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小姐呢?”桑榆在兰苑中转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婉君的身影。
“姑,姑姑,小姐她,”青儿有些窘迫的站在桑榆面前,心想怎么那么倒霉,为什么偏偏自己这个时候要从正厅前经过。
“还不快说,”桑榆有些发怒的说道,“她是不是又上街去了?”
“啊,”青儿像是被戳中痛处一样的,“可不是我说的,是姑姑自己猜的。”
桑榆一跺脚,转身进了屋子,什么时候婉君能让自己少操点心就好了。
…..
一边并州的街道上,一个穿着白色纱裙的女子正停留在一个摊子面前驻足观看,手上还拿着刚刚花一文钱买的糖葫芦。
“哇,这个是什么,这么好看?”女子拿起眼前的打的十分精致的翠绿色香囊仔细把玩起来。
“小姐,您可真有眼光,这枚香囊的颜色十分适合您。而且价格也不贵,只要十文钱。”琇書網
“是吗?”女子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笑着举起香囊,像是十分满意,然后点点头,“我要了!哎,你们这儿还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么?”
正说着,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快,快抓住她。”
望着正像自己迎面跑来的女子,一袭碧衣,身上的配饰叮当作响。
“哎,”只见那碧衣女子狠狠的往自己的身上一撞,后面追赶的人便很快追了上来。
“终于让我抓到你了吧!”
那碧衣女子也不再躲闪,只是说道,“各位大爷,你们就放过小女子吧!”说着从身上拿出一枚玉佩,“你看,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便都给了你们就是了。”
见状,白衣女子扔掉了手上的冰糖葫芦,“你们是哪里来的强盗,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届弱女子。”
站在一旁的碧衣女子忽见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之人,却是一女子,眼神忽然盯着眼前的女子打量起来,心中暗暗偷笑。
“你是哪里跑来的黄毛丫头,敢管老子的闲事。”带头的人便凶狠的走上前来,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管我是谁,不论你是否有理,在我看来都是一副恃强凌弱的样子。就算众人看来,你在道理上都说不过去吧!”白衣女子义正言辞的说道,“我爹是并州都督武士平,你们若想讨个公道,自可以亲自上门讨个说法。”
“你!”带头的人心中有火,但却发不出来,然后指着白衣女子身后的碧衣女子说道,“我会记住你的!我们走!”
望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白衣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正好看到一脸在看好戏的女子,“你没事吧!”
碧衣女子淡淡一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新上任的并州都督的女儿。”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然后转身扶起了躲在一旁已经被吓傻的小摊老板,“对不起,你看这些东西都弄坏了。”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这算是赔给你的吧!”
“不,不不,不用了。”小摊主忙摇手拒绝,要是惹上官府的人,他还想不想在并州混了,更何况是让人家赔钱呢?
“你收下吧!”女子微微一笑,将银子放入摊主手中,然后便离开了。
……
“你已经跟了我一路了,到底想怎样?”白衣女子停下脚步,并未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熟悉的声音响起,像是有些意外的回过头,正是刚刚的碧衣女子。
“是你?”
婉君微微一笑,走到白衣女子的面前,一手扯下女子系在腰上的香囊,“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而已。”摊开掌心,从翠绿色的香囊中倒出一枚银白色的东西。
“这,”女子有些惊讶,这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时候放入自己的香囊之中的,自己还浑然不觉?
“不用惊讶,是我自己放进去的。”婉君用手抚摸了下手中的东西,“小东西,你一定吓坏了吧,快回到家里去吧!”说着,将那个东西放进了一个鼎中,然后放入了随身所带的小包之中。
“他们刚刚抓你,就是为了这个?”白衣女子像是明白了什么,虽是疑问,却以心中笃定的说道。
“看来你的反应还蛮快的。”婉君说了这句话,转身便想走。
“站住,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个小偷?”白衣女子有些凌厉的说道。
婉君微微侧头说道,“刚刚不是你说,他们一看便是恃强凌弱的人么?这会儿怎的又怀疑我是小偷了?”
“因为我刚刚不知道,他们所指的东西是冰蚕。”白衣女子缓缓走来,“你千方百计想要抢到冰蚕,究竟是为了什么?”
婉君嘴角淡淡一笑,“不曾想道,武小姐倒是见多识广,还能认出我刚刚放入袋中的是千年冰蚕。”
“冰蚕是至毒至寒之物,想要取得它的人,我想必是都有自己的私心。”女子一阵见血的说道。
“你若好奇,边随我来,倒可看看我的私心究竟是何?”婉君淡然的说道。
女子略一沉思,然后跟上了婉君。
一处废弃的房屋中,病榻上躺着一个满脸通红的老汉。
婉君缓缓走过去,湿了湿布帛,在此人身上缓缓的擦拭了一会儿。
然后从布袋中取出那个精致的装着冰蚕的鼎,将冰蚕放在了那人腿部一处已经溃烂的地方。
“你看他满脸通红,只以为是热病引起的高温,而他真正的病因是因为腿部这处伤,几天前他在山中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条红尾小蛇所咬伤。一般毒蛇咬后可能当场毙命,而他说来也奇怪,却未毙命,但伤口日渐溃烂,引起高烧不退,整个人面部如被碳烤一般。”
白衣女子望着病榻上的人,面部红肿渐渐褪去,体温也慢慢恢复正常。
婉君从他腿部取回冰蚕,并在伤口处敷上了草药,“我想,他这病必是由于蛇毒所致,想了半天,恐怕也只有用这千年冰蚕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也只能活活被烧死了。”
“原来,你抢夺冰蚕是为了救人。”白衣女子点点头,有些欣赏的说道。
“我也并非没有一点私心,”婉君将冰蚕收好,又放回鼎中,“要知道,冰蚕既能救人,也能害人。”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想来,你是不会做那害人之事的。”
“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凭什么认定我不会做害人之事?”婉君笑道。
“看你一袭纱衣,想必出身不凡,恐怕和我一样也是出身仕家。但是,难能可贵的是有一颗仁心,想必这里的人都有受到你的接济,才不至于露宿街头,无家可归吧!”白衣女子望着院中一些稚嫩,年幼的孩童说道。
“刚刚在街上,我见你谈吐不凡,本觉得你是多管闲事,可是不想你却有着超人的观察力。”婉君道。
“我想我们两个人不太适合在这里互相夸赞吧!”女子微微一笑,“还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唐婉君。”婉君直言不讳的说道,然后整理了东西,便要离开。
“我叫武昭。”
只见头也不回已经走远的婉君,武昭立在原地,也不知她到底听到没有,嘴上不禁笑了笑,口中默默念到,“唐,婉,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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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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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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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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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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