月是不会喜欢的。”姜蝉衣提醒道。
“既然挽月给了你活命的机会,你最好好好把握。”
一旁,挽月似乎很满意她的话,姜蝉衣继续道:“少主院子里,并无侍卫,以后你就护着少主。”
顾昭寻不语,两人对视好久,他才开口:“你是做什么的?”
姜蝉衣嘴角抽了抽。
挽月起身走到姜蝉衣身边,挽起她的手:“你虽然长得好看。”
“但是比君景还是差了些,君景与你不一样,他随侍本少主。”
姜蝉衣轻咳一声,并未抽出自己的手。
而挽月眼底的柔意和爱慕毫不掩饰。
这样直接的女子,好似山里的野蔷薇,肆意有潇洒。
姜蝉衣失笑:“少主说得没错。”
顾昭寻神色微冷:“男女授受不清,听闻阁下乃是君子,竟然也会做出此等事。”
“少主对我极好。”姜蝉衣笑道,心里却将顾昭寻骂了一遍。
这人脑子有病,为何在此时来找她的茬?!
顾昭寻冷哼一声,出了屋子,守在了门口。
挽月摆摆手:“罢了,他性子不好,但是既然是君景选的人,便让他留下就是。”
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挽月的确非常粘她,而且他们两人不过才认识一日。
这样的亲昵,让她也有些许怀疑,是不是在做样子。
或许自己才是瓮中之鳖。
“挽月。”姜蝉衣瞧着她,拉着人坐在:“你为何,这般信我?”
“我们相识,才一日。”
挽月撑着头看她:“你很好看。”
姜蝉衣失笑:“只是如此?”
“万一我当真是骗你怎么办?”
挽月大笑两声:“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我疯了吧,众人皆说我谨慎,性子桀骜,可是见着你,我突然觉得山里的花也不好看了。”挽月的眼神微微有些惆怅。
“你教我书法时,很细心,很温柔,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般对过我。”
姜蝉衣听出了她心里的忧伤:“看来,挽月很思念她。”
挽月眼睛微红:“我娘以前,和你一样。”
“会教我习字,可是当我才学会了写自己名字,母亲就死了。”wWW.ΧìǔΜЬ.CǒΜ
姜蝉衣神色微变,带着抱歉道:“对不起,挽月。”
“无事。”挽月摆摆手:“都已经这么多年了,我也放下了。”
姜蝉衣见她这般却道:“当真放下了?”
挽月起身,揽着她的手:“哎呀,今日的字还未写完。”
“你继续教我!”
姜蝉衣无奈,心里也软了几分,“好。”
窗外,顾昭寻将屋内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嘴角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姜蝉衣,你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深夜,姜蝉衣陪着挽月睡着之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床上的少女不过才十六七岁,可是心思却成熟细腻。
她活得潇洒桀骜,对自己确实柔和。
姜蝉衣暗自叹了一口气。
黑风寨欠下的债太大,黑风不死乃是还不清的。
若是你以后恨我,我便也认了。
姜蝉衣离开了屋子,瞧着门口的顾昭寻,笑道:“还不去睡?”
顾昭寻一把拉住她:“君景在此处,混得不错。”
“就连少主也被你拿捏在手上,只是不知你还有这般怀柔之时。”
姜蝉衣瞪了他一眼,拍开顾昭寻的手:“行了,我有些事情问你。”
她拉着人到了柴房,狭窄了屋子里,两人面对面。
气氛颇有些尴尬。
“这个地方,虽说都是山匪,但是他们的管理也颇为森严,倒不像是单纯的匪窝。”
姜蝉衣瞧着顾昭寻不好看的脸色:“所以你将就一些。”
说完,姜蝉衣面色古怪:“谁让你要来这的。”
果不其然,顾昭寻的脸色更黑了一些。
但他却并未解释,反而道:“你发现了什么?”
“每月十五,会有神秘人来这里,黑风用人命来献祭给他。”
顾昭寻瞳孔微亮:“还有其他?”
“揽月楼的伙计,的确就在这里。”
姜蝉衣沉默片刻:“我们得像个办法,拿到黑风寨的地图,另外找到这个黑衣人的真真面目,救人。”
可是,顾昭寻并未同意她的话。
“怎么了?”姜蝉衣不解他的沉默。
“姜蝉衣,你比之前,更优柔了些。”顾昭寻语气冷冷:“不该管的事情,你不应该管,到时候搭上你自己的人命。”
姜蝉衣瞧着顾昭寻,有些陌生道:“顾昭寻,这些人都是天玄子民,也有我揽月楼的人,你若是不救,现在便可以走。”
顾昭寻拉着她:“你我,还有可以随意离开的余地?”
“那侯爷到底想要如何?”
顾昭寻薄唇微抿:“姜蝉衣,本侯便护你一条命。”
“黑风寨的秘密,牵扯应该很多,你我需要从长计议。”
姜蝉衣不可置否,心下也暖了几分。
“你来,是因为我?”
顾昭寻盯着她,狭窄的空间内,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君子兰和女子的馨香混合交揉,横生出一抹暧昧。
顾昭寻没有回答,而是道:“本侯要的,是黑风寨。”
“看来,蝉衣和侯爷的目的又是一样,这条路咱们不得不一起走了。”
姜蝉衣轻笑,顾昭寻眉眼也多了几分欣然。
“明日,我查献祭一事,而你巡视一番黑风寨的地势。”姜蝉衣布排好,随而准备出门。
顾昭寻拉住她:“姜蝉衣,你乃是女子。”
“挽月也是女子,攻心之术虽好,切莫玩火自焚。”
姜蝉衣脚步微顿:“现在这个情势,已经由不得我选择了。”
“挽月是唯一的,突破口。”
顾昭寻面色微沉,瞧着姜蝉衣离开了柴房。
是夜,詹兴阁内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血味在屋里弥漫。
姜蝉衣一出柴房便闻到一股浓重的死气。
黑风寨,死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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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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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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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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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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