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瞪得老大,彻底惊呆了。
堂堂的雷公山茅山派掌门,居然也是灵隐门的一员?!
“师父,你老人家就别开玩笑了。”我挤出笑容,故作轻松的,呵呵了两声。
葛苍前辈盯着我,一言不发,唯有目光闪烁,满是愧疚。
我心头咯噔一跳,笑容也随之凝固了。
他说的是真的!
“当年我们同为灵隐门的成员,私底下以年纪分大小,说起来我还得叫你爷爷一声大哥。只可惜后来我听信了他人的谗言,在灵隐门高层的命令之下,连同其余同门之手,才最终逼得你爷爷就犯选择自毁道行,被灵隐门踢出门外。”
听他说到这里,我心里面有些恼怒,很想质问他,既然他能和我爷爷与兄弟相称,怎么会轻易就听信了别人的话,误以为我爷爷对灵隐门另有所图,最终导致他落魄不堪。
这何止是毁他道行,简直是杀人诛心,令我爷爷心寒无比!
我的怒气一度酝酿,越想越是气爷爷气不过,想开口骂葛苍前辈两句,可到头来我还是克制住了。
说到底,这些都是陈年旧事,是他们那一辈的恩怨矛盾,我这个做晚辈的,没有亲自参与其中,更难以接触到其中的各种细节,没有资格来指责他们谁对谁错。
葛苍前辈告诉我,在我爷爷离开灵隐门之后,就有人发现我爷爷是被有心人故意针对冤枉了,但可惜那时候我爷爷已经离开林隐门一年有多,去向不明,一身道行被毁身受受重创,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木已成舟,灵隐门为了顾及颜面,稳定内部,也没有主动去还我爷爷一个清白。
高层始终没有表态,久而久之,我爷爷是灵隐门的异类,似乎成了既定的事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当初是被冤枉的,但依旧有很多人视他为叛徒,说他私吞地图,加入灵隐门也是别有用心。
相较于他人,葛苍前辈在得知我爷爷是被冤枉的之后,一度自责到崩溃的边缘。
为此,他不顾众多长辈的挽留,在我爷爷离开一年之后,他也脱离了灵隐门。
为了找寻我爷爷,他四处游历,前前后后总共花费了五年时间,可最终找到的只有一座土坟。
昔日被他称为大哥的,被他误解的人,已然化成了一抔黄土!
“我葛苍纵横道上几十年,于正道而言,可以斗胆的说一声闻心无愧,但唯独是面对你爷爷,我心中愧意难消……”
一滴老泪滑过脸颊,葛苍前辈双目泛红,一度如鲠在喉。
“师父,我爷爷他老人家若是九泉之下有知,肯定能感受到你的愧意。当年你也是受他人蛊惑,而且还是受门派长辈的命令,才不得已对他动了手。”
我暗中叹了口气,很多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是劝说他别太自责。
人已逝去,过多的自责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不,得知他不在人世之后,我就发过誓要弥补当初的愧意。他不在,但还有你,当年带头冤枉爷爷的人,如今还在灵隐门之中,而且身居高位。如果有一天他得知你没死,并且羽翼逐渐丰满的话,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即便他碍于规矩不能亲自动手,也会派出手下斩草除根!”
听葛苍前辈这意思,当年迫害我爷爷的人,如今也成为了圣人境的陆地神仙?
意识到这一点,我一度无语。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从马家的风波之中逃过一劫,保住一条小命来,现在葛苍前辈却我说,有一个圣人境的大能正在暗中盯着我。
这我哪儿招架得住啊!
“为了避免对方动手之时你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你必须拥有自己的势力以及说一不二的话语权,这是我力排众议执意要将雷公山掌门之位传授给你的原因。只要你能在雷公山的庇佑之下安然成长起来,哪怕不久之后我到了阴曹地府,见着你爷爷,我也不至于无颜面对他。”
葛苍前辈神色悲切,见他如此,我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继续谈论我爷爷,恐怕只会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闷,我眼珠子一转,适时地转移开话题,询问起葛苍前辈既然他说地图总共分成了四张,如今出现了三张,那么最后一张又在谁的手中?
“最后一张残图不用你多费心思,等时机合适了,地图自会主动送到你的手里。”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行吧,他们这些老前辈说话都喜欢卖关子,我也懒得过多追问了。
“行了,我的法力无法使道场中的尘暴维持太长时间……地图蕴含了怎样的秘密,以及灵隐门的种种,都需要你日后花时间亲自去解开,多的我也就不说了,我该走了,你小子好自为之。”ωωω.χΙυΜЬ.Cǒm
“记住了,这小女娃不是你的保镖,她只是和我达成了协议,才会答应给你提供保护。总之一句话,她算得上是你目前的王牌,你万事要量力而行,谨慎小心!”
葛苍前辈留下几番叮嘱,便起身告辞。
都不给我开口挽留的机会,他人已经随着一阵清风消失不见,只留下我跟黑巫女大眼瞪小眼。
唉……这次一别恐怕日后都没有机会再相见了。
目视着他的离开的方向,我心里面百感交集,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葛苍前辈走了,黑巫女也没有过多逗留,饶有深意的瞥了我一眼之后,便也起身离开了。
我陪同昏迷不醒的法安,就地休整了半个小时,直到力气恢复了些许,我才背起他折返回到马家道场。
正道和邪道的对决,胜负以分,邪道狼狈而逃。
在葛苍前辈的刻意引导之下,利用遮天蔽日的尘暴正道这边占据了优势,将邪道打得落花流水,道场当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十道术士的尸体。
他们都成为了这一次正道胜利的垫脚石,一下子折损了那么多人,估计接下来的半年邪道中人到都不敢轻易的出来兴风作浪了。
唯一让我感到可惜的是,这些死去的术士当中没有养鬼道的人,后来经由那些被抓住的俘虏口中得知,两天以前养鬼道还跟邪道众人混迹在一起,但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在宴席临近之初,他们突然就撤离了东北,去向不明。
这让我很是担心。
据先前李学义反馈的情报来看,马红军和天成道长遭到了白眉的偷袭,一人出逃一人被俘。
照理来说,要是马红军真的逃出生天,过去了这么久,他早该打电话回去报平安了。可我问过小王了,至今华南市那边都没有收到马红军的电话,更不知道他人在何处。
“你也别太担心,马红军和你一样都是打不死的小强,不会出事的。”卢晓媛见我担忧,便出口安慰了我两句。
但愿如此吧!
我苦笑,点了点头。
“陆大哥,咱们现在还是别担心那孙子了,还是想想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吧!”
乔山叹了口气,示意我注意术士联盟的人。
刚刚从大战当中平息下来,在场的各门各派都没有离开,选择就地休整。
术士联盟的休整地点就在我们隔壁,离着我们不远,这些人不少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眼中敌意极强。
要不是念及自家还有不少的伤员,我估计术师联盟的人就该对我动手了。
唉,看来这一次是真的要跟术师联盟反目成仇了。
我心中叹息连连,大感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很可笑。
明明是他们先把我当成弃子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都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反倒还记恨起我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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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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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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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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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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