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我心里越是有气,觉得现在我爸把龙墓地图送过来,估计又有什么瞒着我的计划。
想到这里,我便用方布重新把地图给包了起来,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李子瑶,表示这东西太过于贵重,邪道上有不少人盯着,我目前的道行不够,很难说能够保管妥当。
“别呀,你爸曾说过,那里面有你们家先祖亲手封印的巨龙,这地图就是你们家的祖传之物,交到我们两个手里这哪儿合适啊?”苏宏大咧咧的说道。xiumb.com
倒是一边细心的李子瑶看到我神色有些异常,想了想,才开口说道:“陆鸣,你该不会心里在生你爸的气吧?”
我抿了抿嘴唇没有接话,确实是心里面有气。
说起龙墓,当初是墨言暗中给我喂了龙珠,这东西潜伏在我体内有利有弊,按照他的说法,如果几年之内我都没法找到龙墓,那么这颗龙珠就会反噬要了我的命。
此前我一直费尽心思,一直都想找出龙墓的线索,现在线索都摆在面前了,我却没有丝毫感到喜悦,反而是心底深处有一股阴霾,令我很是不舒服。
我还记得我最初入行一是对道门之术感兴趣,二是想借此找到我爸的线索,把他带回去。
如今,我都已经成为地阶的风水师了,可对我爸的行踪依旧是知之甚少,实际性的进展没有,倒是在追逐他踪迹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地陷入困境,陷入算计。
现在,龙墓地图的出现,令我突兀地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回看以往,总感觉继续追踪我爸的下落,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遥遥无期,仿佛永远都看不到尽头。
宋玉和叶辰都曾说过,只要我的道行到了天阶,自然而然就会知道我爸到底在什么地方,可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个天阶风水师?
我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勉勉强强的突破了地阶,继续往上,一字之差,真就有着天差地别。
除了得自身潜心修行之外,天赋、机缘一个不可缺,但凡缺少其中一环,这一辈子基本都和天阶无缘了。
自身有几斤几两,我心里面有数,当初想明白这点之后,我也就对我爸的下落不再那么的上心了,虽然还是会问起,但实际上,心里的热情早已经熄灭得七七八八。
尤其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他算准墨言会对我动手,却没有提醒我,反而选择将计就计,大有把我当棋子使用的意思。
我不只是心里面有气,还生出来抵触之心。
这龙墓地图是我爸留下来用来帮助我解除龙珠侵蚀,救我命的,还是说他另有打算,又或者在龙墓里留下了自身的行踪线索,这些种种可能对我来说,都变得不重要了。
我不想顺着他设计好的局一步一步往下走,牵扯进无休止的麻烦当中。
“陆鸣,你确定不要这张地图吗?”
卢晓媛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赌气,眉头轻轻皱起,不太高兴地说道。
她心里面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肯定是以为在龙墓地图里会有我爸和他妈妈的行踪线索。
我赌气,擅自做主不要地图,断了卢晓媛的念想,她不生气才怪呢!
以我爸的行事风格,他真要告知我们他的行踪下落,绝不会到现在才突然把一张龙墓地图送过来。
再说了,宋玉已经明确的表示过我爸去了一处险地,具体是什么地方不清楚,还是那句话,道行没到天阶之前,我不要妄图找到他。
这里面的门道不少,一时之间也说不清,我干脆也没跟卢晓媛过多解释,迎着她愤怒的目光,我坚决地点了点头。
“陆鸣,你别意气用事,你爸肯定不会害你的,这地图你留着……”
“我说了我不要!”
李子瑶的好心劝说,被我一声怒吼给打断。
“他一走就是将近十年,抛下我和我妈不闻不问,他算到了我会被人下毒手,却没有出手阻拦,任由我被人以命相挟,帮人家寻找龙墓。”
“他是我爸,他的确不会害我,他只是在利用我而已!”
我情绪有些失控,冲着几人怒吼连连。
过后,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注视当中,我扭头就往外走,走出了废弃大楼,冷冽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依旧难以熄灭我心头的怒火和怨气。
这是我第二次在外人面前,发泄对我爸的不满,我也不想失态,只是实在控制不住了。
我爸一走就是将近十年,因为某些事他不得不跟我和我妈断开联系,这我可以理解,毕竟是道门中人,许多事情身不由己。
但我唯独理解不了的就是,他明明可以出手阻止,却依旧任由墨言在我身上动手脚。
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跟墨言串通好了,两人一唱一和,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去开启龙墓。
对自己儿子的生死都看得这么淡,那我凭什么还要对他言听计从?
哪怕是往好的方面想,我爸真想替我化解潜伏在体内的龙珠,那他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出手?
他入得了噬鬼门,道行必然在我之上,又有地图在手,进入龙墓,找到用于化解龙珠的龙魂,要比我容易得多。
可偏偏他却选择送来地图让我亲自进入一趟,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面坑吗?
封印上古巨龙的墓穴,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天险绝地。
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只要进去基本就是九死一生。
至于说我爸会不会是有什么苦衷,才逼不得已把龙墓地图交到我手里,我反正是看不出来。
倒是结合之前的种种,我爸的所有安排在我眼里,一个字就可以总结——坑!
……
良久之后,卢晓媛和李勋走出了废弃大楼,我没看到苏红和李子瑶,多半也已经离开了。
卢晓媛还在为我的决定生闷气,上车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全程对我黑着脸。
我心思烦乱,暂时也没心情跟她多作解释。
我们双方谁也没搭理谁,车内的气氛沉闷压抑,就是苦了开车的李勋被夹在中间,两头受气,好几次想开口说句好话,却被我和卢晓媛狠狠一瞪,愣是吓得把话给收了回去。
就这样,一路无言,我们连夜离开了县城,赶回了北泉镇。
盘踞在县城的养鬼道术士据点,被我们成功拔除,这也算是一件不小的功劳。
我隔天一早就给李学义打了电话,意在向他邀功。
我心想着这也算是将功补过,如无意外的话,他也应该把我们调遣回华南市了。
可谁知道电话那头李学义仅仅只是“嗯”的一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掉了电话。
我懵了,心想李学义是不是还没睡醒?
我们灭掉了十多个养鬼道的术士,可不是一个啊!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上一次的华南市动荡之外,这应该是特殊部门最近几年来最大的收获了。
李学义居然把这当成了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毫无反应?
不信邪的我又给他打了电话,正要开口复述一遍收获。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没长耳朵?我都说了我知道了,你还打电话过来,你是嫌你死的不够快是吧?!”
这一次李学义的反应倒是够大了,只不过劈头盖脸地就是对我一顿训。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到李学义极度不耐烦,细细听来又觉得他的语气有些中气不足。
“我说李组长你该不会真是睡懵了吧?我啥也没干呢,只是向你汇报情况而已,咋就找死了。”我郁闷地回了他一句。
最近这段时间我们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北泉镇,没有到处惹事,和养鬼道的人交手也是职责所在。
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只有我们曾跟马家的马万山等人接触过,这事儿难道传回了李学义的耳朵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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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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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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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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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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