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颜愣了下,她显然没想到这北国的皇帝居然能为了一个国师,将自己的儿子软禁起来。这可不是普通的儿子,而是北国的皇位继承人,受过册封的太子啊!
一国太子也是国家的颜面,若不是犯了滔天大罪,基本上很少会被软禁起来的。虽说明面上还没有废太子,可是在朝中大臣心里,这跟废了有什么区别呢?
卫朝颜这会儿才真切地感觉到国师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有多么的崇高,竟连皇帝都这么护着,敬着。虽说北国的实权是在国师手里,但若是皇帝真要较真,那还是皇权更大一些。
不过听闻北国皇帝才能平平,所以这才是国师掌握实权的真正原因吧。
卫朝颜脑子里想了许多有的没的,但一时间也不觉得这消息对她现在有什么用处。就连琥珀担心会出什么事,一时半会儿也都瞧不出来。
不过就如琥珀所说,院门关上后的确是要心安不少,也能将一些人挡在门外。
等到了用膳的时辰,厨房那边遣了人来给卫朝颜送膳食,这才开了院门。卫朝颜瞥了眼来送餐的仆从,见他们神色似乎有异,眼神里透着股不安。
于是开口问道:“府中今日可是有什么事?”
来送膳食的仆从听了连连摇头:“没、没有。卫姑娘,今儿个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你多吃些。”
这人在撒谎,他神色明明有些飘,可见并不是无事。
卫朝颜原本拿起筷子的手重新放下,筷子与那筷架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来送膳食的仆从肩膀就是一哆嗦。卫朝颜看着他,不急不慢说道:
“怎么?你们是觉得这府中事我不配问,所以不说与我听么?如果这样,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国师,他说的话到底算不算数,我在这国师府到底还算不算贵客。”www.xiumb.com
“贵客”两个字被卫朝颜咬得重了些,其实沉罕的原话说的是“主子”。他对所有人都交代了,要将卫朝颜当成主子那样去对待。
不得不说,卫朝颜唬起人来还是像模像样的。在现代时,她有时候为了做任务不得不扮演不同的性格,不管是强势的,狠辣的,还是什么甜美的,贤惠的,只要她有需要,都能装出来。
那仆从见卫朝颜似是对他发了火,吓得腿肉发软,连忙说道:“回、回卫姑娘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鸽园的信鸽们都病了,听说都活不长了……”
“鸽子病了?”卫朝颜挑了挑眉,“好端端的怎么会病了呢?”
说完这句,卫朝颜在心里算了下时间,心道,也是到了该病的时候了。
那膳房的人摇头,看着的确很老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突然听人说了这事儿。这些信鸽一直养在咱们国师府,顶挺大的作用呢。”
卫朝颜不过是问了几句便没再问,让人走了。她明显感觉到,那仆从对于鸽园的信鸽病了一事十分在意。
于是她问琥珀:“你有没有觉得方才那人有些格外担心信鸽?”
琥珀忙道:“姑娘,咱们府上的这些信鸽,都是御赐的。它们很有灵性,也认得去皇宫的路,用它们来传信最为方便。若是这些信鸽因病死了,要再培养一批可得耗费些时间。咱们国师府与京中的联络也不能及时跟上了。”
卫朝颜听着,清楚了信鸽对于沉罕的重要性。从刚才那位仆从还有琥珀的表情来看,沉罕一定也很在意这些信鸽。也难怪听闻信鸽出事,那仆从就紧张兮兮的,估计是怕沉罕不高兴,在府中发脾气。国师一旦发怒,谁知道会不会殃及到哪条小鱼呢?
卫朝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开始夹菜吃饭。将菜塞进嘴里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里想着,这回她的判断没有错。从鸽子下手,的确是个好法子。
鸽子病倒的事让福利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而到了次日,府中的气氛明显又紧张了许多,就连不出门的卫朝颜也感觉到了这股从上而下的压力。卫朝颜想了想,对琥珀说道:
“去打听看看,那鸽园的鸽子如何了。”
琥珀听了,有些纠结地看了眼院门,但最后还是听从卫朝颜的吩咐出了院子,去打听消息去了。
离开的时候还在心里松了口气,心想还好卫姑娘没有要求她自个儿出门。
卫朝颜虽然这么吩咐了,但她好像也不急。琥珀出门打探的时候,她还有心思坐在软榻上看话本子。反正闲来无事,不如看看书打发时间。
过了没多久,琥珀就从外头进来了。她一进门,卫朝颜就发现她脸色不大好,于是问她:“可是发现了什么?”
卫朝颜问完,琥珀三两步走到卫朝颜跟前,压低声音道:“听说喂鸽园信鸽的小李子,也病倒了!昨儿个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热,想尽办法也没有让高热退了,如今人都烧糊涂了,怎么叫也醒不过来。”
琥珀的语气里有担心也有害怕。她与小李子同为奴仆一场,多少有些交情,见他遭此大病,心下不忍。
卫朝颜听后,心里有了些数。她淡淡说道:“人都开始病了,怎的无人通知我们院儿里这件事?可有请郎中?”
琥珀擦了擦额角的汗,说道:“这几日国师大人不在府上,信鸽病倒后,府里管事的就都慌了神。可能是没工夫来管小李子吧。至于郎中,听说是去请了,但石山镇的郎中本就没几个,有真本事的更少。况且,他们一听说小李子的病状,就都打了退堂鼓,没有一个敢来的。”
这话倒是叫卫朝颜惊讶了,她还以为以国师府的威望,不管啥事儿都无人敢拒绝呢。
“国师府的出诊,他们也敢拒绝?”卫朝颜还是没忍住问琥珀。
琥珀点头:“是啊,如今这世道,没人敢强迫郎中瞧病的。还不是得依着他们的规矩来。”
卫朝颜想了想,提笔写了张方子。
她递给琥珀:“将这方子拿去厨房,叫人煎药给小李子服下。”
等到了次日,小李子的高热虽没有完全退掉,但比起前一日已经好了许多。
而沉罕,也回了国师府。
一入府,他便沉着脸叫人将所有的门都关上,任何人都不许进出!
这情况他经历过,乃是瘟疫之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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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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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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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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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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