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净撞鬼了?
怎么幻境一个接一个,没完没了的……短暂的惊骇过后,我随手抄起了一块砖头,忙不迭地站起身来,想着这鲛人再敢扑上来,我指定得跟它拼个你死我活。
我过于紧张,以至于都忘记了自己身上有伤,这一动弹,牵扯到了手臂和大腿上的伤口,疼得我险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陆大哥别紧张,这东西是苏先生饲养的,没有苏先生的命令,它不会攻击我们的。”李勋赶紧上来将我扶稳,同时解释道。
我怕鲛人,同时鲛人也怕我。五行卸甲阵当中它被我戳瞎了眼睛,现在却完好无缺,不用多说,当初出现在阵法当中的,绝对是它的分身幻象。
眼睛和脑袋被戳穿的痛苦,至今仍令它心有余悸,以至于它面对我之时,也多了几分畏惧。
“过来。”
这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苏先生终于开了口,他冲着鲛人招了招手,鲛人就乖乖的回到了他身边。
我的目光也顺着鲛人,最终转移到了他身上。
刚醒来不久,我的脑袋还很迷糊,以至于我都来不及询问卢晓媛两人和我分别之后遭遇了什么,更来不及搞清楚这个姓苏的和那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别紧张,如你所见,你两个朋友都活得好好的,五行卸甲阵我只是想用来试一试你的实力而已。”
苏先生趁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坐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见李勋和卢晓媛都点了点头,这才走了上去坐在了火堆旁,心里面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至于我看上去十分的紧张,坐姿也十分的局促。
苏先生见状笑了笑,看向了一旁的女人,那女人的神色略显纠结,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可犹豫再三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见他们两个这样,我更加迷糊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昏迷前听到的对话,猛的想起来貌似苏先生提到了“陆疯狗”这三个字。
“你们,是不是认识我爸?”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你这么问,是承认他是条疯狗喽?”
“……”
“你能不能正经点?要是被陆大哥知道你暗中喊他外号,有你苦头吃!”
女人白了苏先生一眼,而后认认真真地冲我点了点头:“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李子瑶,他叫苏宏,我二人都是噬鬼门的成员,同时也是你爸的朋友。”
得到他们的确认之后,我有些不淡定了,我爸认识宋玉可以归究为巧合,可李子瑶和苏宏同样认得他,并且自称为朋友,这不就摆明的告诉了我,我爸是噬鬼门的人吗?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会不会是认错人了?陆叔叔是正儿八经的道门中人,怎么可能是噬鬼门的成员。”卢晓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开口说道。
我爸是跟她妈妈一起失踪的,他们是同事,如果我爸根噬鬼门扯上关系,那卢晓媛的妈妈也不一定跑不掉。
我们苦苦寻找了他们大半年,到头来却得知他们加入乐噬鬼门成为了邪道中人,这样的结果换成谁,一时之间也难以接受。
“噬鬼门的确算是邪道教派,但底下的成员可不一定就是术士。”苏虹瞥了卢晓媛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
我想借机问清楚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所谓的噬鬼门又是什么来历?
可苏宏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会过多地提起噬鬼门,见我有些气馁,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说我爸目前很安全,用不着我过多担心。
那就好,我点了点头。
苏宏还告诉我,他们这次和养鬼道接触,是因为养鬼道上次被术师联盟重创,导致元气大伤,人心涣散,手底下有一批基层成员便有了另寻东家的打算。
恰好那时候苏宏手里有一只小鬼缺少阴魂的滋养,所以便利用了养鬼道那帮术士帮他收集阴气,用于养小鬼,这才有了我和李勋在厂房里面看到的一幕。
话说到这里,我撇了撇他身边摆放着的黑色小罐,那罐子密封,上面还有几道灵气充裕的符纸镇压,即便如此浩瀚的阴气,仍然时不时从那小罐子当中渗透出来。
就冲这股阴气,这罐子里面别说是养小鬼,就算是装着鬼王的灵魂我也信。
当然他要养什么与我无关,我只在意养鬼道那帮人死没死。
“放心,我养的这只鲛人可不是一般的术士能够对付得了的。”
看穿我的心中所想,苏宏拍了拍鲛人的脑袋,鲛人心领神会,眼珠子一转,而后张开嘴,吐出了几个被消化得模糊难辨的骷髅头。
我们几人被它这阵仗给吓了一跳。
“五行卸甲阵严格上来说算是幻术大阵,进入到里面后,幻术会让人身体与意识分离难,对眼前所见之物难分真假,一旦意识死在里面,肉身也会跟着毁灭。”
苏宏告诉我,养鬼道那批术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没能逃过鲛人这一关。
他们的意识早已经被鲛人吞噬的干干净净,连同留在外面的肉身也都成了鲛人腹中的食物。
原来如此……这么看来的话,我还得谢谢鲛人,帮了我一个大忙,灭掉了养鬼道的这帮老鼠。
只是我看到鲛人那丑陋古怪的模样,谢谢两个字是实在开不了口,便转移了话题。
我问苏宏既然养鬼道有心想要投靠他们噬鬼门,还为他们找来了那么多阴气厚重之物,他为何还要对他们下死手。
苏宏的回答简单粗暴,邪道中人向来是弱肉强食,这帮养鬼道的术士一看门派方向不对就立刻另寻东家,是实打实的墙头草。
如此行径,噬鬼门又怎么可能真把他们收入麾下,更何况他们只有玄阶的道行,还不够资格加入噬鬼门。
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事成之后苏宏就只能选择把他们给杀了。
“遇上你是个意外,开始我还以为只是遇到了同名的年轻人,为了确定你的身份,我只好用出了五行卸甲阵试一试你的实力,想看看你所使用的道术是否和陆家有关,直到你体内煞气管涌起来之后,我就知道你肯定是陆疯狗的儿子。”
苏宏一阵感慨,提到我体内的煞气,他显得有些心有余悸,看样子是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我给弄死了,回去之后不好交代。
“切记以后遇事先想清楚,那股煞气一旦彻底被逼出来,你可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能活下来的。”
苏宏郑重地叮嘱了我一句,刚才为了帮我把煞气压制下去,他和李子瑶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半死,才好不容易从死神手里把我给抢救了回来。
靠,你还好意思叮嘱我,要不是因为你们把我逼上绝路,我怎么会想不开?
我有些郁闷地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好了,闲话不多说,既然确认了你的身份,那我们也该把正事给办了。”
苏宏说了一句令我莫名其妙的话,转而看向了李子瑶。
李子瑶则重重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来了一块方布。
方布叠得四平八稳,一尘不染,丝毫不见褶皱。
“当初你父亲离开之时,把这东西交到了我们手里,他算到多年后的某一天,你可能会用得上,所以曾叮嘱过我们,如果某一天我们和你遇上的话,这东西就转交给你来保管。”
李子瑶话说完,庄重地伸出双手,捧着方布,递到了我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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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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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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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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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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