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比我们以前遇到过的诸如养鬼道一类的对手难对付得多。
若是术师联盟铁了心要找我算账,把秦烈的死归究到我的头上,那我就得面对无穷无尽的麻烦了。
甚至术师联盟都不用亲自出手,只需利用我尸皇血脉的特殊性大作文章,就能在正道上振臂一挥,引起无数门派中人对我实施剿杀。
“怎么办,还回不回华南市?”卢晓媛有些担心,询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呗,以术师联盟的体量,我们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是躲不过他们的追踪。”
我思索了一番,决定还是先回华南市再说,毕竟那里是我们的根基所在,而且离这雷公山也不远。
要是在华南是呆不住了,也可以退守到雷公山。
“没想到你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我现在是叫你陆鸣好呢,还是该叫你陆掌门?”
此时,卢厚德带着他那位酒鬼朋友笑着走了上来。
见我们都顺利的躲过了一劫,他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卢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以我的实力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都难说呢!”
面对调侃,我白眼直翻。
葛苍前辈对我的态度如何,在场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卢德厚也能从中看出葛苍前辈是真的把位置传给了我。
“要对自己有些信心,葛苍老前辈是不会看走眼的,能把位置传给你,那就表明他认可你的能力和资质。”
卢德厚嘴上这么说,目光还不忘瞥向术师联盟那一边。
在秦烈的一手策划之下,术师联盟北上的天师几乎死伤殆尽,仅剩下两位没有参与镇压遮迦越罗的能逃过一劫。当然,他们的状况同样不好,在邪道中人的交手之中受了伤。
眼下看到卢德厚站到我身旁,并且立场鲜明,术师联盟也不敢太出格,投递而来的目光一下子就收敛了很多,没有了刚才那般咄咄逼人。琇書蛧
逼退了术师联盟的锋芒之后,卢德厚也询问起我接下来有何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目前我们的状况都不太好,个个带伤,急需休整,我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只想找个地方安稳的睡上一觉。
至于之后该怎么样,还是等回到华南市再说吧。
对此,卢德厚到没有多说什么,他亲自开车把我们护送回酒店。
我倒在床上足足睡了两天才把疲惫感扫清。
在这两天之中我先后得到消息,术师联盟和茅山派已经离开了东北,其中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他们双方离开的时间点几乎一致,但却没有选择结伴而行。
看似是路途不同,实际上却说明了术士联盟和南派茅山之间产生了隔阂。
早在如何镇压遮迦越罗的问题之上,蒋不凡就对秦烈的做法提出过异议,后续更因为在秦烈的一手主导之下,南派茅山折损了好几位天师,再度加深了南派对术师联盟对不满。
天师对于任何一方道门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
若是死在敌人手中那无可厚非,但是在秦烈的偏激之下,那就大有不同了。
就连蒋不凡本人也被秦烈找到了趁虚而入的机会,打得重伤昏迷,法器断裂。
还结伴同行……现在的南派茅山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就算是克制了。
不只是南泰茅山没有选择跟他们同道,就连其他不少道门都冒着半途被邪道劫杀的风险,选择对术士联盟避而远之。
其中又以武当山为最。
这次武当山北上,天师尽出,拿出了跟邪道一决生死的拼劲,结果倒好,所有天师都被秦烈给害死了。
武当山离开之前直接当众宣布,从今往后他们不会再跟术师联盟有任何的合作。
可见术士联盟在这一战当中的表现,确实有损他们以往光辉形象。
术师联盟相较于来时的浩浩荡荡,振臂一挥各方回应,到如今的孤身一支队伍独自返回,前后落差巨大,说是狼狈不堪也不为过。
对此我只有两个字:活该!
随着各方到门逐渐返回,我也把返回华南市提上了日程。
两天之后,二长老和龙虎山的人相继跟我们会合。
二长老的伤势恢复得还不错,几天不见几乎已经完全康复了,但宁千机的情况则要差得多,他为了给我争取脱逃的机会,正面与秦烈抗衡,几乎一身修为都被打散了。
再次与他相见之时,他那憔悴苍老的模样,险些让我没能认得出来。
为此我深深向他表达了谢意,宁千机倒也干脆说,我真要是谢他的话,那就别嘴上光说不练。
反正我现在成了雷公山的掌门,也算是坐拥了一方道门,有了跟道上门派叫板的资格。他希望我能看在他舍命救过我的份上,如果以后龙虎山遇到什么危险,还请雷公山不要坐视不管。
“宁前辈你放心,不说你救过我,就以我跟贺正清的交情,龙虎山日后遇到了麻烦,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我郑重地说道。
有了我这句话,宁千机脸上多了几分血色,终于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半小时后,我们收起好东西,正要坐车启程返回,灵幻宗的陈素娟又找了上门。
起初我还以为她只是想跟我们结伴而行,以免中途遭到邪道的报复,但当看到她只有只身一人,并且坐在车上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之后,我本能性的察觉到陈素娟是另有目的。
我尝试询问过她,但她却脸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和我们结伴同行的真正原因。
一来二去我也就对她失去了兴趣,也懒得再问。
一路返回,路途通畅,我们很顺利回到了华南市。
回去之后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发现那边电话不通,便发了条短信跟她报平安,之后便是纠结要不要跟李学义亲自说清楚,马家一战之中所发生的种种变故。
我拿着手机,迟迟不敢拨通他的号码。
李学义终究是术师联盟的人,又是我们的上司,很难说他会站在哪一边。
要是他最终坚守职责,选择根术师联盟一起,我都不知道我该如何面对他。
昔日的朋友上司,难道就要因此老死不相来往,甚至是反目成仇?
我不知道会是哪一种结果,更没想好现在该用什么身份跟李学义接触,心想要不就干脆算了,等过一段时日等到术师联盟那边的态度出来之后,我再给他打个电话。
正要把手机放下,李学义的电话先一步间打了进来。
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
“回来了?”他问道。
“嗯。”我点头。
简单几个字之后,我们双方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种沉默令我感到很不舒服,浑身不自在。
“你小子可以的,回来了都不知道跟我报声平安。”良久之后,李学义叹了口气。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她现在心情复杂。
“我已经收到了完整的报告,也知道你跟总部那边起了矛盾。”
我抿了抿嘴唇,继续保持沉默。
“今天晚上出来喝一杯吧,以朋友的身份,就在部门对面那间店。”
李学义疲倦地说出这一句,都没等我答复,他就挂掉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一度有些失神。
以我对李学义的了解,他没对招惹大麻烦的我怒声大吼,多半是表明他对我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
换而言之,他这次选择站在了术师联盟那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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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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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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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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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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