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和我妈感情很好,很清楚当年是因为什么我家在村里面才不受待见,也清楚我妈向来反感涉足我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眼下陈虎居然把事给捅到了台面上,这不是摆明让我和我妈为难吗?
“你个死孩子,说话也不分场合,我打死你!”
六婶抬起了巴掌,就要给陈虎来上一下。
“儿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动不动就打,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行吗?又不是外人。”我妈赶紧上去,按住了六婶,让她别胡来。
您抽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暗中腹诽了两句,又看了我妈两眼,得到她点头同意之后,我才继续往下问。
“胖婶,我妈说的对,我们又不是外人,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能帮得上的,绝对帮!”
六婶动了动嘴皮子,依旧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小鸣,跟他那老爸简直一模一样,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我也看开了,他都这么大了,有些事他非得去做,我这个当妈的也拦不住。”
我妈这话就等于变相地对我认可了,这一次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动用爷爷留给我的那些东西,也免去了六婶的后顾之忧。
六婶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抹了抹眼泪,平复完情绪之后,才跟我们说起发生在陈六身上的事。
当初他们离开村时,搬到城里最后没多久,陈六就开起了小店,经营起了副食品。他为人老实,命也好,做事也一直都顺风顺水。
靠着经营小店积攒的钱财,几年之后,两夫妻开了一间食品小厂。
挣的钱不多,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足够让两夫妻知足。
原本两夫妻计划着,等手里面的存款多了些,就给陈虎买间大房子,好让他讨个媳妇。
可谁知道最近几年食品生意越来越难做,夫妻俩没存下钱不说,反而欠了不少的外债。好不容易把窟窿给堵上了,还没等生意回到正轨,他们食品厂又所在的地段的问题,招惹上了拆迁的麻烦。
因为赔偿款的问题,开发商屡次派人跟陈六交涉,一直都没有谈妥。
陈六表示自己不要什么赔偿款,只愿意守住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亩三分田。
一来二去,双方的矛盾渐渐变大。
开发商见软的不行,索性直接来硬的,花钱买通了几个小混混。让他们假装成食物中毒,天天跑去陈六的厂房闹事。
陈六对此烦不胜烦,报了好多次警,但最终都没能顺利的把问题解决掉。
一直到陈六火气上来了,直接拿刀就要跟那些小混混拼命,对方才有所收敛。
受这影响,陈六的食品厂生意更加糟糕,原本吧,咬一咬牙坚持一下,估计过段时间,也就挺过去了。
谁知道自从那一次赶走了小混混之后,陈六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莫名其妙地昏迷。
到医院检查,医生也只是说他压力有点高,多注意休息就行。
吃药,休息,全都不好使,陈六身子依旧是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后来还经常说胡话,说什么在半夜里看到有黑影在家里面走动。
那时候六婶就怀疑陈六可能是被脏东西给缠上了,请了好几个大师给他看过,花了不少钱,也驱了好几次邪,可终究还是不起什么作用。
直到后来,陈六活生生被折磨得受不了,趁着六婶和陈虎不注意,在医院里跳楼自杀了。
陈六举办丧礼的那天,开发商派了代表过来,对方再次提起了收购他们食品厂的提议,不过和之前不同,考虑到陈六死得蹊跷,他们表示只愿意拿出原本协商的赔偿款一半的价格收购他们家的厂房。
并且屡次暗示六婶,如果她不同意,那么陈虎也可能会跟他老爸一样,不久之后就会得“怪病”。
“当年陈虎出生的时候,是你爷爷给他算的命,还给了他一张保命符。”
六婶告诉我,她没有同意开发商的赔偿,而陈虎这大半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也全得益于爷爷给的符纸。
“那帮简直就是强盗,他们居然说想用二十万买下我们家的厂房,这哪里是拆迁赔偿,这和明抢,又有什么区别!我爸当年买上那块地皮,加上盖厂房花的钱都要比这个数翻上一倍不止!”xǐυmь.℃òm
陈虎一拳砸在了桌面上,气喘吁吁,眼中充满了愤恨。
“二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卢晓媛顿时就皱起了眉头,二十万是后来的数目,那之前给的赔偿款也才四十万而已。
六婶他们家的食品厂靠近农贸市场,路段好,商家进货容易,就冲这一点,不算厂房里面的各种设备,他娘的都不止四十万!
好家伙,我还以为六婶家狮子开大口,才没有跟开发商达成协议,结果他喵的是对方心太黑,想捡便宜!
捡便宜不成,还动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要了陈六的性命!
“小鸣哥,我妈说你继承了你爷爷的衣钵,我求求你,请你看在当年的份上,就帮我们一把吧!”
“扑~通~”
陈虎猛地跪在了地上,就要冲我磕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可受不起这一拜!
我急急忙忙将他搀扶起身,可他说什么都不肯。
我拽不动他,只好求助般的看向六婶,结果六婶也是一下子给我妈跪下了。
这……我脑瓜子一阵眩晕,险些没能站得稳。
好说歹说,我妈和卢晓媛总算是把她俩给扶了起来。
我妈冷冷地刮了我一眼,意在询问我到底是不是有术士在背后搞鬼。
“按照你们的描述来看,陈六叔确实是被人用不寻常的手段害死的,初步断定,对方用的可能是打小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我的判断,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我这么一说,六婶身子剧烈一抖,又险些给我跪下求助了,还好这次我妈反应快,提前一步拦住了她。
安抚好她的情绪,我妈一改往常作风,展现出了彪悍一面。
“陆鸣,这次妈不拦着你。我只说一句,我不管你用明的还是暗的,不给你六叔讨一个公道回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以后别回来见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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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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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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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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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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